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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妄這個人戒備心太重,他總是在無時無刻隨時隨地,心血來潮地試探著每一個人。 卿伶也明白只有將自己最誠實的一面給他看,才會換來最大的效益。 故妄沉默著將手慢慢放了下去,那一直壓迫著人的殺意也有了停滯。 卿伶側過頭,問:“頭還疼嗎?” 片刻后,他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疼。” “疼得要死了。”故妄說完,笑了一下,“不過心情卻還不錯。” 卿伶:“······” 就這么一句話,你心情就好了? 她又嘆了口氣。 下一瞬,一塊冰涼的東西覆了上來,是那個狼人面具。 面具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成的,這才戴上,卿伶的視野就清明了許多,她第一時間去找故妄的位置。 故妄此時似乎是虛虛坐在一天束魂鏈上,下半身還是沉浸在黑水之中,黑發未束,全然披在了身后,也沒在水中。 而他本人,卻在垂著眸一順不順地盯著她看,紅眸像是染上了血,眉心的朱砂艷氣逼人。 像是一只隨時會惑人取命的妖怪。 故妄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盯著她看,又像是在等她,看她要做什么。 卿伶思考了片刻,鬼氣將她托著移到了他身邊。 故妄只看到她傾身過來,而后那雙冰涼的手就放在了他的太陽xue上。 卿伶:“我給你揉揉。” 故妄垂了下眼,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最后胸腔微微震動起來,笑聲也蔓延開。 他往后閑適地靠在卿伶的肚子上,含著笑意說:“既然我沒殺你,那現在是不是到了說秘密的環節了?” 卿伶動作未停,慢慢道:“秘密先不急,我想知道你在打算什么。” 故妄說不急,他會帶她出去,那么他就一定還有自己的打算,卿伶打算先聽聽。 故妄挑了下眉,不在意道:“一樣的。” 他抬起指尖,輕輕劃了一下黑水:“知道這是什么嗎?” 卿伶搖搖頭,又意識到他看不見,便道:“不知道。” “跟無塵山的洗靈池差不多。”故妄道,“只不過洗靈池想要洗去所有人的污濁,但這里,是要洗凈每個人的善念。” “魔界的人一直認為,只有最惡毒的靈魂,才配做著魔界的王。” 卿伶皺眉:“所以他們是想要你······” “沒錯。”故妄輕描淡寫道,“他們想讓我做下一個王。” 卿伶皺眉:“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吧。” 如果說要洗凈那個人所有的善念就可以,那為什么就非故妄不可呢? 故妄微微仰頭,與她對視:“當然不止。”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卿伶這才看到他的每一只手指上都有一道傷口,傷口不大,但或許是因為一直泡在黑水之中,還在往外滲著血。 是因為要讓這束魂鏈認出他的魂魄吧。 故妄眼也不眨地擠出了一滴血,那血很快就滴在了水中,或許是因為真的就如他所說,現在的他已經是惡鬼了,這束魂鏈居然毫無反應。 “當然還有這尊貴的血脈啊。”他看起來竟然還有一絲愉悅,“魔族少主的血脈,加上人界帝王的血脈,多尊貴。” 這樣的血脈,才能給魔界帶來一個最強的王。 卿伶一瞬間就想到了林鄞之:“那林鄞之呢?” 既然這兩人是親兄弟,難道林鄞之也要同故妄一樣? 聽到這個名字,故妄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似笑非笑道:“我倒是忘了,你把他當做朋友。” 卿伶心底一驚:“你怎么知道?” 故妄笑而不答:“擔心他做什么,他可是魔界的座上賓。” “既然我是那個魔界的王,為什么你不猜猜,他們想讓林鄞之變成什么呢?” 兩個至尊的血脈,一個是魔,一個是人界的帝王。 卿伶徒然想起了青左說的那句,林鄞之體內的龍氣就要壓不住他的血脈了,要將他變成真正的“林鄞之”,正道之首。 卿伶不解:“可林鄞之不是修士嗎?” 聽她這么說,故妄就知道她是猜到了,他有些高興:“阿伶,跟你說話真舒服。” 卿伶:“?” 這都哪跟哪了。 故妄說完又接著道:“修士不也是人?怕什么。” 卿伶:“所以他們想要兩個王,一個是魔界一個是人界,一個至惡,一個至善。” 故妄不置可否。 這就更加證實了卿伶之前的猜想,為什么原劇本里的故妄會最終跟林鄞之翻臉。 同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故妄卻比他承受得要多那么多。 卿伶又問:“那你之前說你現在是惡鬼,但只是暫時的,又是怎么回事?” 聞言,故妄表情罕見地又僵了一下,他靠著卿伶,閉上眼:“頭疼。” 這倒是卿伶第一次看到這個人還會耍賴。 她面無表情地戳了戳他的太陽xue:“故妄,我方才還在生氣,那賬還沒算,你還要再加一筆嗎?” 故妄眼皮微微一動,又緩緩地睜開。 他注視著卿伶的這張帶著面具的臉,勾了下唇:“你是第一個敢威脅我的人。” 這種霸總臺詞卿伶在新手任務里聽了不下一遍了,她哦了一聲:“那我引起你的注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