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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來了這么一大批兇神惡煞的人,洛洛家人自然都是繃緊了神經的,但他們卻是越聽越不對勁,這人的聲音怎的竟這般熟悉? 而等到寧老頭抬頭一看,他卻忍不住驚呼起來,“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寧老頭的話讓洛洛家的其他人都不禁抬起了頭,而等到大家看清眼前人時,大家都像不小心吃了一只蒼蠅般惡心。 來的人竟然是寧家大房的寧明山! 這寧明山長得胡子飄飄仙風道骨的,但他臉上的諂媚卻完全暴露了他的野心。 “沒錯!是我那又這樣!”看到自己弟弟家驚訝的神色,寧明山就更加得意了,“快,把我們家鏤空織物的織法都寫下來,我還要上貢給上面!” 什么叫“我們家鏤空織物的織法”?!寧明山這是想要干什么?! “鏤空織物是我孫女兒想出來的,與你們大房沒有絲毫關系!你休想強搶!”寧老頭與寧明山已經撕破臉,他也不怕撕得更徹底些。 “我是你大哥!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這位可是大皇子身邊最得用的歷大人,難道你想不認?!”寧明山當然知道洛洛家不會乖乖拿出鏤空織物的法子,所以他才會找上大皇子這邊的勢力。 “就是,想當初讓你們把織法賣給我你們不賣,現在倒是便宜你們了,趕快把織法上供給大皇子殿下!”在寧明山旁邊那個挺著大肚子的中年男人也大聲笑著說。 那人洛洛認得,正是大通商行的大老板王有年!原來不知在什么時候,寧明山竟然跟王有年勾結在一起了! 想到沈逸之前威脅寧明山的話,之前寧明山當官時的靠山或許就是大皇子?那這么說的話,當年那場堤壩缺損導致洪水泛濫的災難,難道就是大皇子造成的? 洛洛心里一驚,卻不敢說話。 “厲大人,依我看,不如就把她們都抓回去,”寧明山小人得志地說,“不僅要讓她們交出鏤空織物的法子,還要讓她們為大皇子殿下織布,這樣才算是物盡其用?!?/br> “寧明山!你考科舉的錢是我供的,我不要求你回報我,但你現在卻如此狼心狗肺!”寧老頭大叫著想要起來掐住寧明山的脖子,但卻被一旁的侍衛給制止住了。 “哼,我允許你給銀子我是你的榮幸,我是舉人,跟你可不一樣,”寧明山不屑地說,“大人,看這些人是不識時務的了,還是趕緊抓人吧。”寧明山又笑成一張狗臉地跟那個厲大人說。 “我看你倒是很會大義滅親?!眳柎笕诵χ戳藢幟魃揭谎?,寧明山卻以為大人那是在夸贊他。但寧明山也不想想,一個能對恩人和親人下狠手的人,上頭又怎么會重用他。 “那是當然,旁人于我而言都是浮云,我對大人的心可是青天可鑒...”寧明山趕緊抓住機會表忠心。 本朝太監地位超然,有的大太監甚至能左右朝局,但士人對太監一向是看不起的。這寧明山為了功名前途對一個閹人如此恭維,那些士人又如何會看上他。寧明山以為自己處事圓滑四面玲瓏,但實際卻是兩邊都不討喜。 “行,那就全都抓回去吧,也好讓他們做個新奇的玩意兒給圣上看看?!眳柎筇O也不想說這么多話,他還要回去侍候大皇子殿下呢。大皇子殿下這次是私自聯絡東廠的人去抓沈東臨,結果追到這個小縣城的河邊卻不見了沈東臨的蹤跡。 雖說最后的結果是沈東臨跳江而亡,但沒有搜到沈東臨的尸體,大皇子還是十分不悅。這次厲太監過來這邊,也是聽下面的人說有戶人家研究出了一種新奇的織法。 男耕女織,由古至今最重要的兩件事便是耕種與織布。今年是圣上五十圣誕,大皇子正到處找些好意頭的東西討圣上歡心。這次如果能在這個小縣城有意外之喜,倒是能夠減輕一下大皇子殿下的怒火。 想起大皇子殿下折磨人的那些手段,就算是專門處理犯錯之人的厲太監都不禁心驚膽戰。 “不要啊,請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愿意把鏤空織物的法子供上...” “我們可以跟您走,請您放過我的孫女兒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您說什么我們就做什么,您放過我女兒吧...” 洛洛家人哭求著,但那些人卻不管,只管著把人都帶走。倒是因為沈文沈海不姓寧,所以那些人倒把他們給留下了。 那些人把洛洛一家給拽到大門口,大門口早就遠遠地聚集了很多人了。那些平民百姓不敢湊近,但都豎起耳朵想聽清是怎么一回事。畢竟不聽清這是犯了什么事的話,如果自己不小心也犯了的話,那可就糟了。 洛洛被人粗魯地拉到了門口,她在情急之下便大聲地喊道,“是,我家的技藝是獨特,我們也愿意把織法完完整整地上貢給大皇子,”洛洛撕心裂肺地喊,“難道就因為我們家在一開始時不主動上供,你們就要把我們抓住下大牢嗎?!” 洛洛家人還在哭訴著,寧明山看到這樣的場景,卻是痛快極了。早在他知道自己弟弟一家在縣城賺了大錢時,他就嫉恨著這一切了。 “對,你們竟然敢不主動上供,哈哈,你們現在再說什么也沒用了!”寧明山囂張地說著,然后就得意地爬上了馬車。是的,他還要去伺候厲大人呢。 “舅舅!跟沈逸哥哥說我剛剛說的話,記住,一定要跟沈逸哥哥說!”洛洛在被抓住塞進馬車時,她就趕緊趁亂把這話囑托給沈海,剛說完這話,她就被扔進馬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