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靈符?莊容聽到聲后下意識撫了撫臂彎處的拂塵,接著又在時若的目光之下輕搖了頭,低聲道:沒有。說完后低下了頭,話音中還帶著一抹歉意。 時若聽出了他的歉意,只覺得心尖微顫,知曉莊容又開始自責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才道:那只能委屈師兄同弟子在這兒住一夜了,等明日有人來開門了我們在離開吧。 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也就只好在這兒住一夜了。 他自己到是無所謂,之前在外頭時可是連死人堆都住過,這后廚住上一夜也毫無關系。 到是自己這個身嬌體弱的師兄,若是住上一夜指不定會怎么樣了。 唉 他忍不住又嘆了一聲氣,這才轉身準備尋個地方坐下。 莊容見狀點了點頭,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方才還輕撫拂塵的指尖,卻在此時敲了敲手柄,下一刻后廚百米之中燃起了陣陣青色火焰。 而那些火焰之中的皆是一張張符篆,大多都是普通靈符,一些上品中品的靈符外門弟子也得不來。 這些火焰不僅僅燒掉了外門弟子的靈符,同時也將他儲物袋中的靈符一同燒毀了,竟是連半張都不曾留下。 待片刻之后,他才緩步朝著時若行去,眉宇間染著笑意,溫和可人,半分也瞧不出這人僅在剎那之間燒毀了如此多的符篆。 當然時若也不知道,他還在尋著能讓自家傻師兄席地而坐的地方。 后廚里頭擺了桌子,可偏偏沒有半張凳子,最終他也只得靠在了門邊坐了下來。 跟在邊上的莊容見狀也隨同一起坐了下來,竟也是半分嫌棄也沒有,這倒讓時若有那么一些詫異。 不過再怎么詫異他也沒有出聲詢問,兩人相對無言,只余下了一抹清冷。 又過了許久之后,外頭的月色漸漸透過窗戶照了進來,露出了屋中原本的面貌來。 時若注意到了這一幕,知曉這會兒也沒什么事做倒也是個修煉的好時間,于是他從布包中取了一枚二品靈石以及一顆通靈丹來。 他之所以用二品靈石不用四五品,就是怕邊上的莊容察覺出什么異樣來。 而他的一番動作莊容也瞧在眼里,知曉是要修煉,可多少有些不舍,啞著聲道:你要修煉嗎?話音中還帶著一抹失落。 想來也是,他等了百年的人終于回來了,而且已經待在自己身邊許久,這讓他如何不高興,如何不喜悅。 結果自己才知道,這人就要開始修煉了,他也是極其失落,偏偏又不敢說出來,只能憋在心中。 恩。時若并不知道莊容心中所想,他瞧了瞧落入屋中的月光,又道:這會兒靈氣不錯是個修煉的好時間,師兄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莊容聽著一番解釋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可隨后卻是低下了頭,安靜了下來。 第六十八章 莊容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以及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失落氣息,饒是尋常人也都瞧出來了,更何況本就一直在關注他的時若了。 雖然時若瞧出了莊容的失落,可他也不知這人好好的怎么又這么一副委屈模樣,有些無奈。 唉 他嘆了一聲氣,將靈石收了起來,才道:怎么了? 恩?莊容聽到詢問抬起了頭,見時若正一臉疑惑地瞧著自己,知曉自己的情緒又露出來了,怕會惱了時若,驚慌地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師弟你還是修煉要緊,我有些困了,先睡了。 他說完后側了身背對著時若靠在了門板上,雙目緊閉著,當真是一副困倦的模樣。 時若見狀下意識輕挑了眉,他可真是越來越覺得莊容有些奇怪,而且還是非常奇怪。 明明之前見面時雖然也有些傻乎乎的,可多少還是對自己有些芥蒂。 怎么這會兒看著倒像是又變回以前那副模樣了,喜歡纏著自己,更喜歡同自己說話。 莫非是因為玉塵丹這人認出自己來了? 意識到這兒,他看著莊容的目光都帶上了一抹探究,好半天后才試探著出了聲: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莊容聽到詢問睜開了眼,疑惑地出了聲。 時若一見輕皺了眉,本是想再問些什么,可終究是沒有再開口了。 若真的認出來了,這人還會這么順從的睡在邊上嗎? 怎么可能,怕是已經拔劍要替師尊報仇了。 應該不會認出來才是。 再者,自己死時是被散了魂,整個云中門的人都知道。 就算自己如今重生在林小的身上,可對于莊容來說自己也是被散了魂,一個被散魂的人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占據別人的身體,更別提是重生了。 應該不會,不會......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將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都給揮去了,這才又取出了靈石開始修煉。 屋內再次陷入了寂靜。 約莫過了片刻,閉眼淺眠的莊容睜開了眼,他先是瞧了瞧落在屋內的月光,這才小心翼翼的回頭去看身后。 就見方才還在同自己說話的時若此時正閉目入定中,他回過了頭,確定身后之人真的在修煉了才直起了身坐到了時若的跟前。 他看著安靜打坐的人,怕這人并沒有完全入定,于是低著聲喚著:師弟?師弟? 一連喚了好幾回時若也沒有回話,他才松了一口氣,可隨后卻是笑了起來,精致的面容染著笑意,襯得他越發俊美了。 你終于肯來見我了,我等了你近乎三百年,還以為你真的一眼也不愿來見我。莊容雙手撐著下頜瞧著時若,明明是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容,可他此時卻覺得怎么都看不厭。 至于時若則是在專心的引導靈氣在體內運轉,以至于并沒有發現莊容坐在自己面前說了一堆的話。 若是聽到了,恐怕他得嚇著,可惜他并不知道。 外頭的夜色越發濃了,隱隱有蟲鳴聲緩緩傳來,倒也顯得格外寧靜。 莊容用手枕著腦袋就這么盯著時若,不知不覺竟然過去了有一個時辰之久。 可他不覺得困倦反而是精神的很,時不時的會去理理時若的衣襟,有時候還會去打理他的發絲,不亦樂乎。 但隨后他又有些不滿足了,瞧著時若清秀的面容時沉下了眸,片刻后道:我就摸摸,阿若不會怪我的,對嗎?阿若。他輕聲詢問著。 安靜打坐的時若什么都沒有聽到,當然也就沒有開口了,可莊容卻只當他是默認了,揚眸笑了起來。 指尖順著青絲緩緩落在了時若白皙的面容上,他不敢太用力就怕會驚擾到了時若,只小心翼翼地輕撫著,直到落在時若微紅的唇瓣時才停了下來。 摸都摸了,阿若應該不會反對親吻吧。他用指尖輕撫著時若的唇瓣,眼里染滿了笑意,見時若仍然沒有開口,笑著又道:我就知道阿若你會同意的,就親一下,一下便好。 隨著話音的落下,莊容俯身朝著時若靠去,以前他每一次親吻都只覺得冰冷,沒有一絲聲息。 可這一次他卻察覺到了、誘、人的香甜,甚至還能清晰的感受到時若低低的呼吸聲,竟也是這般的美好。 他不敢吻的太重,只是細細地描繪著時若的唇形,偶爾還會伸出舌尖舔允著,卻是一點也不敢探入其中。 淺吻只持續了片刻便消散了,莊容從纏綿中緩緩抬起了頭,入眼便是時若緊閉的眼眸,笑著又在上頭落下了一記淺吻。 阿若......他輕聲念著,唇邊的親吻卻也不斷地落下。 時若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他只覺得有什么東西一直在自己的面容上游蕩著,惱得他皺起了眉,心底更是極其不悅。 不過,他并沒有就此從入定中醒來,而是繼續運轉靈氣。 至于方才還癡迷成念的莊容也注意到了時若的皺眉,他驚得快速坐了回去,鳳眸中染滿了震驚。 阿若......阿若......我不是有意的......我。他驚呼著便出了聲,話音中更帶著一抹輕顫。 只是他原以為會等來時若的清醒與呵斥,畢竟他方才因為一時著迷竟然做出了時若最厭惡的事情,害怕會看到時若惡心的模樣,害怕的厲害。 可他什么都沒有等來,時若只是皺了眉并沒有清醒。 莊容看著這一幕沉下了眸,明明該高興時若沒有醒來也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齷齪想法,可他心里卻又有些失落。 興許,他是想讓時若知曉,知曉自己有著如此惡心的念頭。 這般想著,他再一次縮回到了原地,雙手抱著膝蓋就這么瞧著時若,啞著聲道:阿若我不想做你的師兄,我想做你的道侶,好嗎?他說著卻又低笑了起來,可笑容里頭卻帶著一抹苦澀,就連眉宇間也再次染上了憂愁。 等了一會兒,他也沒能等來時若的回復,眼中的失落越發重了。 不過,失落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極快,莊容抬起了頭,好似想通一般,眉宇間的憂愁散去化為了笑意,低著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男子,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你別趕我走,別厭惡我便好,我什么都愿意。 他最害怕的還是時若的厭惡,不敢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就是怕會令時若惡心,那自己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兒,他低身倚在了時若的懷中,閉眼睡了過去。 至于他的這么一番話,終究是無人聽見。 時若從入定中醒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外頭的天色已然有了一絲亮光,但也不重以至于周圍仍然是暗的厲害。 他微喘了一口氣,準備起身走動兩步,可卻注意到身前有些重。 低眸時就見莊容蜷縮著依偎在自己的懷中,一襲藍衣松松垮垮地穿著,露出了他白皙圓潤的肩頭。 恩?他瞧著睡在懷中的人愣了一會兒,分明記得這人是睡在門邊,怎么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就睡到自己懷中了。 可他也沒多想,伸手將莊容松散的衣裳穿了回去,面上又是一番無奈。 不過這衣裳才剛穿回去,本還睡著的莊容卻有了動靜,顯然是被吵醒了,呢喃著就要睜開眼。 時若見狀低笑著將人往懷中抱了一些,指尖輕輕地撫著他的后背,這才啞著聲道: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 恩。莊容輕輕地應了一聲又給睡了過去。 可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又睜開了眼,一臉迷糊地瞧著身前的人。 正在哄著的時若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低眸疑惑地道:怎么了? 要親。莊容這會兒興許是剛醒,竟然傻乎乎的就對著時若要親,這可把人給驚著了。 時若一見愣的回不過神來,想要出聲問問這人是不是睡傻了,卻見莊容撅著嘴委屈了起來,鳳眸中還有水漬溢了出來,瞧著便是令人心動。 真要親?不會是裝傻吧?他伸手捏了捏莊容的臉頰,不敢太用力也只敢輕輕地捏著。 可莊容的面容本就白皙,不過是這么輕輕一捏,竟是出了紅痕。 也正是這么一番動作,莊容眼里的水漬越發深了,好似隨時都會落下去一般,接著才又呢喃著道:我是不是很惡心? 惡心?時若一聽越發不解了,一時間也分不清這人究竟是睡傻了還是根本就在耍流氓。 不過,他覺得睡傻了比較靠譜,依著莊容那般清冷的性子,別人不調、戲他就不錯了,他怎么可能會去調、戲別人呢。 這般想著,他輕嘆了一聲氣,只覺得自己還真是欠了莊容的。 最終,在莊容哭兮兮的懇求下吻了上去。 一開始他只是想親一下就松開,可是莊容卻是故意探著舌尖勾、引他,非得迎著纏綿不可。 時若沒轍,只能順從著任由這人胡鬧,但好在不過是片刻之間這人就不再鬧騰了,困倦的倚在自己的懷中睡著了。 真能折騰。他有些無奈的出了聲,可嘴角的笑意卻是如何都散不去。 他知道自己應該是不喜歡男子,可是也不知為何就是抗拒不了自家這位師兄的纏綿,甚至想過也許同師兄發生些什么也無所謂。 可是,莊容每回鬧騰都是毫無意識之下,若真清醒過來,恐怕是拔劍相對了。 所以他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第二日天未明,縹緲云霧渺渺升起,宮樓殿堂漸漸隱沒在了云霧之中,宛如仙境。 時若從淺眠中緩緩睜開了眼,低眸見莊容懶散的倚在自己的懷中,一襲藍衣松松垮垮的散落在腰際,露出了他白皙俊美的身形來。 他看了一眼后并未說什么,而是伸手將衣裳扯了回來,又蓋在了莊容的身上。 恩......淺淺地清音隨著衣裳的遮掩緩緩而來,也不知是不是被吵醒了,莊容呢喃著就往時若的懷中又靠了一些,很是親昵。 至于捏著衣裳的時若見狀卻是半分不敢動,見這人鬧了一會兒又睡過去了,他才無奈的低下了頭,啞著聲道:師兄......早晨了,該起了,一會兒有人來了,恩?話雖這般說著,可他摟著人的動作卻是并未停歇,反而是摟得越發緊了,眉眼間都是笑意。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莊容并沒有任何反應,昏昏沉沉的,睡得很是安穩。 時若見此也只好作罷,反正這會兒天也還未亮,應該不會有人來才是。 只是,他才這般想著,屋外卻傳來了淺淺地說話聲,聽著還不止一人。 第六十九章 這么早?時若一聽外頭的說話聲輕皺了眉。 雖然他不知道來人是誰,但這個時間點會來后廚的想必也就是幾個外門弟子了。 不過,他還真是沒有想到,這天都還未亮,他們這些弟子竟然就已經起了,著實有些詫異。 可這會兒也不是詫異的時候,他看著懷中還睡著的人,伸手一把扯過衣裳直接蓋在了莊容的面容上,將他整個身形全數遮掩在了藍衣之下。 在開門聲傳來之際,他抱著人起了身落在了不遠處。 與此同時,屋門被推開,微弱的亮光照入其中,幾個小弟子結伴站在外頭。 他們原本還在說鬧著,此時卻瞧見屋中多了個人,愣了一會兒,才道:你是誰? 接著又將目光放在了被藍衣遮掩的莊容身上,他們雖瞧不見里頭的是何人可卻看到了露在衣裳外頭的那雙玉手,白白凈凈猶如上好的暖玉,惹人心弦。 時若也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眉間微皺顯然有些不高興。 可再怎么不高興他也沒有太過泄露情緒,而是將莊容又往懷中抱了一些,這回算是藏了個嚴實,什么都沒有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