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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陸朝南不早點返結果,更抱怨自己為什么當時沒認真。 可見能量守恒不愧是宇宙亙古不變的真理。 趕生趕死總算按要求把綜述重新寫好了,三點多的時候發到陸超南郵箱,康辭今早剛吃完飯,手機就收到了陸朝南六點多發的回函告訴他“總體可行”。 于是他又回復:“謝謝學長。” 郁悶,早知如此,上個月不偷懶了。 康辭又打了個哈欠,從筆袋里掏出風油精往太陽xue上抹了點。短暫清醒,他托腮,有氣無力地補了前幾行凌亂筆記,側過臉。 老式的木框玻璃窗,秋光正冉冉,香樟樹葉細小的影子邊緣折出絢爛的彩虹色,映在課桌表面。后排座位只有陸朝南,他這天穿了件白襯衫,領口因為熱,敞開到第三顆扣子,露出一截鎖骨,頸間吊了一條不易察覺的銀鏈,不知是什么。 陸朝南開著電腦,聚精會神地研究什么,修長手指握著鼠標不時移動、點擊,偶爾眉心一蹙,或是抿一抿薄情的唇。 玻璃窗里的影子俊美無儔,被暖色光柔和了原本尖銳的棱角,是一幅恬靜而文雅的畫像。 “好好的一個帥哥,怎么就長嘴了?長嘴就算了,怎么也不說點人話?”康辭思緒有些飄蕩,“坐得好端正啊……他不是六點就起來回郵件?現在一點兒不困么……” 這學霸是根本沒睡,還是老年人作息晚上九點睡六點起? 說起來,陸朝南被拉進他們專業群——方便收發作業——之后,除了昨天,都是八九點以后再沒動靜了。 該不會真的那么早就睡吧? 難怪讀到博士了頭發還那么多。 風油精刺鼻味兒揮發后殘留著一點淡淡的薄荷香,康辭保持托臉的姿勢,也許因為沒休息好,他腦海中總漂著碎片似的畫,每一片都是某個被忘記的角落。 陽光映照樹葉,金黃色從眼底一閃而過,康辭眨了眨眼。 薄荷香,他突然就想起了那支煙,一時慌神。 再抬起眼時,康辭猝不及防在窗內和陸朝南的影子四目相對。他心跳驟然掉了一拍,后背迅速燃起一層熱汗。 窗的倒影,陸朝南舉起手里的A4紙,用筆敲了敲,面容冷峻。 “好好聽課”,他不用說,康辭已然明白了。 康辭羞愧地轉過頭。 經過這次驚嚇,他的瞌睡徹底飛走了。 整整三節課,康辭反復在“困死我了”和“我愛學習”里拉扯。 前夜的批注仿佛當頭棒喝,把他從舒適圈里猛地往外一拽。雖然沒有完全成功,可也多少讓康辭短時間內不敢再光明正大的摸魚。 下課鈴聲響起時,康辭癱軟在桌面。 被趕走的困意全部卷土重來,康辭渾身都開始酸痛,眼皮沉重得再也撐不起了。他還拿著筆,意識已經開始游離于軀體之外。 “叩叩。” 清脆的敲打桌面的聲響順著耳骨叫醒大腦,康辭一下子睜開了眼。 身邊座位略略下沉。 康辭撐起來揉了揉眼睛,以為是去廁所的黃家新回座位了,一句“你沒事敲什么桌子”剛到喉嚨口,看清那個人的白襯衫時拐了個彎。 “……干什么?” “上周的事得跟你道個歉。”陸朝南開門見山地說,“我不該對你說那些話。” 康辭的情緒來去都快,本已經不再糾結車里的一點點口角,現在陸朝南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反而慢半拍地沒氣過。 新仇舊恨一起算,康辭的臉色并沒有任何多云轉晴:“哦,沒事……” 陸朝南絲毫感覺不到康辭還別扭著,似乎覺得任務完成,轉手從后桌撈過一疊A4紙推給康辭。翻折痕跡明顯,還有不少勾畫和批注,康辭以為對方要給自己布置額外的作業,臉色黑了一個度,不情不愿地看過去。 標題眼熟,再看兩眼目錄,康辭不由得愣了—— 這分明是他昨晚剛趕好的那篇綜述。 陸朝南在干什么? “紅筆建議你重新看一看,藍色筆的部分還需要完善,不過不急。”陸朝南忽略了康辭的表情,自顧自說,“你這份新的寫得還可以,11月的文獻綜述大賽你可以提交這一份,當然換個題目也行,不過下學期還有全國——” “等下,”康辭一頭霧水地打斷他,“怎么突然提比賽的事?” 陸朝南不起波瀾地問:“你不知道嗎?文獻綜述大賽,我以為你會想報名。” 康辭:“什么?” “崔洋已經開始找顧老師指導了。”陸朝南不像裝出來的詫異,更沒任何奚落意味,“你不打算去嗎?” “為什么我要去啊?”康辭皺起眉,“難道就因為崔洋參加我就必須參加?” 陸朝南眼皮略垂,輕描淡寫撩了一下那篇綜述:“哦,也是。” 他莫名其妙的行為太多余了,康辭以為到此為止,開始收拾起課本準備離開。胡亂地把筆記本與教材往書包塞,正四處找耳機,陸朝南在他身邊沉沉地說:“不過我如果是你,就會試著讓崔洋心服。” “你把我看得太較真了學長。”康辭頭也不抬,“我根本沒打算花時間做這些,更不稀罕比賽獎勵的那幾千塊錢和獲獎證書。” “是嗎,但越往后走,他就會越覺得你不行。”陸朝南頓了頓,“更覺得康院長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