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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葵住院期間,單位領導給她打過電話問她身體情況,袁姐,趙琳還有林俊也各自給她發了消息又打電話關心她的身體情況。 衛覺遲更是幾乎一整天都在病房守著她,照顧她。 這讓她有點過意不去,總覺得她給衛覺遲添了很大的麻煩,也耽誤了他工作。 陸青葵:“衛覺遲,你今天不上班嗎?” 今天一大早衛覺遲就買了早飯來病房守著她。 衛覺遲低頭削蘋果,理直氣壯地說:“不上班。” “你去上班吧。” 衛覺遲這樣守著她讓她很有負罪感,總覺得她耽誤了衛覺遲很多事。 衛覺遲削蘋果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好像有些不滿一樣:“就這么煩我?不喜歡我在你身邊待著?” 衛覺遲碾壓人的氣場不免讓陸青葵心虛起來,畢竟她現在能好好地坐在這兒,多虧了衛覺遲救她。 陸青葵搖了搖頭說:“不是。” 衛覺遲目光一瞟,看見她手腕處的繃帶,莫名心煩起來,但卻竭盡所能克制了自己的情緒,語氣溫柔:“我不來,誰照顧你?” 顯然,陸青葵并不打算讓夏媛媛知道這件事。如果那天不是他趕到那兒,估計她也不會讓他知道這件事。 陸青葵一怔,半晌也說不上話,直到衛覺遲把削好的蘋果遞過來,她才勉強回過神。 陸青葵接下蘋果,呆呆地盯著黃澄澄的果rou:“謝謝。” 兩相沉默之后,陸青葵忽然又問他:“你都知道了吧?” 他一直在醫院陪著,警方那邊聯系她,他也都是知道的。 衛覺遲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只用沉默代替回答。 陸青葵悶悶的:“沒什么想問的嗎?” “想問,但你并沒有準備好告訴我。” 他還是那句話。 只有當她想說的時候他才會問,如果她不想說,他可以當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會主動問她。 只是一想到那天夜里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她,還有那把曾經藏在她枕頭底下卻在那夜沾上她的鮮血的美工刀,他就膽寒。 他不敢細想如果那天晚上他但凡遲一秒沖過去,現在的她還會不會像這樣好好的坐在他面前。 “那個人是我大學老師,名叫蔡守成。大三的時候……”陸青葵抬頭看了衛覺遲一眼,想了想,這件事其實沒有說出來的必要,所以話鋒一轉只提大四的那件事:“大四畢業前的某天夜里他偷偷從浴室溜進我的宿舍……” 陸青葵努力了很久,但“猥褻”這兩個字她真的說不出口,她單單是在腦海里想到這兩個字,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情,刻進骨頭的恐懼都會像潮水一樣淹沒她,讓她渾身發抖,發顫。 “當時我睡著了,夢里模模糊糊覺得有一雙手停在我身上……后來我就被嚇醒了。結果一睜開眼就看見床下站著一個陌生男人,接著我給輔導員打了電話,再往后輔導員帶著我報警,蔡守成入獄,被學校開除。本來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了,但是前陣子突然聽說他出獄來了南陵。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蔡守成又一次纏上了她。 她又一次被噩夢掐住了脖子。 作者有話要說: 衛覺遲:“我放在心上的人,人渣想都不能想。” 第31章 烏龍蜜 當時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輔導員說要帶她去報警,但校領導擔心這件事會影響下半年招生,并不是很認可輔導員的處理方式。而另一方面,校方也擔心這件事會掀起輿論,影響畢業生就業率。 所以校方的意思是低調處理這件事,校內解決。 但是陸青葵的輔導員并不同意,并且還說了一句陸青葵至今都忘不了的話:“作為學校如果不能保護學生,怎么對得起學生,對得起學生父母?如果我們現在保護不了學生,招再多的學生又怎樣?難道要再讓學生被傷害一次?” 陸青葵低著頭,心不在焉地盯著手上完完整整的蘋果:“其實那時候校領導并不支持我報警,如果當時不是輔導員堅持,或許我真的就那么放過他了。” 那天從劉一鳴那兒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他氣得渾身血液翻涌,恨不得把那個人踩在地上,狠狠踩碎,而今天青兒聽見陸青葵說起那時候的事情,他心里氣憤蕩然無存,只剩下滿滿的心疼。 心疼那個無助而弱小的她,心疼那個在寂靜無人的夜里被嚇得手足無措的她,心疼那個在惶恐不安的夜里獨自面對一切的她,心疼那個在冷漠無聲的夜里克服一切障礙去報警的她。 最后所有的心疼都變成了自責。 如果那個時候陪在陸青葵身邊的人是他多好。 衛覺遲抬起手,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猶豫再三又輕輕地把手放在陸青葵頭頂上拍了拍:“陸青葵,你很優秀,也很勇敢。” 陸青葵渾身一僵,這一刻,她仿佛聽見世界崩塌的聲音。 長時間以來,她一直很清楚在這件事上錯的不是她,她也沒做錯什么,可她身邊似乎也從來沒有人肯定她的選擇,以至于她都忘了她其實是需要被肯定,被鼓勵。 陸青葵忽然覺得鼻頭一酸,眼底有熱淚翻滾。 她微微顫抖著,頭依然低著:“恩,我知道。” 衛覺遲輕撫她的發頂,像是在肯定她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