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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嫂子:“……” “好歹是我閨女,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孟嫂子語氣有些幽怨。 杜若云冷笑一聲,“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你閨女不給你長臉。三天兩頭打電話回來,這兒不如意那兒也不如意,咋,鄉下的人民群眾都生活在水深火熱里?還是你閨女覺得自個兒是舊社會里的公主,半點苦都吃不了?路是她自己選的,人是她自己看上的,現在后悔了,覺得過不下去了,早干嘛去了?” “要我說,你閨女才是個禍害!當時給你打電話是怎么說的,人家那男的家里好,對她也好,咋現在就男人沒本事婆婆不是個人了?要是真如她現在說的,當初是她撒謊還是她眼瞎?要是當初她沒撒謊,那男人是真的好,那你閨女就是個攪家精,人家要是沒娶謝嫻,在鄉下娶一個性格好的,過得是啥日子?遇到謝嫻真是遭了報應?!?/br> 杜若云的耐性向來就不好,最是見不得別人塞給她負能量,因為同孟嫂子是老鄰居的緣故,她才忍著沒爆發,這會兒孟嫂子又來給杜若云點了把火,杜若云不想忍了。 在她看來,孟嫂子人是個好人,但在教育閨女的這條路上,屬實走的有點偏。 孟嫂子大概也是察覺到杜若云語氣里的不快,岔開話題又聊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杜若云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同李國棟說,孟嫂子被她毫不留情地懟了一通,一時半會兒大概是不會過來了。 李國棟心里惦記著部隊里調任的事兒,應和杜若云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杜若云也沒多問。 等到下午的時候,孟嫂子又來了。 她頂著一張苦瓜臉,開口就是,“小杜啊,你說的太對了!謝嫻就不是個東西!她剛剛打電話過來,和我說想同她那男人離婚,把孩子撂給那男人家,她要考大學,考上大學之后回城,還說自己受夠了鄉下土里刨食的苦,一天都不想在鄉下過了?!?/br> 杜若云:“……” “知青想回城,這個我能理解。她想和鄉下的男人離婚,我也能理解,可拋下孩子不要……這行為是不是有點畜生?是個當媽的人說出來的話嗎?嫂子,我沒記錯的話,謝嫻在蘇中那邊,生了三個吧,兩個閨女一個兒子,她就一個都不要了?” 杜若云讓孟嫂子見識到了‘沒有最噎人只有更噎人’的魅力,一句‘畜生’差點把孟嫂子說的心肌梗塞,可孟嫂子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聽杜若云不講人話的心理準備,這會兒只是覺得這話噎耳朵,但能忍住。 “小杜啊,先別說這個,你幫我想個招,這該咋辦啊……謝嫻是我生的,她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拋夫棄子這事兒她絕對能夠做得出來。這要是你閨女,你會咋辦啊……你站在我的角度上幫忙想想辦法,支個招。這事兒我都不敢和老謝說,不然老謝鐵定會打電話給謝嫻,直接同謝嫻斷掉父女關系,他那脾氣,不會認謝嫻這個閨女的。” 杜若云扯了扯嘴角,也不再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開始忖度謝嫻這情況。 “嫂子,我要是你的話,我肯定會打電話給她罵一頓,哪有這么糟蹋人的?然后就是斷了給她的支持,她想要糧食,那就自己下地去種,她想要錢和票,那就和她男人一起掙!要我說,謝嫻敢這么鬧,還是因為有恃無恐,覺得自個兒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如此,反正有你和謝旅長在后面支持著,萬一鬧成功了,她就算是脫離苦海了?!?/br> “換句話說,你和謝旅長就是幫兇。” “不過話說回來,我記得之前你同我說過,謝嫻在福城上高中的時候成績就不咋樣,大學是她想考就能考得上的?同她一塊兒競爭的,是大娃和二娃這種一直都好好學習的。你真沒必要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興許謝嫻就是這么一說這么一鬧,人家回去之后連書本都不會翻一下,只有你愁白了頭?!?/br> “退一萬步講,謝嫻真的考上大學了,人非要拋夫棄子,憑你閨女那倔驢一樣的性子,你能攔得???你只能讓自個兒放寬心,人都說‘事不過三’,謝嫻總覺得自個兒前兩回沒遇上好人,第三回 總該遇上對的人了吧?!?/br> “她同鄉下那男的結了婚還生了娃,離婚之后互不干涉也挺好的,謝嫻圖人家鄉下一家的幫助和庇佑,也把自個兒最好的十年搭了進去,還給人生了三個娃,誰都沒討到好處,大家都是受害者。你要是實在心疼外孫和外孫女,有空沒空接濟一下,別因為你閨女不做人,你這個做外婆的也不做人,事兒也算是仁至義盡了?!?/br> 孟嫂子聽著杜若云的剖析,得出一個結論來——杜若云絕對是個鐵石心腸的。 別人家遇到這些事兒之后,哪個不是在感性和理性之間左右搖擺,被剪不斷理還亂的千頭萬緒耗盡心力,可在杜若云這兒,一切都可以快刀斬亂麻。 “小杜啊,我真……真有點羨慕你。”孟嫂子感慨了一句,又同杜若云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我聽老謝說,你家國棟馬上就要升了,而且不是再在海軍這個體制內,是要進京都最上層最核心的那個圈子,啥時候走?” 杜若云:“???啥?李國棟沒同我說啊,我壓根不知道呢?!?/br> “上面的意思是,國棟正值壯年,沒必要一直都守在彭浪島上,應該由實戰派轉成戰略派,這會兒就打算把人召到最核心的圈子里去培養了。就和下象棋一樣,一直守在島上的話,始終脫不了‘兵’的范疇,可是進入到那個核心的圈子里去接受培養,就是朝著‘將’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