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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好孩子,”太后娘娘臉上雖然涂了脂粉,但仍能看出她的精神并不好,從她時不時揉著頭的動作來看,她的偏頭痛似乎一點都沒有減輕。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遷怒洛洛。 “哀家早就聽聞寧家有女初長成,現在看來,與五皇子正正是郎才女貌。寧將軍為國擊退敵人萬里,亦是我朝的大功臣,來人,把最近番邦進貢的那對夜光杯賞賜給寧姑娘,還有那套紅寶石的首飾...”太后娘娘笑著讓洛洛坐了下來。洛洛能夠與五皇子定下婚事,太后與皇帝自然是做過調查的,因此對洛洛都十分滿意。 “那是,寧將軍家的家教自然是頂頂好的,寧姑娘天姿國色,即便是臣妾看了都動心,與五皇子殿下自然相配得很,”一個帶著玫紅發簪的貴人笑著說道,“瞧瞧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便是臣妾見了都想要摸一摸呢。”說罷她就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帶著玫紅發簪的貴人對洛洛的態度十分親近,若洛洛不是知道這人就是賢妃,恐怕還真會對她產生親近之意。洛洛本來以為會收到賢妃的冷眼,沒想到她卻是一副十分親近的模樣??梢舱且驗檫@份不同尋常的親近,洛洛心中的警惕又多加了幾分。 “賢妃娘娘說笑了,賢妃娘娘出身江南大家陳家,不僅姿容出色,又十分有才情,乃是小女學習的榜樣...”洛洛聽了賢妃的話,便也趕緊起身回應,不知那賢妃是怎么回事,竟然就這樣與洛洛相互恭維著說了好多話。 洛洛當然看到太后娘娘的精神愈發疲憊,可她只是小輩,賢妃一直在拉著她說話,她也不能貿貿然拒絕。而太后娘娘向來隨和,見底下小輩“相談甚歡”,便也沒有加以插話。 終于,在洛洛說得嘴巴都快干后,賢妃像是終于看到太后娘娘的疲憊,“哎呀,娘娘您今日早上身體不是好上許多了么,為何如今的面色竟有些慘白?”賢妃看了洛洛一眼,像是在責怪洛洛一樣,“看到娘娘如此,臣妾本是想為娘娘您按摩一番的,”賢妃的臉色也甚是著急。 “可臣妾的手在昨晚不小心傷了,竟是不能服侍太后娘娘,這要如何是好?”賢妃娘娘一副苦苦思考的模樣。 賢妃是個聰明人,她雖不得皇帝喜愛,卻是知道皇帝是個十分有孝心的孝子。太后苦于偏頭痛多年,也不知賢妃是從哪里學的手藝,反正她能夠坐穩后宮,那一手能夠緩解太后偏頭痛的手藝可謂功不可沒。 “并不礙事,休息一下就好?!碧蟮故菦]有多少責怪。 “對了,臣妾聽聞寧姑娘是個至純至孝之人,想必寧姑娘在家中也是經常為父親母親按揉的,”賢妃像是十分高興一樣看向洛洛,“寧姑娘若嫁入皇家便是自己人了,想來寧姑娘應該不介意為太后按揉按揉,減輕一下娘娘的痛苦罷。”直到現在,賢妃的坑似乎才出來,“臣妾早就聽聞寧姑娘手巧,于醫理上也懂幾分...” 皇帝是孝子,太后若是因著洛洛的緣故舊病復發,即便太后不責怪,皇帝也是會對洛洛不喜的,而洛洛身后的五皇子自然也落不著什么好。 偏頭痛可是病來的,并不是尋常的頭痛或疲憊可以相比,君不見宮中那么多太醫在,也無法治好太后的這個病。按著常理來說,洛洛如果上前為太后按摩,十有八九會加重太后的病情,到時候皇帝或許就真的會給洛洛按上罪名了。 可在賢妃的‘盛情’之下,洛洛又不能不去,難道洛洛要說自己不孝,不會給家中父母親按頭嗎?賢妃像是炮仗一樣說出那些話,洛洛便是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而在賢妃的勸說下,太后眼中竟也有幾分期待。 “賢妃娘娘真是糊涂了,”賢妃勢大,此時竟然還有人會為洛洛出聲,“寧姑娘只是一個閨閣女子,又如何懂治病,賢妃娘娘這話說得好沒道理?!闭f這話的是淑妃娘娘,而淑妃正是被毀容的三皇子的母妃。 若說賢妃是這宮中地位最高的,那淑妃便是這宮中最受寵的。皇帝身邊總不缺花花草草,但淑妃就是能夠保持長寵不衰。淑妃可以肯定自己的兒子是糟到大皇子與賢妃的禍害,在之前淑妃只能含恨忍下,可在五皇子回宮后,淑妃與三皇子便徹底倒向五皇子這邊,倒也給大皇子與賢妃添了不少堵。 “一片孝心又怎能說是糊涂呢,只是按一按,又不是開藥,臣妾都能做的事情,難道寧姑娘竟是不愿意做?看來寧姑娘還真是...”賢妃還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 “你!”淑妃自然是想幫洛洛的,但這賢妃十分難纏,一直這樣糾纏下去,即便太后再善心,她眼中也是有些不喜了。 “兩位娘娘不必爭論,小女能夠伺候太后娘娘,當然是小女的福分,”洛洛向眾人服了服身,“只是太后圣體高貴,還請讓小女先凈手。”洛洛這話一出,太后娘娘便贊許地點了點頭,而其他人除了淑妃外,便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模樣。 就連太醫都做不到的事情,一個小姑娘又怎么能夠做得到!賢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而在洛洛凈手后,便來到太后娘娘的身邊,一下又一下輕柔地給太后按起頭來。太后娘娘原本也不報什么期望,不過是念著小輩的一片孝心,但誰知道,隨著洛洛的按壓,太后的頭痛竟然一點一點地消除,她的臉色雖然還是有些蒼白,卻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好!好!好!”太后在感覺頭痛漸漸減輕后,竟是連說了三個好字。而其他人看著洛洛,也是一副驚奇的模樣,沒想到這個寧家的小姑娘,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