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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不能浪費。 卿伶想了想,還是拿起了筷子。 故妄就一直撐著臉瞧她,果然,吃相很好。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注意力分開了許多,身體的疼好像也那么難忍受了。 故妄在這洗靈池里待了很多年,每個日夜都是自己熬過去的,又安靜又漫長。 但這會兒好像不一樣了。 他看著卿伶的側臉,忽的問:“你疼不疼?” 卿伶鼓著臉轉過頭,眼里有些許茫然:“什么疼?” “沒什么?!薄?/br> 遠處傳來了無塵山的鳴鐘聲,無塵山作為佛家凈地,就連山頂的云都籠罩著淡淡的金色,圣明又純潔。 卻出了一個他。 泡在洗靈池里千百次,都洗不凈的孽根。 故妄視線轉移,看向她的心口,有些好奇。 身為鬼主,卻對洗靈池里的水毫無反應,這心會有多干凈呢? 禁涯鬼界,常年陰暗不見生氣,鬼氣彌漫的地方。 卻出了這么一個,干凈得什么都沒有的人。 誰比得上誰呢。 卿伶吃完東西再回頭,卻看到故妄已經靠著池壁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她也沒多打擾,自己輕手輕腳地挪到了一邊。 等了很久,故妄也沒有醒來的意思,要在這里待上一天一夜,這池水冷,但對于鬼修來說,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這池壁有些硬。 已經答應了他,就不能食言,這會也不能走。 于是卿伶放出鬼氣,鬼氣靠近不了水,卻能放在池邊,她給自己做了一個小枕頭。 靠上去覺得還不錯,又看看故妄那邊。 想了想,她輕輕移過去,指尖的鬼氣一絲絲蔓延,朝著故妄的頭去了。 她怕吵醒故妄,小心翼翼,也沒發現故妄放在水里的手動了動。 鬼氣可以無形也可以有形。 等到一絲鬼氣落在故妄的腦后,她才慢慢放多,直到故妄脖子后面也多了一個小枕頭,把他的頭墊高。 卿伶松了口氣。 她看著故妄的睡顏,睡著了的他沒那么有攻擊性,那雙眼睛看不見了神色,也就不顯得琢磨不透了。 甚至于,因為臉色白,竟然襯得他有幾分的落魄。 卿伶想起那些劇情,輕輕嘆息:“故妄,你好好的,晚安?!?/br> 說完,她又挪回了自己的位置,揉揉“小枕頭”,靠著睡了過去,睡前還想:哪里都能睡,真好養活。 月上柳梢。 洗靈池這里安靜得水聲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故妄隔了很久才睜開眼睛,眼里一片澄明。 在洗靈池受著這樣的疼,他怎么可能睡得著。 但感受著頭底下的“枕頭”,他竟然一時沒有動彈,而是靜靜待了很久。 視線移到了不遠處的卿伶身上,睡得倒是很香,對他很放心。 故妄歪著頭,在漆黑的夜色里看了她許久。 最后,他緩緩起身,走到了卿伶面前。 聽到動靜,卿伶有點不安穩,但故妄伸手在她眉心點了點,她便睡了過去。 故妄輕嗤了一聲。 把人抱了起來,出了洗靈池,側目看了眼地上還擺著的油紙傘,眼前恍然出現了小鬼主出現在洗靈池時的那一幕。 故妄眸里多了絲深意,把傘也拿了起來,抱著人離開了后山。 下了無塵山,沒有了那層佛光,卿伶身邊的鬼火和靈魑都冒了出來,他們一直在山下,上不去,只能守著。 故妄看著懷里的人,一瞬間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膽子大,還是沒心眼。 看到主子在故妄懷里,這個人的危險,他是知道的,靈魑瞬間就警惕了起來。 “放開她?!?/br> 故妄輕輕看他一眼,笑著道:“她可是去找我的?!?/br> “啊,還在我那睡著了?!?/br> 靈魑:“……” 確實是主子要只身一人上山不錯。 故妄眼尾挑起來:“她住哪里?” - 卿伶一覺醒來,看到客棧的床,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不是睡在洗靈池了嗎? 出了房門,靈魑瞬間出現:“主子?!?/br> 卿伶疑惑:“我怎么,在這兒?” 靈魑沉默了下,還是如實回答:“那個佛修,把您送回來了?!?/br> 故妄? 不是說十二個時辰,一刻都不能少嗎? 卿伶不懂了。 她身上清清爽爽的,衣服卻沒換,看來是故妄用清凈術給她弄干的。 卿伶笑了下,沒黑化的他還不錯。 醒來的卿伶想著故妄的情況,有點不放心,還是又上了山,覺得自己跟故妄目前的關系,應該不會很糟糕了。 只不過,卻沒在后山看到故妄。 她有點后悔,應該留個傳音符的。 聽宋端說故妄一直住在后山,她便往里走了走。 穿過一片竹林子,便看到了石壁下有個不大的竹屋,這里除了這個也沒有別的了。 他是住在這里? 竹屋的屋門緊閉,好像是沒人在。 卿伶猶豫著沒有上前,這時身后卻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什么人?” 卿伶回過頭,看到昨日看到的那個帶故妄走的長老正站在后面。 應該是故妄的師父了,無頃長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