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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從謝家練武堂回房時,沈蕁正坐在窗前的梳妝臺前。她穿了一身絳紅上襦搭了煙水色半臂,配了條茶白六幅湘裙,丫頭給她挽了個隨云髻,發(fā)髻上插著一只赤金燒藍的銜珠鳳釵。 正往凈室走的謝瑾看了她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走到她跟前,朝她耳垂處瞄了一瞄。 玲瓏小巧的耳垂穿著一根細如發(fā)絲的銀鉤,下面掛著一只瑪瑙小耳鐺,只一眼,便看得出上頭并不是耳夾。 謝瑾垂眸,自嘲一笑,去凈室洗漱更衣。 夫妻倆收拾停當,到正院給謝戟夫婦敬茶。 謝夫人高高興興地接了兒媳婦敬的茶,心下特別滿意。 她這大兒子,從小老成持重,成天頂著一張冰塊臉,沉穩(wěn)是沉穩(wěn)了,外人也都贊譽有加,可她就覺得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個少年人,死氣沉沉的,讓她這做娘的看了都沒什么好心情。 所以不怪她喜歡沈蕁,自家兒子也只有在這姑娘面前,才有了幾分少年兒郎該有的模樣,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很早就發(fā)現(xiàn),兒子在沈蕁面前,臉上的表情和情緒都來得特別強烈,很有精神,就算是生氣,整個人也生動了許多。 不過因為沈家和謝家向來對立,兒子不太可能把這姑娘娶回來,謝夫人深以為憾,暗自抱恨好多年,聽到太后和皇帝有意撮合兩人時,她先還不敢相信,再三確認無疑后,不由喜出望外。 這可不是自古姻緣由天定,月老自有好安排么? 當然,坐在她旁邊的謝侯爺可能不是這么想的,但誰管他呢?反正她對這樁婚事特別滿意,連帶著瞧兒子也順眼許多。 第11章 心上秋(2) 謝夫人親切地賞了兒媳婦一匣子豐厚的見面禮,吩咐兒子:“今兒天氣好,你陪蕁兒去城外的楓露山走走吧,聽說山上楓葉都紅了,你們不久就要離京,趁這時節(jié)好好散散心。” 謝瑾卻恭敬道:“母親,孩兒恐怕還是得去西京校場,這批新兵得cao練得像個樣子才好帶去北境……如今天氣轉(zhuǎn)涼,北邊不久就會降雪,一旦大雪封山,路就不好走了。” 謝戟目光一直在謝瑾略有些發(fā)紅的一邊臉頰上打轉(zhuǎn),聞言瞪了謝夫人一眼,“瞎安排什么,正事要緊。”說罷,很和氣地問沈蕁:“蕁兒沒什么意見吧?” 沈蕁忙道:“自是軍務(wù)重要。” 謝夫人無奈,只得攜了沈蕁的手,笑道:“我在淡雪閣那專門給你擴了一間書房,就在云隱書房隔壁,一會兒我領(lǐng)你去瞧瞧。” 早膳后,謝瑾領(lǐng)著祈明月騎馬去了西京校場,謝夫人因要處理家事,把沈蕁領(lǐng)到淡雪閣后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沈蕁在自己的書房內(nèi)寫了兩封信,想了想,推門進了隔壁謝瑾的書房。 他的書房應(yīng)該也是不久前重新翻新過,窗明幾凈,一塵不染,書案書架與她書房里是一樣的,這會兒還散發(fā)著花梨木淡淡的清香。 東邊的屋角放置著半人高的沙盤,沈蕁走過去看了看,里頭是北境一線山形地勢的微縮模型,正中的關(guān)隘處正是望龍關(guān),周圍山勢起伏,蜿蜒盤旋,上至關(guān)外樊國疆土,下至望龍關(guān)下的靖州城,都是毫纖畢現(xiàn),栩栩如生。 沙盤上方的墻壁上掛著一張嶄新的北境地圖,沈蕁瞄了一眼,便知是最近重新繪制過的,幾次與樊國交戰(zhàn)中新開辟的戰(zhàn)場都被重點標示了出來。 西邊的墻壁上,掛著兩副字畫,都是謝瑾自己的筆墨。 右邊一幅畫是《春山牧雨圖》,圖中山林染翠,煙云漠漠,細雨霏霏中曲澗霧濃,隱見牧人騎牛而歸,其用筆時而墨灑,時而細點,濃淡相宜,極有意境。 右下角處的題跋是一首五言:“煙霞潤廣樹,碧葉繡清安。新綠又一年,攜雨看山歸。” 謝瑾這人,畫技詩作也都還不錯,有時還頗有點文人雅士的隱逸情懷。 沈蕁目光轉(zhuǎn)到另一幅字畫上。 左邊的《題望龍關(guān)》畫的是北境騎龍山脈中的望龍關(guān),潑墨寫意,只寥寥數(shù)筆,雄關(guān)漫道,萬壑千嶒,鋒凜氣勢便撲面而來。 左上角題跋是一首七言:“關(guān)山冷月孤雁高,烽火長纓金鼓急。曉動寒林飛將出,馳馬橫戈千嶂里。” 沈蕁心潮起伏,凝目瞧著那幅《題望龍關(guān)》,長睫掩下,半晌方才微微一笑,去瞧書架上滿滿當當?shù)臅鴥浴?/br> 長指沿著書籍一冊冊滑過,在一本簡單裝訂的書上停了下來,沈蕁猶豫片刻,抽出這本書冊。 謝瑾有隨手記敘的習(xí)慣,這本線裝書里裝訂的,便是他的一些散筆。 她饒有趣味地翻著,唇角不覺微微翹起,眉眼俱柔。 也許記敘的人自己并沒有察覺,但在這書頁里,隨處都可發(fā)現(xiàn)一個人的痕跡,她隱在字里行間,棲身在時光的各個角落里。 “……洪武二十七年冬,大雪封山,糧道斷絕三月有余,存糧已近告罄,三軍饑寒交迫,吾令人張弓獵禽,然極寒之地,難覓其蹤,吾憂思輾轉(zhuǎn),徹夜不得眠。未等山窮水絕之日,蕁竟令人劈山碾冰,糧被冬衣,載車以達,此雪中送炭之恩,實重逾泰山也。后春臨冰消,吾去信表恩,蕁只回:“不足掛齒。”吾甚感懷。” “……金秋九月,獒龍溝大捷,蕁率榮策營將士與吾軍會師,是夜篝火熊熊,蕁與左將拼酒,酩酊大醉,竟仗氣使酒,霸占吾之營帳,吾不得已,遂與左將同帳,其酒氣熏天,鼾聲如雷,吾睜眼至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