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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對面?zhèn)鱽頇C關槍一樣快速的咆哮聲: “少爺!大少爺!算我求你了行嗎?我才把藥給了你多久?你又來問我要!你是把它當糖豆吃了嗎?好吧,就算你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愛吃,我不管不著,但你以為那玩意兒是種土豆嗎?那么簡單就能有?別折磨我了成嗎?” 辛棠又看了一言屏幕,確定只有個號碼,沒有備注,問道:“他在吃什么藥?” 對面瞬間變得死一樣寂靜。 “嬴歡在吃什么藥?”辛棠又問了一遍。 “嬴歡是誰?”對面的人果斷裝傻,“不好意思,可能是打錯了。” 說罷,那人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傳來忙音,辛棠點進通話記錄,發(fā)現(xiàn)嬴歡和這人打電話的次數(shù)還不少,肯定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是打錯了,可惜他再打過去,對面怎么也不肯接了。 辛棠隱約想起什么,停下了回撥電話的動作——當初,他就是為了偷聽嬴歡的電話,才打破花瓶發(fā)現(xiàn)紙條,引發(fā)了后續(xù)一連串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討論的中心似乎就是藥不能吃太多。 可是……嬴歡不是已經(jīng)停藥了嗎?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辛棠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天色越來越暗,整個房間伸手不見五指,但嬴歡依舊沒有回來。 說來好笑,以前被嬴歡緊緊勒在懷里,他覺得窒息,睡不著,今晚沒了嬴歡,他又覺得不習慣,老是想起嬴歡滿頭是血的樣子,依舊睡不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辛棠依舊沒睡著,倒是突然想明白了那個藥的事情。 嬴歡確實停藥了,但他只停了七種藥,有一種紅色的藥丸,就算沒有辛棠說,他每天也是準時吃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嬴歡一直以來,服用的其實是兩種藥,電話那端的神秘人其實是想讓嬴歡停掉紅色藥丸,他卻誤以為是要嬴歡停掉治療分裂樣人格障礙的藥,甚至主動提出了希望嬴歡控制藥物攝入。 就是從那以后,嬴歡的脾氣變得越發(fā)喜怒無常,一步步導致了現(xiàn)在的結(jié)果。 辛棠突然毫無睡意,盯著天花板,想到,真的是他做錯了,事情才會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無法挽回的地步嗎? 嬴歡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一身的冷氣,大概也是因為如此,他沒有抱住辛棠,只是虛虛地擋住他的眼睛,說道:“睡吧。” 鼻尖傳來熟悉的淡淡的冷香,辛棠意外地感受到了困意,慢慢睡了過去。 辛棠又做夢了。 整個夢的時間線拉得很長,幾乎可以說是,辛棠這么久以來做過最長也最完整的一個夢。 夢的一開始,辛棠麻木地坐在窗邊,電視開著,節(jié)目主持人發(fā)出夸張的笑聲,整個客廳顯得吵吵鬧鬧的,但辛棠一點反應也沒有。 黃姨來了,對著辛棠絮絮叨叨說了許久的話,大多是一些勸說辛棠看開點的話,事已至此,無法反抗,不如就接受,至少,她看得出來,先生是真的很愛他。 辛棠充耳不聞。 黃姨說得喉嚨都干了,眼睛里也有些于心不忍,但她最終也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廚房做飯了。 她離開的時候,并未注意到麻木的辛棠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跟上了她的腳步。 黃姨正在洗菜,辛棠拖著一個花瓶,猛地砸向她的后腦勺。 黃姨摔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卻還在勸辛棠:“小先生,你不要做傻事啊,就算您出了這扇門又能怎么樣呢?先生在外面也留了人,您跑不遠的。” “你聽黃姨一句勸,不要跟先生犟,跟他服個軟,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fā)生吧。” 辛棠才不管那么多,把黃姨拖到門口,用她的指紋打開了門。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空氣中泛著自由的香甜。 辛棠露出一個恍惚的笑容,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翻出鐵門,差點摔倒在馬路邊,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唐九日剛好扶住了他。 “哥,你累了就休息吧,等你醒來,我保證,你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 辛棠放心地閉上了眼。 他早就和唐九日約好了,他想辦法離開別墅,唐九日會處理掉外面的人,接應他離開這里。 他沒問唐九日哪里來的錢,他知道來路一定不正,但他太想離開這里了,所以同意了唐九日的計劃。 現(xiàn)在,他可以放心地閉上眼了。 一覺醒來,辛棠果然已經(jīng)離開了那棟令人窒息的別墅。 辛棠被唐九日帶到了一處與世隔絕的漁村,過了一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靜的生活,為了不被嬴歡找到蛛絲馬跡,他聽從唐九日的話,沒有使用任何電子產(chǎn)品。 日子是苦了些,但辛棠的心得到了久違的平靜。 但這樣的平靜在某一天被打破了,嬴歡找來了,他沒有憤怒地將辛棠撕成碎片,反而遣散了和他一起來的人,仿佛一個再普通不過游客,寄住在辛棠的落腳處。 只是唐九日的經(jīng)歷就沒那么幸運了,嬴歡強制帶著辛棠去看了唐九日發(fā)生了什么。 辛棠這才知道唐九日帶他逃跑的錢哪來的。 唐九日陰了他的金主一把,趁著金主在興頭上時,給金主開了個瓢,卷走金主的錢接走了辛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