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3)
玉文博見狀并未回話只冷眼看著躲在懷中不肯出來的莊容,攥著筷子的手稍稍收緊了些,片刻后才應著算是回了話。 也正是他的一聲輕應,時若才抱著莊容出了門。 只是出門時卻聽到里邊傳來了談話聲,提到了宗門會武下意識放慢了步子。 百年一回的宗門會武,玉華可有看好的人選?玄天長老端著手中的酒杯輕飲著,又道:我看你峰內幾個新入筑基的弟子底子倒是不錯,可以讓他們也一塊兒試試。 玉文博的心思還放在出門的莊容身上,此時聽到詢問稍稍有些緩不過神,直到片刻后才笑著出了聲:長老說的是,那幾人確實不錯,待弟子詢問過后將名字遞上來也好作選定。 恩,也好。玄天長老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 很快屋中陷入了寂靜,已經出了門的時若卻是皺了眉,低喃著道:宗門會武嗎? 宗門會武相較于門派比試要更為嚴謹許多,門派只是兩大仙門比試之舉,可宗門會武則是多個門派之間的較量,并且是整個神州。 三百年一次比試,為了以示公平只有筑基期的弟子才可參與,每個仙門也只有五人可以入中原代表各自仙門參加會武。 也就是在前往中原前,仙門內部就要選出五名弟子前往參加,看來又會有一場比試開始了。 若是換作以前的他興許會去參加,畢竟會武選擇的秘境里邊兒有許多的資源,即使只是去參加沒有贏也能得到東西。 可莊容如今這幅模樣,他也就打消了這些想法,還是自家這個傻子重要些。 也在同時,他注意到懷中傳來了動靜,疑惑地低下了頭見方才還害怕的莊容此時卻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低聲道:笑什么? 師弟我裝的像嗎?莊容笑著又往他的懷中爬了一些,美眸里邊閃著一絲亮光,漂亮的厲害。 也正是這抹亮光惹得時若一陣迷糊,好半天后才知他在說什么,道:你裝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對呀。莊容笑著點了點頭,隨后又往屋中偷瞧了瞧,笑得也越發喜悅了。 而他的笑落在時若眼里卻是不解,難道不是因為怕玉文博所以才這么又是哭又是鬧的嗎? 所以現在笑得如此開心又是為了什么? 這般想著,他伸手捏了捏莊容白嫩的面龐,低聲道:為何? 因為師弟不喜歡他。莊容說著還輕撇了撇嘴,最后又輕哼著道:那我也不喜歡他,我只喜歡師弟。說著又笑了起來,像只偷吃的小兔子。 時若一見頓時明了了,敢情是這小傻子察覺出了自己的心思,因為自己不喜歡所以連帶著他也不喜歡。 還以為是因為前兩天被玉文博給嚇著所以才害怕,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沒忍住低笑了起來。 師弟笑了。莊容見他笑了伸手掐住他的臉,美眸里邊也隨之染上了笑意,顯得心情極好。 時若聽著他的話只覺得心里邊的郁氣漸漸散去了,張口就將他落在自己唇瓣上的指尖含到了口中,細細地嘶磨了一會兒才笑著道:師兄鬧了這么久也累了,我們回去睡午覺好不好? 恩。莊容乖乖地應了一聲。 兩人很快就回了云鶴峰,屋中顯得很是寂靜。 時若將人哄下后才找了本書看,但又怕這人會睡不安穩只得一個勁低聲哄著,目光卻是瞧著手中的紅梅冊子。 之前本想將這些書都丟了,可想著莊容尋來定也是花費了許多的時間,所以又不舍得丟了將其都藏在了儲物袋中。 這會兒到是成了他打發時間的東西,多少也有些無奈。 也在這時,懷中熟睡的人有了一絲動靜,小小的身子低喃著就往他的懷中倚,本就松散的衣裳落了下來露出了他白皙圓潤的肩頭。 漂亮的肩頭上還染著淺淺地牙印,他忍不住伸手撫了上去,這具身子上還殘留著同自己纏綿時留下的痕跡。 本以為經過浮華白蓮的續命痕跡也該散去了,卻沒想到并沒有反而還留的極深,就好似是在告訴他這個小孩兒還是他歡喜的那個人。 這讓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低眸吻了上去,道:小蓮花什么時候長大呢,師兄你還真是知道怎么折磨我,唉。說著輕嘆了一聲氣。 阿若...... 淺淺地輕喚聲在他的話音下緩緩而來,將他所有的無奈與寵溺全數散去只余下了詫異。 那一聲輕喚他聽過幾百年,無論是笑著還是哭著甚至是委屈,每一次聽到都是歡喜卻從未同現在一樣詫異,因為他不可能會記得自己才對。 只是怎么會...... 也在同時,莊容原本還軟萌的面龐發生了變化,從一開始的幼、兒漸漸化為了百年后的模樣。 眉眼間的疲倦好似昨日才同他纏綿過一般,就連身上的氣息也都回到了原來的模樣,漂亮的令人移不開視線。 師兄?他有些詫異的出了聲。 熟睡中的莊容聽著他的話緩緩睜開了眼,漂亮的鳳眸里邊染著倦意,好半天后才漸漸明亮了起來。 他看著身側的人嘴角微仰笑了起來,白皙的指尖也在此時緩緩落在了時若的面龐,低聲喚著,阿若...... 怎么會!時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人一夜長大并且還記起了自己,輕顫著話音又道:怎么會記起來,師兄可有哪兒不適?說著將人抱著開始檢查,探著脈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適。 但沒有,脈象同以前每一次查看都一樣,一樣的正常。 阿若我好想你......莊容看著他的動作低笑了起來,伸手又給攔下了,道:我是偷跑出來的,阿若我好想你啊。 時若聽著他的話眼底的顫意也漸漸散去了,摟著人抱在了懷中,輕嗅著他身上的蓮香,低聲道:我也想你,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話音里邊布滿了歉意。 他若早知道自己修煉會害的莊容被抽魂,他寧愿自己永遠都在練氣期,永遠被別人壓一籌,只要莊容能安好便好。 可沒有早知道,自己已經入了筑基至于莊容也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要靠封印同自己的記憶才能壓制聚魂鈴,都是因為自己。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沒有重生沒有復活該多好,至少莊容不會變的如此痛苦。 而他的歉意莊容也瞧了出來,笑著倚在了他的耳畔邊上,低聲道:阿若如果這次壓不住你就去尋小桃山的清玉,他知道怎么辦。 清玉?時若聽著耳邊的話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眼前人,又道:他知道聚魂鈴的事?很是不解。 這清玉是誰他是知道,是自家這傻子唯一的摯友,雖然兩人不在一個仙門可關系卻極好。 此時又聽到他提起清玉不由得皺了眉,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么小桃山的清玉反而知道,頓時有些不高興。 但這抹不高興很快就散去了,因為這時候不是吃醋的時候。 他想莊容既然提到小桃山的清玉,興許是在這人手上留了什么,就比如碧淺仙子那句莊容是點鈴人必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難不成真是在清玉那兒留了什么,留了可以斷聚魂鈴的法子。 意識到這兒,他點了點頭道:師兄是在他那兒留了法子嗎?明日我就去尋他。 暫時別去。莊容伸手按住了他的唇,輕搖著頭又道:阿若如果我這次撐不下了了你再去,因為那會要了他的命,清玉他有自己的事,所以不要讓我的事拖累了他。說著低低地笑了笑。 時若聽著他的話哪里不知何意,這聚魂鈴真真是要人命的邪物,誰碰了都得被扒去一層皮。 這般想著,他摟著人輕應了一聲,道:好,我不去尋他,但師兄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著,無論你見到了什么聽到了什么都要記得我是愛你的,夢里的幻境里的都是假的,知道嗎? 恩。莊容輕輕地應了一聲,指尖順著探入了他的衣襟,低笑著道:阿若我想去摘蓮花,你都沒有陪我摘過蓮花可你卻陪著那人摘,我吃醋了。 時若一聽這話下意識愣了一會兒,可片刻后就清醒了笑著吻了吻他的唇,道:怎么還吃起自己的醋了,那我陪你去摘好不好? 好,要摘好多好多。莊容笑著摟上了他的頸項,眉眼間染滿了笑意。 相較于他的喜悅時若卻是有些無奈,自家師兄的醋勁還是挺大的,連自己的醋都吃。 但他又覺得很是高興,因為自家的小傻子會吃醋了,不會像以前一樣傻乎乎的只知道自己一個人忍著。 意識到這兒,他又替莊容換了一身衣裳這才抱著人去了清月湖。 一天連著去兩次這湖中的蓮花都要被他們兩個人給霍霍完了,不過只要能討莊容歡心,時若根本不在意這些。 他在船中擺上了莊容喜歡的糕點與茶水,同時還切了些瓜果放在上邊,這才撐著船去了湖中心。 相較于早晨的鬧騰此時的莊容卻顯得格外安靜,低身倚在船沿邊看著湖水滑過自己的指尖,美眸里邊染滿了笑意。 時若也瞧見了,他伸手攥住了那雙白玉般纖細的玉手,感受著清澈的湖水在指尖拂過的清涼觸感。 他看著莊容歡喜的模樣,笑著吻了吻他的耳垂,低聲道:喜歡嗎? 恩。莊容笑著抬起了頭,又道:只要是阿若我都喜歡,我...... 這話還未落他便皺著眉倚在了時若的頸窩處,唇瓣也稍稍蒼白了些,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 時若一見心疼不已,低眸靠在了他的發頂,低聲道:是不是很難受,要不還是回去吧,這兒風大。 不用。莊容輕輕地搖了搖頭,側眸時看到了邊上的白色蓮花,伸手摘了一朵擺在了手心,低笑著道:阿若吃嗎?說著才折了一瓣遞到了他的唇邊,一副要他吃的模樣。 他的意思時若也知曉,張口就將那片花瓣給咬入了口中,咀嚼了片刻后才笑著道:甜。 原來蓮花真的是甜的,難怪自家傻師兄這么喜歡,可因為自己卻讓他百年沒再吃過。 愧疚與無奈之下使得他將人抱得越發緊,好似在害怕他會就此消失一般。 我也覺得甜。莊容看著他將花瓣吃下后也隨之折了一瓣,在嘗到蓮花的甜味兒時抬眸吻了上去,將自己口中的花瓣又給渡了過去。 時若見他連折花瓣的力道都是虛浮,面容更是蒼白不已,很是心疼。 所以在蓮花入口時并未推拒而是任由他胡鬧,待蓮花咽下后他才摟著人同他纏綿,將屬于莊容的甜膩氣息全數卷入了自己的口中,很是親昵。 他想,若是能永遠都在這清月湖上該多好,就這么永遠陪著這個傻子。 莊容察覺出了他的異樣,笑著摟上了他的頸項,揚眸道:阿若能和你在一塊兒我好喜歡,我不舍得你死所以才讓仙子們壓下了自己的記憶,不是因為痛苦是因為聚魂鈴是我為你點的,沒了你的記憶才能壓下聚魂鈴,阿若我好愛你。 這話未落,可話音已然飄散了許多。 我知道我都知道。時若聽著他的話眼底的掙扎也越發深了,因為他知道莊容逃出來的記憶快要被拖回去了,不舍真的很不舍。 第二百一十五章 阿若你會不會喜歡上別人?莊容看著眼前的人輕笑著出了聲,指尖撫著落在了他的頸項上,又道:如果我死了,阿若你會喜歡上別人嗎? 時若聽著他的話輕輕地搖了搖頭,自己怎么舍得去喜歡上別人,怎么舍得不要這個傻子。 他想要出聲喚他,可莊容先一步伸手落在了他的唇上,指尖輕撫著壓下了他所有的話。 輕笑聲也在此時緩緩而來,他在笑了片刻后才出了聲,別說話,阿若你聽我說好不好? 好。時若輕吻著他白皙的指尖應了,美眸中的掙扎也越發深邃。 每一次莊容這么同他說的時候他都知道時間到了,因為這個傻子總是將想要交代的話留在最后,因為想要同自己多待一會兒。 可怎么辦,他真的一點兒也不舍得,不舍得這個傻子離開,哪怕留在自己身邊的也是他。 別難過。莊容看出了他眼中的掙扎,笑著倚在了他的額間,又道:阿若我好開心你這么在乎我,四百多年我終于等到你了,我不后悔我做的,只怪我太貪心,我想要的太多所以天都在罰我,阿若我好愛你啊。 許是太過虛弱,他的話音稍稍飄散了些,隨著拂過的清風一同飄散在了湖中。 他在說完這番話后久久都不曾開口,眉宇間的憂色再次涌了上來,可唇角的笑意卻是半分未散去。 時若知道自己看到的笑不過就是這人強撐出來的,掌門定是用了極強的禁術壓下了他的記憶,而他卻從中逃了出來僅僅是為了見自己,可見他這會兒有多痛苦,興許每說一個字都是在折磨他。 這也使得他不敢出聲,因為他怕自己出聲會擾亂了莊容的思緒,讓他更痛苦,能做的也只有摟著他哄著。 可越是這么哄著,莊容的精神就越差,好似隨時會崩塌一般。 所以到后頭他連輕哄都不敢了,只能抱著他守著。 莊容也知曉自己的思緒在被一點點拖回去,可真的不想回去,想要同時若待在一起,哪怕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他的懷中。 死...... 看來這一劫真的逃不了了。 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鳳眸中的憂色也越發重了,直到心尖的疼意漸漸溢了出來他才稍稍壓下了些笑意。 又過了一會兒,心尖疼意散去了他揚眸倚在了時若的頸窩處,嗅著他身上淺淡的蓮香,低聲道:真好,阿若我同你相融了,可是阿若我好壞,那一日明明想你忘了我,但現在我又不想了,如果我死了阿若你可不可以不要找別人,你能不能守著我的身子過,好嗎? 好。時若聽著他的話輕輕地應了一聲,摟著他又往自己的懷中倚了些,道:守著你,只守著你,不會去尋別人。 莊容一聽這些緩緩閉上了眼,唇角微仰笑了起來,可片刻后也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指尖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裳,啞著聲道:阿若你不可以喜歡別人,就算是同我相似也不可以喜歡,我會不高興的。 不會。時若搖了搖頭低笑了一聲,指尖輕撫著落在了他白皙的后腰,親吻著道:我不會喜歡任何人,因為我會同師兄一塊兒死,到時候就讓掌門把我們葬在一起,正好我也能同師尊認錯,師尊一定恨死我了,我把他最心愛的徒兒折磨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