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1)
直到方才我才真正確定,想來唐水鎮那個貪財道士應該就是你假扮的,目的就是為了騙人回龍母石山。 你在唐水鎮三番兩次的試探,還有我們第一回 上龍母石山也都是想要探出我這個師兄的境界,元嬰期的境界是我讓師兄故意泄露的,至于真正的境界是什么你怕是連碰都碰不到。 聽著這些話,玉暖又哪里還有不懂,她低低地笑了起來,可笑聲中卻帶著一抹苦澀。 時若見了微微皺眉,與此同時袖口處有銀刃落在了指尖,看著她仰頭大笑,道:雖說這件事錯不在你,可你殺了如此多無辜的人,今日...... 我殺了又能怎么樣!玉暖大笑著出了聲,將他后頭還未說完的話全數壓了回去。 只是因著傷口的潰爛,她這話才喊出口便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好半天后她才再次看向了時若,冷哼著道:她們無辜?那玉瑤就不無辜嗎?她做了什么讓你們這么對她! 她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護了這個地方,如果當初沒有來這兒根本就不會遇見他,更不會被挖了龍心喂了蛇丹變成如今這幅不人不妖的模樣。 她護了這兒,可那些人做了什么,他們把她當作妖,將她關起來日夜用火燒她,你知道那顆才出世的龍蛋去了哪兒嗎? 張子羽害怕那顆龍蛋,所以他迫不及待地丟給了臭道士,那孩子再過不久就出生了可卻被生生煉化成了別人修煉的墊腳石! 玉暖說著眼底的恨意也越發深了,她伸手指向了半空中掛著的瘋癲道士,大笑出聲,全死了才好,憑什么他們做錯了事就可以繼續過好日子,憑什么張子羽說會對她一生一世轉頭卻又可以背棄她,你說我殺了無辜,他們哪個無辜,每個人都在逼著她去死! 她不會死,要死的是他們不是我的龍女,不是!說話間,她猛地運作靈氣快速起了身,一副要同時若同歸于盡的模樣。 可她連身都還未近就被時若一腳踢至數米之外,撞在暗門邊的山壁上,接著才滾落在地面。 噗 鮮血從她的喉間涌了出來吐在了地面,染紅了她的衣裳也將她的眼也給染紅了。 與此同時,脆響聲傳來,一顆泛著銀光的珠子從她的懷中落了出來滾到了她的邊上。 她看著那顆珠子眼底溢出了一抹掙扎,片刻后才匍匐著身子朝著珠子爬去,染血的唇瓣輕輕蠕動著,龍魂......龍魂...... 很快她就將珠子攥在了手心,血水順著珠子緩緩落在了地面,看著珠子完好她才勾唇笑了起來。 可這抹笑也不過才片刻就被口中涌出來的血水給掩去了,她捂著嘴試圖將血水壓回去可無論她如何作為都毫無辦法,鮮紅的血水順著指縫全數落在了地面。 時若看著她這幅模樣輕皺了眉,一時間有些不忍,說白了這件事錯還是在祈人村的身上。 什么都未調查清楚所有人先替龍女玉瑤定了罪,甚至還挖了她的心,最后連那顆龍蛋都沒有放過。 當時聽到時便猜著那顆才出世的龍蛋被村民拿去丟了,卻沒想到竟然被別人煉化了,已經有了心跳的小龍被煉化,還真是殘忍啊。 他緩步走了過去,手中多了一瓶續命丹。 只不過他還未走到玉暖跟前,暗門邊上出現了一道身影,仔細看去發現竟是之前不敢過來的那條白蛇。 就見白蛇入門后先看了看時若,接著才去看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玉暖,見人躺在那兒緩緩爬了過去。 時若以為這條白蛇會傷了玉暖,雖然她是龍女可此時的她好似沒有神智。 可白蛇并未動手傷她,反而是低眸輕輕地倚在了她的面龐邊,伸著舌頭輕舔了舔,并未說話。 也在這時,昏迷中的玉暖有了動靜。 她緩緩睜開了眼,在看到眼前的人時毫無神色的眼眸閃過一絲笑意,啞著聲道:我是不是同你說過別信他,他會傷著你,現在你知道了,后悔嗎?說著低低地笑了笑。 白蛇顯然是沒有聽懂,她只靜靜地看著玉暖,隨后又將她面容上的血水都給舔去了。 玉暖見狀輕搖了搖頭,將那顆龍魂推到了白蛇的面前,低喃著出了聲,玉瑤...... 她還有許多話想要同玉瑤說,還有許多事想要同她做,可是好似沒有機會了。 明明就該遺憾可也不知為何竟是覺得解脫了,興許是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吧 可她真的舍不得玉瑤,怕她會同十五年前一樣傻乎乎地聽信別人,最后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這一瞬間她好似又回到了兩百年前的龍母石山,自己還是那條未修煉成人的鯉魚,每日只要守著玉瑤便好。 玉瑤......我護不了你了。 白蛇看著沒了聲息的人回眸看向了時若,就好似是在詢問一般。 時若看了出來,他輕搖了搖頭,道:她已經死了。 白蛇仍是沒有聽懂,她只乖乖地低眸倚在玉暖的邊上,試圖將人喚醒。 可無論她如何動作玉暖都毫無動靜,反而是身子涼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白蛇興許是知道了些什么,她看著玉暖竟是落下淚來,晶瑩剔透的清淚滑過她的臉龐落在了地面,染濕了她的衣裳。 她伸手輕輕地扶過玉暖的面龐,片刻后才將人抱在了懷中,朝著外頭行去。 只是才離開了一會兒她又回來了,撿起了那顆掉落的龍魂又看了一眼時若,這才抱著玉暖離開了。 很快洞內再次安靜了下來,時若直到白蛇的身影消失才回眸去看躺在不遠處的莊容。 見莊容閉眸淺眠著,緩步走了過去將人抱在了懷中,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道:還裝? 走了?莊容低喃著出了聲,睜眼瞧見時若在身前,笑著摟上了他的頸項,道:阿若我才閉了一會兒眼就好想你啊。 時若見狀輕笑了笑,哄著道:師兄什么時候還會說這些甜言蜜語了,可惜我不吃這套。 啊?莊容疑惑地應了一聲,片刻后才看向了白蛇離去的方向,低聲道:玉暖姑娘她......真的死了?話音中帶著一抹無奈。 時若當然也聽了出來,他輕點了點頭,道:死了,我之前替她把過脈,活不過兩年。 為什么?莊容詫異的出了聲。 之前探脈就覺得奇怪,按說應該還能活個一二百年,可真正的壽元卻只剩下兩年了。時若說著也很是無奈,又道:現在想想應該同她胡亂修煉邪功有關,那邪功是采陰補陽的修煉法子,可玉暖反其道行之,飲血修煉錯了法子,這才是根本。 我今日動手也不過是加快了她的死亡罷了,為了那條白龍她也算是耗盡了一生。 莊容聽著這番話驚嘆出聲,竟是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很快他便緩了過來,玉暖的錯誤修煉確實會害人,輕嘆著氣道:那她們這樣,不用去管嗎? 不用,龍女的禁錮已經解了,會有龍族的來接手,想來應該是同那顆龍魂有關系,玉暖在死之前將所有的靈氣都注入了龍魂中,這才解了。 時若說著將人抱在懷中起了身,也不打算繼續留在龍母石山,轉身離去了。 也正是他的離開,暗門后頭的石室在頃刻間開始坍塌,只余下了一處深不見底的深淵。 第一百六十七章 時若離開石室時發現原本被賦予了生命的白骨蜘蛛好似被抽了魂一般落在地上,至于攀爬在山壁上的白骨蜘蛛也隨著洞xue的坍塌快速落入深淵。 兩人并未在原地多停留,踩著不斷落下的白骨蜘蛛飛身落在了對頭的出口,離開了原地。 到了洞口時瞧見了暈厥在崖邊的東方檸,看著人坐在那兒時若低身靠近了些,察覺到東方檸并未有事只是昏厥了才輕松了一口氣。 他側眸打算告知莊容讓他別擔心,可洞內的坍塌卻在瞬間涌了出來,陣陣血腥味迎面撲來。 時若見狀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提起東方檸,低聲道:此地不宜久留。 恩。莊容輕應了一聲。 很快他們就下了山,籠罩在龍母石山上的云霧隨著他們的離開快速散去,露出了石山原有的面貌。 吼 也在同時,身后傳來了一陣嘶吼聲。 時若聽到聲音快速回過了頭,只見一條赤金白龍自龍母石山騰飛而起入了九天云霄,翻騰的云海緩緩而饒纏繞其中,不過是片刻之間那條赤金白龍便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他瞧著沒了龍影的天際愣了一會兒,片刻后才低笑了一聲,化龍了。話音中帶上了一絲無奈。 恩,玉暖姑娘耗盡了一生也想她重新化龍,也算是圓了她最后的念想,若她知道應該會很高興。莊容說著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了。 待他們真正離開祈人村已是三日后了,將龍女的事告知了村民又同林家道了別才離開。 這會兒莊容正坐在村口的榕樹前,雙手抱著膝蓋瞧著地面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至于石松同東方檸則守在邊上,這東方檸也不知是玉暖心軟了還是她瞧不上筑基的內丹,總之并未殺他甚至還將他安置在了較為安全的地方。 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至少東方檸活了下來,時若想玉暖心中定然也是不想殺人只不過是被逼的不得不動手。 她固然有錯可也是被逼到了絕境,雖說不能提原諒可也沒有誰能去責怪她,最后那一刻她應該也是解脫了。 意識到這兒,他撫了撫衣擺,這才看著莊容出了聲,師兄。 恩?莊容聽到輕喚抬起了頭,眼底的迷茫也隨著看清人的瞬間染上了笑意,下一刻起身飛撲著迎了上去,阿若你怎么才回來,事情都辦妥了?話音中還帶著一抹掩不去的笑。 時若摟著他軟綿綿的身子,低眸又吻了吻他漂亮的頸項,已經同他們都說清了。 那他們可還誤會龍女?莊容說著抬起了頭,眼中染著疑惑。 誤會嗎? 想到那些人聽到話時的反應,時若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因為他并沒有看到任何的歉意反而是推脫。 他不想莊容知曉這些,輕應著點了點頭,笑著道:我們回仙門吧,出來這么久了,幾位師叔定是念你念的緊。說著抬眸又看向了站在前頭幾步之外的兩人。 石松二人也瞧見了他的目光,低身行了禮,道:多謝道友搭救。 不必謝。時若笑著搖了搖頭,又道:道友之后可有何打算? 石松聽聞也跟著笑了笑,接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青玉,玉上是一副龜、蛇的圖樣,邊上還寫著真武門三字。 他將青玉遞了過去,在時若疑惑的目光下出了聲,我們出來也有些時日,是該回仙門了,此番別過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這是真武門信物,若道友空閑時可來門內小坐,在下必定盛情款待。 這。時若看著遞過來的青玉皺了眉,這玉是真武門的,若他有一日真去了中原確實會方便許多。 可這東西畢竟是人家仙門的信物,豈能隨意收取。 于是他將其推了回去,道:多謝好友一番好意,可這信物實在是太過貴重,在下收不得。說著還輕搖了搖頭。 只是他這廂才剛推拒,邊上的東方檸卻是直接攥過了玉佩塞到了莊容的手中,輕哼著道:又不是給你的,你推什么,這是我給白君的,我可不想白君來中原游玩時讓那些爛魚雜蝦們給欺負了。 就此別過。石松見玉佩已經收下轉身離去了。 東方檸見狀又看了一眼依偎在時若懷中的莊容,見莊容眼眸含笑也跟著笑了笑,這才轉身跟上了前頭的石松。 隨著兩人的離去,時若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懷中的人,見莊容攥著東方檸給的玉佩輕挑了眉。 他一把將那玉給奪了過來,接著才在莊容詫異的目光下吻了上去,將他后頭即將出聲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直到莊容被吻得暈乎了才放過了他,可卻仍是鬧著同他纏綿著,片刻后低喃出聲,師兄當著我的面攥著別人給的信物,是故意氣我的吧。說著動手撩起了他散落在身側的青絲,轉而吻上了他漂亮的耳垂,細細地嘶磨著。 別鬧,一會兒有人來了。莊容紅著臉推拒著,目光更是四下撇著就怕有人經過。 一想到會有人瞧見自己這般模樣,他只覺得身子都有些站不住,若不是被時若摟著,他這會兒可能真是要摔坐在地上了。 正當他乖乖沉迷時卻注意到纏綿止住了,也在同時發覺自己的發冠被取下有什么東西入了發絲間,疑惑地抬起了頭。 阿若?他低低地喚了一聲,隨后才伸手撫上了落入發絲間的東西。 只是指尖才剛碰到,絲絲涼意順著便入了他的心房,還不等他弄清那是什么卻被止下了動作。 時若捏著他的手倚在了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了吻,道:乖,一會兒再看。說著才將人抱入懷中離開了。 碧海晴空之下便聞一聲鶴鳴,云鶴快速在云海上飛舞而過只余下了一道青影。 坐在云鶴上頭的兩人此時正相互依偎說著話,偶爾還會有淺淺地笑聲傳來,其樂融融。 時若看著懷中一個勁傻笑的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接著才伸手捏了捏他漂亮的面容,道:怎么還在笑,出來了一趟師兄真是越來越傻了。 阿若,這真是送我的嗎?莊容并未去理會那句傻而是攥著手中的蓮花玉簪遞了過去,笑著又道:真的是給我的嗎? 就見那玉簪生的精致小巧,一朵白蓮染水待放,蓮枝纏繞著簪子猶如癡纏的兩人,晶瑩剔透,冰透瑩潤。 時若伸手取過了簪子,動手替他束了發,這才輕哄著道:平時傻也就算了,怎么到這時候了還傻,玉簪都在你頭上,師兄還覺得是給別人的?說著還輕吻了吻他微啟的唇瓣,很是親昵。 阿若。莊容笑著輕喚出聲,片刻后才伸手摟上了他的頸項,乖乖地迎合著。 兩人相互癡纏著直到許久才散去,這會兒正坐在云鶴上看著那翻騰而過的云海,靜的厲害。 又過了一會兒,莊容許是看倦了竟是蜷縮著身子往他的懷中倚了些。 時若見狀知曉這是累了低眸笑了笑,指尖捻著他散落在面容邊的發絲把玩著,低聲道:夜里還一直喊著要,現在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