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看到了嗎? 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 公子賜吾的秘聞術除了九宮珠的主人能見到吾,誰也見不到才是,不可能看到,不可能。 可方才的目光...... 他憶起莊容當時看過來的目光,雖然還未睡醒有些迷糊,可里頭的詫異也是清清楚楚的。 這讓他一度懷疑自己是被莊容給瞧見了,可莊容什么也沒說,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現的模樣,真真是想不透。 相較于白童子的慌亂,時若倒也是穩下了許多,他這會兒正在同莊容說話。 師兄要不再睡會兒吧。時若從桌上倒了一杯暖茶遞到了莊容的手邊上,接著還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已經沒了昨夜的熱度這才松了一口氣。 而他的這么一聲嘆氣,莊容也聽著了,他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搖著頭道:師弟方才可是在同什么人說話?說著又瞥了一眼角落中數螞蟻的白童子,可卻并未開口,只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 時若一聽怔了片刻,只以為是他注意到了什么,趕忙就搖了頭:師兄是聽錯了吧,這兒也沒個人,弟子能同誰說話。說著還訕笑了片刻,只想趕快將這事給揭過去。 只是在瞧見莊容眼里的疑惑時,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說個事情出來,怕是蒙混不過去。 平時看莊容挺能忽悠的,就是拐上、床都可以,怎么到了這種奇怪的事反而就騙不過去了。 他有些無奈的沉下了眸,甚至想著下回定是不能將白童子再給放出來了。 這才剛出來就闖禍了。 也在這時,他突然就想到了方才來過這兒的石松,頓時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出了聲:方才石松來過,同弟子打了聲招呼,師兄聽到的應該是這個了。 石松?你說的可是東方家的那兩人?莊容聽聞應了一聲,隱約記得好似是同東方家有關系,此時又見時若點頭了,心下一沉,惱著聲道:胡鬧! 恩? 時若被這突如其來的惱意給愣住了,下意識就抬眸看了過去,發現莊容面色暗沉的厲害,儼然一副生氣的模樣。 他原本是把石松當作稻草準備蒙混過關,可是這會兒稻草沒當上好似還成了鞭子,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不知道究竟是哪兒惹到了莊容。 是自己私下見了石松沒有叫莊容,亦或者是方才偷吃被發現了。 一想到偷吃被發現了,他驚得便要出聲解釋。 可他還未出口,莊容卻是冷眼看了過去,直接止住了他所有的話,咽了咽唾沫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了。 也在這時,莊容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指尖緩緩落在了額間掩去了他眼底的暗色,可眉宇間卻又染上了憂色,揮之不去。 至于恍惚不已的時若本以為自己會迎來一番怒罵,結果什么都沒有等來,到是等到了莊容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這方才被兇的不是自己嗎? 怎么始作俑者卻先委屈上了,這讓他多少有些想笑,甚至想著要不要給顆糖哄著。 不過他終究是什么都沒有做,而是輕喚著出了聲:師兄你沒事吧? 抱歉,嚇著你了。莊容輕搖了搖頭,用著低吟的聲音說著,好一會兒后才抬起了頭,淺笑著出了聲:那兩人是東方家的人,師弟年歲尚小興許對世家了解甚少,你一個人貿貿然去見了他們,若他們有心害你,怕是難逃其手,下回可莫要一人去見了。 時若聽著莊容的話低下了眸,他知道話中的意思,其實他自己也極清楚,那東方家的兩人絕對沒有表面上那般好對付。 先不說那石松,就東方檸恐怕也會較難對付,這人雖然實力才筑基,可畢竟是東方家的人,手上的寶器必定不少,哪一樣都能殺人與無形。 而自己則總是覺得有九宮珠在便以為占得先機,殊不知在人家世家眼里猶如跳梁小丑,不足掛齒。 這般想著,他乖乖地點了點頭,才道:弟子謹遵師兄之意。 生氣了?莊容看著時若點頭笑了起來,話音輕柔還帶著一抹暖意,隨后又道:在門內時你如何玩鬧都可以,可如今出了門也要學著收斂些才是,我知道你性子傲,可若你了出事,我該怎么辦,恩?他說著眼里的憂色越發深了。 時若聽著這番話只覺得心尖疼了片刻,看著莊容眼角微紅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伸手撫上了他的眼角,這才點了點頭應了。 將莊容眼角殘留的水漬抹去后,他才低著聲道:師兄教訓的是,是弟子莽撞了,下回定不會再如此行事。 以前他從來都不會去聽莊容的話,只覺得這人一直纏著自己討厭的很,就連當初自己一個人研究行云流水的時候也都是瞞著莊容。 但他知道,莊容一定清楚自己隱瞞的事,興許知曉的不廣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也曾勸慰過自己。 可那時候自己只將這人當作討厭之人,從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以至于后頭才一步錯步步錯,最后萬劫不復。 如今他得以重生,又對莊容動了心,所以莊容說什么他都聽了進去,才知道當初這人為自己可真是cao碎了心啊。 這般想著,他越發的想要占有這個人,只想這人對著自己笑,對著自己哭,對著自己迎、歡。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莊容才被哄著睡下了,時若這才起身準備出門去煎早晨份的藥。 只是他出門之前看了一眼躲在角落中數螞蟻的白童子,皺著眉有些不解這人是怎么了,不過就是看到莊容醒了,怎么還害怕成這樣了。 害怕? 他突然發現這個餓死鬼白童子居然在害怕,之前還在調侃莊容是自己的道侶,現在怎么還怕上了。 想到這兒,他走了上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領,才道:前輩你打算在這兒蹲多久? 他好像看到我了......白童子快速回過頭了,苦巴巴地瞧著時若,哭喪著出了聲。 時若原本還在好奇這人怎么了,結果聽到白童子說看到他了,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 看到什么? 看到誰? 他在心中念了兩句,這才堪堪回過了神,啞著聲道:你說誰看到你了! 白童子輕飄飄的就起了身,可卻半句話也沒有,好一會兒后才撇著眼看向了已經睡下的莊容,道:你的道侶娃娃。 ...... 第九十七章 你說什么!時若一聽白童子的話那是被驚得直接就出了聲,可說完后卻又想起來自己這還在屋子里頭,慌忙看向了床榻邊上。 見莊容并未醒來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半天后才又看向了白童子,瞧著這人委屈可憐的模樣伸手一把提起了他的衣領,才道:跟我來。說著才出了門。 時若提著人并未去別處,一拐二拐就直接去了后廚邊上。 這會兒還是清晨,周圍顯得很是安靜,半個人影都沒有。 他會來后廚不僅僅是因為這會兒沒什么人,更多的還是來煎藥。 將人提著就丟到了藥爐邊上,不過他并沒有出聲而是先起爐煎藥,直到有熱氣從爐內涌了出來,他才看向了站在邊上的白童子。 又看了一會兒,他出了聲:前輩方才所言是何意? 什么叫看到了? 很是不解。 白童子本就有些無措,此時聽到時若詢問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解釋,蹲著身就將金蓮往地上戳,一副要將地面戳出個洞來才甘心。 來來回回鬧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了時若,苦著聲道:吾也不知,方才你那道侶娃娃看了吾一眼,那一眼真的好似瞧見吾了。說著又將金蓮往地上戳了戳。 時若聽聞皺了眉,方才他也是在場,確實瞧見莊容瞥了一眼白童子的位置,可那不是才睡醒嘛。 再者,他可是記得白童子說過除了自己以為任何人都瞧不見他,當初自己不讓白童子在莊容面前現形就是怕他會察覺到,可從未擔心過會被瞧見。 但現在白童子又說莊容看到了,這讓他如何猜得透。 于是,他皺著眉出了聲:前輩不是說除了弟子以外沒人能瞧見你嗎? 吾也不知。白童子說著就起了身,順手還將染了塵土的金蓮末端給毀去了,這才飄著到了時若的邊上,又道:你說會不會是吾太久沒出來,所以吾的秘聞術弱了些,你那道侶娃娃又已經是化神期了,所以才瞧見了? 時若聽聞訕訕地笑了片刻,看著白童子的目光猶如看著智障一般。 這人真的是活了上千年的靈嗎?除了知道吃以外,真是半分都不知曉。 也不知道這九宮珠的主人究竟是出了什么心思,才將這么個無用的小童丟進去當鎮守者。 那術法只有被破解哪里有減弱的說法,這又不是陣法,那興許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出現減弱。 這般想著,他才抬起了頭,看著白童子慌亂的模樣,道:前輩確定師兄瞧見你了? 如果真的看到了不可能同方才那樣如此鎮定,至少也會問一句,可是莊容連問都沒有問。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白童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而他的想法白童子也清楚,他搖了搖頭有些為難了,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可方才莊容的目光又告訴他興許是瞧見了。 想來想去,想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才癟嘴道:莫非是吾多心了,公子的術法無人能破才是,真的是多心了嗎?嘀嘀咕咕的說著。 公子? 時若本是想應他一句多心了,可聽著后頭那句公子的術法皺了眉,看著白童子的目光也帶上了疑慮。 雖然他對白童子了解甚少,也只知曉這人是九宮鎮守弟子,可卻不知其他來歷。 當初白童子出現的時候說他自己什么都不記得,自己也只當這人的記憶被封印了,可現在看來好似并沒有如此簡單。 至少白童子口中那位公子絕對不是什么俗人,興許還是將白童子封入九宮珠的主人也難說。 只是,神州以公子外稱的人那是少之又少,更別提千百年以前的人了,這個人會是誰呢? 兩人相對無言,誰也沒有再說話了,各懷心思的念叨著。 又過了一會兒,藥罐里邊傳來了淡淡的藥香味兒,彌漫整個后院。 時若見狀收回了胡思亂想的心思,這九宮珠本就是難參透之物,自己當初花了近乎五百年都未能參透,現在又何必如此急。 若當真同自己有緣,那珠子的來歷必定會送到面前,屆時也就知道白童子口中所說的公子是何人了。 意識到這兒,他也不再去多想而是低身去取藥罐,準備倒入碗中。 只是這才倒了半碗,身后卻傳來了腳步聲同時還有熟悉的話音一同傳來了。 道友在煎藥吶。低沉的聲音緩緩而來。 時若聽到聲音愣了一會兒,接著才收了手上的動作回身看了過去,就見石松緩步行來。 待石松走到前頭幾步之遠后,他才低了身行禮,輕應著道:道友。 誒,前頭才說有緣怎得現在又這番多禮,這藥是煎給你那師兄的吧。石松笑著出了聲,接著還瞧了瞧底下的藥罐子,又道:病的很重?怎么還吃湯藥?話音里頭帶著一抹擔憂。 時若聽了出來,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才道:我家師兄身子弱,這些只是養身子的,至于傷寒已經好些了,多謝道友關心。 那就好。石松說著點了點頭,可隨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道:說起來在下還不知道友喚什么,如此道友道友的著實有些煩悶,以后你就叫我石松便好。 聽著他的話,時若多少有些抗拒,可面上卻并未表現出來,而是點了點頭,道:在下林小。 這林小的名還真是好用,比起自己當初那個名字可好用多了。 之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鬧的事情太大,走哪兒都有人認識自己,可林小不一樣,怕是連云中門都沒幾個認識他的。 所以他在說出林小的名字時,石松也只是應了一聲并沒有說什么。 兩人又說了一些尋常事,石松才說起了這唐水鎮的古怪來。 道友這鎮子有些問題,昨日我們來時遇見了一個道士,那道士瘋瘋癲癲的還問我們是不是也要尋人。石松一說起那瘋癲道士皺了眉,想了一會兒后,又道:我昨日打聽到這兒有許多女子失蹤,也不知是否同那道士說的是同一件事。 瘋癲道士? 時若聽著石松的話大約也知曉說的是誰,定是之前在梁家小院遇見的那個道士。 想到這兒,他也出了聲,道:是嗎?昨日我們來時也遇見了那道士,不過他瞧著到不那么瘋癲,只是問我們要錢。 原來道友也遇見了。石松一聽時若說也遇見了有些詫異,不過這抹詫異很快就散去了,又道:不過那道士我瞧著也沒什么靈氣,就連他手里頭的符紙也都只是一些普通紙張隨意寫出的,是個假道士,道友可莫要信了他的話才是。 時若聽聞詫異了一下,然后才驚呼著出了聲:原來是個假道士,我還以為也是個修士,果然我的實力太弱了,如此簡單都瞧不出來,慚愧慚愧。說著低眸搖了搖頭,當真一副慚愧的模樣。 至于石松聽了訕訕地笑了笑,無奈的道:哪里,在下還不是一樣,不過這鎮子怕是有些不好多待,我同師弟打算等雨停了就啟程,誰知道那捉人的東西會不會將主意打在我們的身上。 確實不能多待。時若也跟著無奈地說著。 他本就無意在這兒多住,不過就是因為莊容染了傷寒又加上下雨的原因,這才多住了一日。 此時又聽到石松說了這話,他便更不會多留了。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這才散了。 時若看著石松離去的背影,心下一沉,眉間輕皺了起來。 東方家的人?白童子瞧著時若暗沉皺眉的模樣,輕飄飄的就落在了邊上一同看著,隨后又道:你怎么看? 一句怎么看將時若暗藏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側眸看了看白童子,微微聳了肩頭,道:還能怎么看,人家都下逐客令了,當然是等雨停了就走啊。說著才低身去倒藥。 你聽出來了?白童子又瞧了一會兒已經沒了人影的方向,這才回眸看向了時若。 時若一聽笑了笑,可他什么都沒有說而是端著藥回了房。 那石松的話說的如此直白,若還聽不出來,那自己可真是白活了四百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