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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重生) 第136節(jié)

    他朝妹夫呵呵假惺惺笑了兩記,心里又記了這性格強(qiáng)硬的妹夫一筆。

    一看這廝脾氣,就是個獨(dú)斷專行的。meimei跟了他,若是沒犯著他還好,犯著了肯定會受讓她受氣,這可不是個會讓步的人。

    他得看著點(diǎn),替他家苑娘撐著腰,蘇居甫心想。

    蘇居甫此行是抽空過來說事的,與妹夫斗了一回便罷,來日方長,笑笑過后就與常伯樊說起了正事,說的是明后兩日去蘇家本家大宅和護(hù)國公府,還有他們母親外祖家一行的事。

    這三家按蘇家本家、蘇護(hù)國公府、外祖家的前后走,蘇居甫衙門有要事,不得空,每天只能抽空帶著他們走一家。

    “不是不讓你們自己去,而是前兩家情況復(fù)雜,我不放心你們自己去?!比羰怯惺裁匆馔?,他還能擋一擋,蘇居甫不想讓對蘇家情況不明所以的妹夫meimei自行去拜訪,那跟狼入虎口無甚區(qū)別,倒是外祖家沒什么事,但偏偏是最后去的,“外祖父母家倒是我不跟著也能讓你們?nèi)?,但我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去了,也想趁過年之前去走一趟,還是我?guī)е銈內(nèi)チT?!?/br>
    遂三家都需舅兄帶領(lǐng)。蘇家父子的稟性常伯樊心中有數(shù),自知這父子倆如若自行做了什么決定,絕計(jì)是為著他好,他背后的苑娘好,是以在蘇居甫的話后便點(diǎn)頭道:“伯樊知道了,一切聽兄長安排?!?/br>
    見他點(diǎn)頭就應(yīng)是,沒有遲疑更沒有疑惑,那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決可見非常,蘇居甫對父親這擇婿的眼光也是嘆服。

    這妹夫也是太強(qiáng)了,性格強(qiáng),手段也強(qiáng),真不知他這傻meimei能不能鎮(zhèn)得住拿得下。

    蘇居甫因著妹子把常伯樊當(dāng)那洪水猛獸,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常伯樊這不拖泥帶水的行事合了他的脾胃,點(diǎn)頭展顏道:“每日午時我大概能從衙門抽身兩個時辰出來,我差不多要走的時候就叫我身邊的隨平過來給你們送消息,你們速速往那邊去就是,我們在人家門口匯合,到時差不多也是他們家里過了午膳的時辰,去了也不打擾,離晚膳也早,也不用著久留,說說話就能走?!?/br>
    也就是對面坐的是他meimei的男人,蘇居甫才把事情說得這般的細(xì),把他所知的一一道出,毫無掩飾遮蓋一二的意思,“至于為何時間這么緊也要帶你們?nèi)ィ粊硎遣荒苋サ耐砹?,讓他們有話要說;二來我身上有要緊的公務(wù),還是抽空帶你們?nèi)チ?,可見你們心之誠。切記,到時候說到這拜訪,你一定要提醒他們,是你懇請的我讓我?guī)銈內(nèi)サ?,要這么意思說出來,可知道了?”

    蘇居甫叮囑的是常伯樊,但全神貫注聽兄長說話的蘇苑娘快了其夫一步先行點(diǎn)了

    頭,只見她快快點(diǎn)頭甚是乖巧道:“苑娘知道了。”

    蘇居甫哭笑不得,轉(zhuǎn)過頭去與她道:“這話讓你夫君說,你別說,去了你只管跟著我們身后,有什么我們自會處理?!?/br>
    這是又要擋在她前頭了。蘇苑娘偏過頭,看著兄長:“可進(jìn)了門,不一會兒我就要被帶到女眷那一邊去了?!?/br>
    該是她的事,不會少的。

    自然她可以像前世那樣,無論見什么人,不笑不動沉默到要走的那時就是??赡菢拥脑?,她看不到本來已存在的問題也就罷了,還會為家里滋生出一些因她的沉默帶來的諸多事情,而她的家人們不得不為她去解決。

    也是,因她的話,蘇居甫不禁沉吟了下來,過了片刻方抬頭嘆道:“是我欠考慮了?!?/br>
    他偏頭,看向meimei,目光柔和:“苑娘長大了?!?/br>
    都知道想事了。

    是啊,長大了,經(jīng)一世才長大的,其中血淚無數(shù),悲傷沒有盡頭。此時那些經(jīng)兩世還沒褪去的悲傷還蔓延在她心口呢,蘇苑娘朝溫柔注視著她的兄長淺淺一笑,垂下了她那雙因心口哽咽而難受的眼。

    “你還小,不懂事,我還想你過去了,對著人多笑笑少說話就可以應(yīng)付過去了?!碧K居甫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一臉憐愛地對她說著:“你是還小,又是初來乍到,想來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也沒人好說道什么?!?/br>
    蘇居甫要求妹夫事事都穩(wěn)當(dāng),但對meimei,他自有無數(shù)托辭為她解釋,她就是做得不好一點(diǎn),在他眼里也無傷大雅,是以他話里話外皆是讓妹夫做的事,卻無勉強(qiáng)meimei的意思。

    “我不小了,在哥哥眼里我永遠(yuǎn)都小,但在那些人眼里,我已經(jīng)不小了。”蘇苑娘自知兄長對她的偏愛,前世她就是行將就木了,她的兄長還在為外人對她的垢病憤怒反擊,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小meimei。她就是老得不行了,她還是他的小meimei,蘇苑娘是知道的,可是,“我二十有一了,在哪兒都不算小,只能當(dāng)?shù)镉H的小閨女,你和嫂嫂的小meimei,當(dāng)不了別人的?!?/br>
    看著她清明的眼,蘇居甫啞口無言,心口莫名發(fā)疼。

    “我這歲數(shù),和常伯樊成親的年齡,現(xiàn)在還沒懷小娃娃,都是他們說道我的地方。本家不喜歡爹爹,想來也不喜歡哥哥罷?連哥哥是家里人都不喜歡,想來更不會喜歡我和常伯樊?!背2€是失勢的人家,說來是來戶部要回常家鹽礦的銀子的,但在他們眼里,跟討飯的又有何區(qū)別?是以哥哥頭上有最為要緊的公務(wù)懸在脖子上,也要來家里走這一遭,抽出空來帶他們?nèi)チT。

    “你怎么不知道他們不喜歡爹爹?爹爹跟你說的?”蘇苑娘此話一出,蘇居甫忍不住的心驚,臉上笑容頓失,蹙著眉頭一臉的嚴(yán)厲。

    他那冷酷絕然的樣子,居然比常伯樊冷淡下來的冰冷寡情還要兇殘幾分。

    蘇苑娘卻是一點(diǎn)也不害怕,搖頭道:“爹爹沒跟我說,可想來也是知道的。本家什么樣子,我沒見過,但我想得出,他們住的地方很大罷?我聽娘親說過,蘇家在京城里有很多的宅子鋪?zhàn)?,我們家在家族里還算是大的一支,占了其中不少。”

    可她哥哥住的是什么地方?一小進(jìn)的四合院里,多幾個仆人都沒有下腳的地方。

    兄嫂身上穿的,小侄身上穿的,都不是什么好的新的。

    本家

    但凡對她兄長有扶持之心,按蘇家在京城有的富貴,都不至于讓他一家狹居一隅,局促度日。

    她爹爹還是衛(wèi)國有名的狀元郎,替蘇家背了黑鍋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有功之人,家族都對兄長如此,想來對她的喜愛不到一分半點(diǎn)罷?

    兄長的艱難從外面看不出來,但這世的蘇苑娘已看得明白,心里已有了數(shù)。只是她畢竟稚嫩,看到什么,就把話都說了出來,在兄長與她丈夫的面前毫無掩飾,見兄長震驚兇惡地看著她,她不為所動,緊接著把她想說的皆道了出來:“他們待哥哥不好,怎可能待我和常伯樊好?哥哥,我們不是去走訪親戚的,是去跟人打仗的,可是?”

    蘇居甫見她敢說,還說得坦蕩直接,不禁火起,扭頭就對著常伯樊眼神犀利地看去:“你都教她些什么了?”

    常伯樊沒說什么,卻聽他苑娘說了不少,他都有些詫異,見舅兄扭頭就把火對準(zhǔn)了他,常伯樊想也不想當(dāng)即應(yīng)下:“是伯樊不是?!?/br>
    見他應(yīng)得如此干脆,蘇居甫拍桌而起,正要怒斥這內(nèi)外不分的妹婿,卻聽他那天真可人的meimei這時又道:“常伯樊沒跟我說這些,是我看出來的,他跟哥哥一樣,希望我什么難都遇不到。”

    蘇居甫轉(zhuǎn)過頭,詫異地看著她。

    常伯樊也是,訝異地看著突然道出此話來的妻子。

    蘇苑娘接道:“是以說回來,哥哥告誡常伯樊的,也要告誡我一翻才好,如此不給人留話柄,我才不會被他們當(dāng)傻瓜呢。”

    蘇居甫苦笑,手支在桌子上撐著頭揉頭不已:“爹來信說你開竅了,我還當(dāng)他是虛言沒當(dāng)真,瞧瞧,把我嚇一大跳,這才是真嚇著我了?!?/br>
    “我不好嗎?”蘇苑娘一聽,忙靠上前,很是不安道。

    “好,好……”蘇居甫伸手欲攬她的肩,卻聽妹夫在對面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蘇公子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拍桌喝道:“你咳什么咳,我好好的meimei嫁給你,都變成什么樣了?若不是你常家險惡,她至于小小年紀(jì)就懂得這些嗎?”

    好似只要關(guān)于她的,兄長都能怪到常伯樊身上去?他這樣子,跟爹爹好像啊。

    她的不是,在父母兄長那里,都是常伯樊的不對。蘇苑娘腦中靈光一現(xiàn),那些以往沒弄明白的事情突然間她皆明了了,情不自禁朝可憐的常伯樊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蘇居甫遷怒得無比自然,仿佛手到擒來般,常伯樊此贓也挨得心甘情愿,聽舅兄又譴責(zé)于他,很是干脆頷首道:“是伯樊的不是?!?/br>
    人都嫁給他了,扛一次是一次,扛得了全部也要得,是他為人夫的本份。

    見狀,蘇居甫心中更是無名火大起,正要大聲喝斥常伯樊不是之時,卻見在他身邊坐得好好的meimei突然跑了過去在常伯樊身邊坐下,一臉緊張地看著他,大有有事夫妻一起扛之勢。

    蘇居甫的無名火瞬時啞了下來,直覺著自己的頭抽抽地在疼,頭上的青筋欲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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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他這青筋一爆,甚是嚇人,蘇苑娘卻是不怕他的,挨著常伯樊坐著還往兄長那邊趨身,著急道:“哥哥,你別說他了。”

    爹爹一見常伯樊就笑得意味深長,跟個老精怪似的,沒想到了哥哥這里也是如此,蘇苑娘這才知道常伯樊在她家的人面前也不定好過,有些急了。

    她倒不是心疼常伯樊,而是這不是他的過,就不要老說他了。

    可此話聽在蘇居甫耳朵里,就是meimei偏袒妹夫的確鑿證據(jù),還是當(dāng)著他的面說的,蘇居甫氣了個仰倒,一時之間,頭昏腦脹不已。

    舅兄是氣著了,常伯樊卻是陡地高興了起來,他很是歡喜這被愛妻護(hù)著的感覺,嘴邊的笑意就像是刀刻在他臉上一般深遂,揮也揮不走,他克制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在嘴里清了清嗓子,裝作慚愧再道:“是伯樊的不是,兄長教訓(xùn)的對,是我對苑娘不周全?!?/br>
    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蘇居甫怒極攻心,正要將勢就勢大肆攻擊他的不是時,卻見meimei睜著可憐兮兮的美目哀愁地看著他,似是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蘇居甫再行啞火,他腹中不缺挫擊常伯樊的詞,但怕就怕他話一出來,對面的meimei就掉眼淚,他沒擊潰常伯樊,反倒會把meimei急哭了,那就是偷雞不成反蝕米了。

    想及此,蘇公子瞪了不成器的meimei一眼,又狠狠朝那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可惡的翻了個白眼。偏偏此時他那妹婿還知道可恥,偏過頭不好意思地朝他拱了拱手,蘇居甫只能沒好氣道:“行了,一起聽罷?!?/br>
    這話偏了好一會兒,天色已黑。

    蘇居甫還想趕緊著回去給夫人報(bào)平安,也不想耗久了,正了正臉色之后,把他腦海里能想到的事皆與這夫妻倆道了一遍,還有因著meimei的話,他特意朝她仔細(xì)叮囑了一遍蘇家本家和護(hù)國公府里女眷的一些情況。

    但女眷那邊,他知道的只是表面的那些事情,個中內(nèi)情還是他的好夫人知道的更多更詳細(xì),他把他知道的那些都說了后,與meimei道:“這內(nèi)院女人的事,哥哥知道的不如你嫂嫂知道的多,明天上午我讓她過來跟你仔細(xì)說說。”

    meimei說的對,這情況知道的多一點(diǎn),去了有個什么事也好應(yīng)對。

    蘇苑娘聽了忙道:“豈能讓嫂嫂親自過來,我早早過去一點(diǎn)就是。”

    “明兒你們要備著中午跟我碰面,在家等著,我讓你嫂嫂過來?!碧K居甫要走,拍桌定下之后腿一伸就準(zhǔn)備下炕。

    蘇苑娘錯愣住,“哥哥要去哪?”

    “回家?!?/br>
    “怎地不在家用膳?我讓明夏她們都備好了,現(xiàn)在抬上來就可以吃了?!?/br>
    瞧meimei急了,蘇居甫把靴子往上速速一拔,笑道:“今兒哥可過來就是來跟你們說事的,不是正式拜訪,回頭我?guī)е闵┥┖椭秲簛聿攀恰N揖筒辉谀氵@里吃了,你嫂嫂這幾天神魂不定的,我在家呆的時辰也不長,早上我已答應(yīng)過她說早點(diǎn)回去和她還有你小侄一家人好好用頓晚膳,不回去,她就又要擔(dān)心了。”

    “是了,”蘇苑娘一聽就點(diǎn)頭,“嫂嫂這心中肯定還沒安下來?!?/br>
    她也就不打算留兄長了,走到他面前道:“那苑娘送您?!?/br>
    這meimei,說什么她都聽,心地善良干凈沒有雜思。蘇居甫這心里是欣慰有之,擔(dān)心卻更甚,一時之間他心中五味雜陳,朝meimei望去的眼里滿是憐愛。

    但愿命運(yùn)能厚待她,能遮住她的眼,不讓她見到太多人間丑惡,而那些丑惡也不會去傷害她。

    可蘇居甫這一步步走來,早就不信蕓蕓之中那不可捉摸個人無法進(jìn)行猜測控制的命運(yùn),他信的是那種能經(jīng)自己掌握住的命運(yùn)。

    是以等meimei送他到后院的門口,他就攔住了她,讓妹夫送他出門,在行至前院大門的路中,他與常伯樊道:“明日去拜訪的事,我早早就沒做讓你們嫂子跟著去的打算,你可知為何?”

    “伯樊不知。”常伯樊坦然道。

    “不瞞你說,你嫂

    嫂跟護(hù)國公府那邊當(dāng)家的兩個有點(diǎn)交情,但跟本家那邊是交惡的?!碧K居甫淡淡道。

    常伯樊頓了一下,道:“敢問兄長,是何種交惡?”

    “你是苑娘的丈夫,苑娘在我家的寶貴你是知道的,在我這里,你我就是一家人,我也不妨把緣由跟你說了。當(dāng)年本家欺我年少無靠,想收回我們家在家族當(dāng)中的分銀,但當(dāng)家的那幾個男人不好出手,就讓內(nèi)宅的婦道人家欺我辱我,經(jīng)她們的嘴,我一會兒是拿著蘇家好心給我的分銀尋花問柳的浪蕩子,一會兒是不尊師長忤逆長輩的混帳子孫,好在你們大嫂家的人信任我爹和給我們兩家拉媒的恩師的品性,把你們大嫂嫁給了我,可等她與我成親后,隨我來京上門給他們請安的時候,那天本家內(nèi)宅的幾個婦人就拿著這些事在你們嫂子面前說嘴,你們嫂子當(dāng)時護(hù)我之心急切,怒上心頭就與她們鬧翻了?!闭f及當(dāng)時的情況,蘇居甫嘴邊起了笑,“你們嫂子英勇,帶著她奶娘,兩人戰(zhàn)了一屋子十幾個的魑魅魍魎,居然也沒落太多下風(fēng),當(dāng)時也撕爛了好幾個的嘴?!?/br>
    就是她自己也沒討著太多好,臉上身上皆掛了彩,頭發(fā)也被人生生拔走了好幾串,頭發(fā)都冒出了血,就是這事過去了好幾年了,蘇居甫想起心中也隱隱作疼,但這不便與妹夫多說,他略過了這些,面容一肅,與常伯樊接道:“這事我跟本家較了個真,后來被幾個長輩聯(lián)手壓住,護(hù)國公府里的那位伯公大人也發(fā)了話,讓我們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這事就被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我跟本家還是正常人情往來,有什么事他們請我我也去,但從此我就不讓嫂子去本家了?!?/br>
    有些事蘇居甫作為男人不得不為,但不想讓妻子與他一道受氣,本家的臉色他是不打算讓給他生兒育女,cao持家事的妻子去看了。

    蘇居甫獨(dú)自一人在京撐著自家一門,一天比一天艱難的日子早就讓他沒了氣節(jié),但那點(diǎn)子死都要護(hù)著家人的骨氣和血性還是有的。

    說話間,蘇居甫臉色冷厲不已。常伯樊是過來人,他出生在父親憎恨元配妻子他母親的常府,少年喪母被親父算計(jì),他這短短二十余年間所經(jīng)歷的齷齪屈辱艱難比其舅兄有過之而無不及,蘇居甫不用多說,他也懂了其舅兄話下那些難以說出口的未竟之意,他在瞥了舅兄一眼后就沉默了下來。

    爾后,趁舅兄也不打算接著說之時,他道:“那明日之行,是一定要去的?”

    蘇居甫點(diǎn)頭,過了片刻之后方道:“要去,只要你不想往后跟護(hù)國公府毫無瓜葛,本家這趟必須要去,現(xiàn)在本家當(dāng)家的那一位在護(hù)國公那里雖是侄兒,但比親兒子還親,兩家如同一家,繞不過?!?/br>
    “也可無瓜葛。”在靜默片刻后,常伯樊淡道。

    蘇居甫笑了,他笑得甚是無力、譏俏:“我也想這樣,可是誰叫我姓蘇,你是蘇家的女婿。你不想占‘蘇’字的便宜,可你不去,不行那恭敬,就是你的無禮與過失,往后這京城,這衛(wèi)國,這世道,你哪兒都走不通?!?/br>
    “不要像我一樣,”蘇居甫轉(zhuǎn)過頭,看著妹夫異常平靜地道:“非要撞過南墻才知道痛為何物,我們非孑然之身。”

    他們還有家,有家室要顧。

    “伯樊知道了,”長長的沉默后,他們走到了門口,常伯樊朝舅兄彎腰拱手行了一禮,道:“明日我會看著苑娘的。”

    他必不會讓他的愛妻,受當(dāng)年舅兄之妻之辱。

    他應(yīng)了,蘇居甫想得的無非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