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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后來那幾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以致他們的希望都落空了。 吳珍打開盒子拿起印著燙金花紋的喜帖,拆開火漆腰封取出米黃色內頁。 內頁右半邊是婚宴日期和地址,日子定在了明年春天,地址寫的云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吳珍一邊看一邊問陸青葵:“婚宴地址是云港?他是云港人?” 陸青葵忍不住笑起來,自顧自開起玩笑:“我們還真是塑料同學情。我也是云港人。” 吳珍不解,但稍微想了一會兒又明白過來:“噢,也對,既然是高中同學,你們自然是一個地方的。” 其實在請不請吳珍這個事上,一開始她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吳珍對她而言,意義非凡,這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不知道吳珍現在是怎么看待她的,但對她而言,吳珍注定不能被看成是普通同學。 吳珍曾經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顧一切站出來,后來甚至還影響到吳珍自己的畢業論文,險些導致論文開天窗。 這份情,她一直都記著。 未來,她還會記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忘記。 吳珍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快,我身邊的人快一半都已經結婚了。” 一邊說著話,另一邊吳珍的視線又被喜帖內頁右側的一對穿著西裝和婚紗的新郎喜娘速寫照所吸引。 從新娘的眉眼,吳珍認得出來這張速寫應該是按照他們某一張婚紗照畫出來的。 吳珍盯著速寫看了一會兒,感嘆說:“陸青葵,你可真好看。” 陸青葵怔了一秒,她從沒設想過吳珍會這么若無其事地吐出來一句夸獎她的話,畢竟吳珍從來不是輕易就會夸人的性格。 接著,吳珍又說:“從照片上看,你老公應該也很帥吧?” 陸青葵毫不否認:“恩,他特別好看。” 聽到陸青葵得意滿滿的回答,吳珍“切”了一聲說:“你別嘚瑟,你老公一定沒有我未來老公好看。” 說著,兩個人笑了起來。 她們倆活像兩個長不大的小學生一樣,幼稚地和彼此炫耀自己擁有的東西。 過一會兒,吳珍指著照片上陸青葵手里捧著的千紙鶴花束問她:“你手里捧的這個是什么玩意兒?我看好像不是花?” 陸青葵回她:“千紙鶴。” 吳珍表示難以理解,她看過捧著滿天星的新娘,看過捧著木蘭花的新娘,也看過捧著各種玫瑰花的新娘,還沒從看過捧著千紙鶴的新娘。 吳珍問她:“千紙鶴?為什么?有什么特殊含義?” 陸青葵老實坦白:“恩,他是用千紙鶴和我表白的。” 那張千紙鶴里藏著少年人極盡克制的心事,小心翼翼的,既保護著她,也默默守護著她美好的未來。 吳珍不無羨慕道:“你老公好會啊。” 陸青葵下意識回想起高二那年暑假的一幕幕。 她和衛覺遲表白的那一天,衛覺遲其實并不打算吐露他的心事的,他深怕那會動搖她的心,影響她學業。只是沒想到她是那么沉不住的一個性子,趕在他之前就先表了白。 所以他只好先拿回送她的那本習題冊。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衛覺遲寫了一張又一張表明心跡的字條,但寫來寫去,最后都因為他害怕影響陸青葵而作廢。 那些過于直白的字條最后都成了一堆又一堆的廢紙被他扔進紙簍,最后只留下那一張“加油,我在南陵等你”的含蓄字條被他折成千紙鶴夾在習題冊中間,打算第二天再送給陸青葵。 他想當她看到這張字條的那一刻,她會明白一切,會安心…… 只是沒想到,命運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卻給了她致命的一擊。 往后的種種,他們兩人就像是一不小心踏入背道而馳的兩列輕軌,越走越遠。 吳珍收起喜帖說:“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 陸青葵淡然一笑:“是么?謝謝。” 吳珍發自真心地說:“沒有幾個人能在經歷那種事之后還能好好走出陰影,好好生活。” 就像從來沒被生活,沒被人傷害過一樣,笑得像個太陽一樣燦爛又美好。 陸青葵:“謝謝你的肯定,但走出來才是普通人的常態。” 至少表面看上去是如此。 二人正說著話,衛覺遲打來電話。他出差剛到家,卻發現陸青葵也出去了,所以就打電話問陸青葵在哪兒。 陸青葵坦白了她的去處,衛覺遲就說要來接她。 等陸青葵掛了電話,吳珍就問她:“怎么?老公打電話查崗?” 陸青葵搖頭:“不是,他剛出差回來,一會兒過來接我。” 吳珍開玩笑:“也就是說一會兒我能看見大帥哥?” 陸青葵點了點頭。 那天衛覺遲穿的呢大衣,他臉蛋好,長得又高,一眼看過去,那件呢大衣底下就是一雙又長又直的腿,明明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灰色呢大衣卻愣是被他穿出高奢定制的精致與細膩,吸引了周圍所有路人的目光。 吳珍和陸青葵也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衛覺遲。 衛覺遲遠遠地朝她揮了揮手。 吳珍用肩膀頂了頂陸青葵:“你老公來了,他好帥啊。陸青葵,好好珍惜啊。” 陸青葵笑:“過去打個招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