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這是蘇離的心里話,但是卻從來沒有說出來過,蘇離被下藥了,一個惡趣味的胖子。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不同的,對于別人來說,世界可能是美好的,可能是單純的,但是對蘇離卻是充滿著惡意的,無時無刻。 看著車窗外寂靜的大街,沒有車水馬龍,只有靜謐的霓虹燈還在閃爍著光芒,這個城市里面的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家,一個溫暖的角落。 我的蘇離,沒有,很可憐,不是嗎? 蘇宸知道,前世的這個時候就是那個死胖子看中自己的時候,強迫沒有成功,便用了惡劣的手段,惡劣的方法。 爺們,您知道,您去什么地方,最后讓年爺知道,讓您老舅知道,您要是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我這腿就得打瘸嗎? 張明軒變了,變的喋喋不休,聒噪。 狗崽子,閉嘴,他們只會打斷你兩條腿,再吵吵,我可能會打斷你第三條腿。 只見張明軒凌空三尺血,臉黑了 再次看到九尾狐的牌子,跟記憶里的不一樣,沒有被它壓的透不過氣的窒息感,也沒有覺得它很高大。 它在現在的蘇宸眼中,只是一個偏僻的城市,偏僻的縣城,以及偏僻的角落中一家不入流的ktv,它什么都不是。 愣著干嘛?煙。張明軒很快恢復狀態對著前排的司機說著。 司機聽罷,點頭哈腰一般恭敬的遞給張明軒,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這對祖宗的不開心,那后果可不是開玩笑的。 蘇宸下車了,腳步平穩的踏了出來,記憶里的侮辱,記憶里的痛苦,記憶里的忐忑不安,消失了,他已經不再是蘇離,他是蘇宸,一個把握著自己命運的蘇宸。 伴隨著腳步的前行,熟悉的燈光場景也映入了眼簾,跟前世的擺設一模一樣,絲毫沒有改變。 九尾狐這家KTV在本市是很出名的娛樂場所,對于之前的蘇離來說豪華程度令人昨舌。 直到現在,蘇宸只覺得進來的時候也覺得燈光多的耀眼,人多的喘不過氣,都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不過是下三濫。 蘇宸單手揣在了褲兜里,路過大廳吧臺,看著眼睛里不停瞄來瞄去的吧臺服務員,眼熟的人,看盤下菜的東西。 蘇宸熟練的走過大廳,路過幾個包房,抬眼看進去,有一些忍不住的衣冠禽獸開始對這里的小姐少爺上下其手了,讓人看著略顯惡心。 這里是法律監督之外的死角,雞窩。 進到里面去張明軒很快也跟了上來:喂喂,這種下三濫的地方 嗯,明天帶人封了吧。蘇宸語氣淡淡。 第3章 進入包房,蘇宸便翹著二郎腿坐在了包房的沙發的中央,張明軒倚著門框看著蘇宸。 所以呢?爺,您要干嘛? 環顧四周,是熟悉的地方,就連桌面的這個煙灰缸擺放的位置,都是一樣。 這個包房沒有點身份的人是進不來的,消費程度讓人驚呼,不過對現在的蘇宸來說簡直連根頭發都不算。 房間占地面積很大,洞天里面還有洞天,包房里面還有一間像酒店的臥室,用途,不言而喻。 蘇爺,喝點飲料就別喝酒了。 蘇宸擺擺手讓張明軒坐下,他本也沒打算喝什么酒,來的目的又不是真的來享樂。 張明軒順勢坐到了蘇宸斜對面的沙發上面。 房間里很安靜,蘇宸的腳上踩著的皮鞋好像有幾分的不安,輾轉著鞋底踩著的地毯。 蘇宸這是第一次見到蘇離,他瞳孔微縮著,遠遠的,看著他,穿著筆直的小西裝,弱小,孱弱不堪。 這個包廂,是蘇離負責的包廂,蘇宸知道,他一定會來。 您好,先生,您喝點什么? 有幾分薄荷的嗓音,很清涼,軟軟的,又很無力,很好欺負,讓人可以很快的記住他。 蘇離個子矮矮的,看起來就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事實也是如此,現在的蘇離,不僅感冒發燒,晚上沒吃晚飯,之前被燙傷的手腕,傷口出膿,還被下了藥。 這些,蘇宸,都知道。 蘇宸一時間不知怎么辦一般,僵在沙發上,來的時候,明明決定,要把人直接抗走,可是真的見到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做。 蘇離是纖細的,他善于觀察,他看得到世界上的所有不能見光的東西。 蘇宸突然不想直接將人抗走了,他想把蘇離騙走。 把東西放下,出去吧,有需要喊你。 張明軒皺了皺眉頭,這個下流的雞窩,竟然還有著未成年人。 蘇宸看著蘇離在原地躊躇著,隨后把手中的酒品單子放在桌子上。 蘇宸心疼了。 啪! 蘇離被突然的聲音驚了下,轉頭看著,這個貴氣的人伸手把自己放的酒品單連同自己的手拍到了桌子上。 蘇離看的出來,這個人跟之前的人不一樣,舉手投足間并不是那種金錢的味道。 蘇宸感受著手掌下冰冷的溫度,手指尖無意識的磨蹭了下。 蘇離突然覺得剛才的想法是錯誤的,這個人跟那些來這里的人,沒什么不一樣。 蘇離的眼神突然變了,變得像小野獸,下一秒好像就要撲上來,咬碎別人的骨頭,再把這該死人,一口吞下的感覺。 蘇宸假裝著,讓蘇離把自己的手抽走,自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水單子。 蘇宸可不會以為蘇離干不出什么硬氣的事情,畢竟蘇離自己生命結束的時候,罪名是殺人。 蘇離骨子里是硬的,只是他的骨頭,沒有壓下來的磨難的身子硬,所以最后落的一個粉身碎骨,同歸于盡。 蘇離又是極端的,他沒有張明軒的狐貍臉,也不會去假裝,也不會散發著善意,他把自己封閉在城堡里,像一只刺猬,對誰都充滿著警惕,誰來扎誰,這就是他以為的安全。 張明軒。蘇宸把厚重的酒品單子扔給一旁瞇著眼睛的張明軒。 狗日的張明軒,發現什么了。 哪里哪里,我今天也只是個陪客而已,爺您想喝點什么,今兒我請。 張明軒微笑著,笑的陽光燦爛,那張狗臉,笑的快耀眼死了。 幾句話便讓人把視線轉移到了蘇宸身上,而且明確的表示出了這個爺才是領頭羊。 蘇離認真的看著蘇宸,身后的手指往身上的衣服蹭了蹭,蘇離不太喜歡別人碰自己,蘇離在這里見識了太多的骯臟,他不想骯臟,也不想像女人那么活著,不想同流合污 蘇宸咳嗽了一聲,看著以前的自己,其實內心是生氣的,他想問:你為什么這么窩囊,又這么不愛惜自己。 可看著蘇離手腕的傷口,蘇宸心疼了,這個時候沒人心疼蘇離,如果自己再去指責一番,那不是白活了。 這幾個,這幾個,這些。 蘇宸有幾分的煩躁,隨便點了幾個酒品單子上的酒水,看著蘇離紅潤的小臉,更煩躁了。 蘇宸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無時無刻的對蘇離好,也想不到怎么才能讓蘇離收起來渾身的小刺,跟自己走。 蘇宸不怕蘇離扎傷自己,只怕蘇離再次傷著他自己。 蘇宸看著蘇離禮貌的離開包間,恪守著禮貌,沒有絲毫的僭越。 張明軒喝著桌面上自帶的白開水,非常嫌棄的拆了一包一次性的水杯,抿了抿,看著蘇宸還探著頭還在往門外看著,張明軒看著蘇宸的眼神都變了。 蘇宸瞥見,當做沒有看見的樣子,把自己身前另一杯張明軒倒給自己的白開水,推到張明軒前面的桌子上道:軒爺壓壓驚。 張明軒卻反應很快,故意的笑了笑:不敢,您是爺。 蘇宸用下巴指了指桌面的遙控器,狗崽子馬上就懂,拿起來便打開了包廂里面的音響。 KTV不唱歌干嗎?蘇宸示意張明軒。 哦吼,爺,您是把我當玩意了。張明軒手中的遙控器轉了轉,笑的一臉坦誠。 蘇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水,看著張明軒的眼睛好似認真的說:哪里,你永遠是爺的第十八房小妾,等爺的十七房小妾懷了,你就去給她伺候月子。 張明軒手上猛然一頓,像是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臉都綠了。 蘇宸放下手中的一次性水杯,用纖細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明軒:我就不拐彎抹角的了,剛才那個男孩,我想帶回家,怎么帶。 ??? 您瞎嗎? 蘇宸看著張明軒瞇了瞇眼心道:狗日的張明軒。 張明軒見蘇宸有點不對勁問道:蘇爺?怎么了? 蘇宸眼直勾勾的盯著張明軒咬著牙咯咯做響道:氣的我牙疼,估計是動胎氣了。 先生您好,這是您點的酒品。一個溫柔的女音出現在房間里。 蘇宸抬頭望去問著:剛才送酒品單子的人呢? 這個先生,蘇離被別人給叫去了,恐怕不好叫回來了。端著酒品服務員帶著猶豫的語氣說著。 他不好來?還是不能來了?說著蘇宸竟是起身了,好像要直接去抓人一般。 先生,您要去的地方,那里的主人可是您得罪不起的。服務員說的言之鑿鑿,強行的語氣中帶了一股子淡淡的威脅的味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在蘇宸這里,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只要敢跟自己過不去的,管他是什么王八犢子,都他媽的該死! 得罪不起?應該還沒有我得罪不起的人。張明軒,走,我們去得罪得罪,我倒要看看是哪位爺這么大的架子,長了幾只眼睛,幾條腿! 張明軒站在一旁聽了渾身抖了抖,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感覺,心里想著:這小祖宗算是發火了,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要倒霉了。 張明軒雖然不贊成蘇宸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去動什么手,但是蘇爺話都撂下了,是必須得顧及的,就沒有臨陣退回的道理,不管怎么樣,人都是要帶回來的。 還愣著干嗎?還不帶路?張明軒用命令的語氣說著。 旁邊的服務生抽搐了抽搐嘴角,在心里擦了把汗:這次可是踢到鐵桶了,不知是什么來頭的,氣勢這么大。 蘇宸本就急,想著蘇離以后便更急了,于是風風火火的向著服務生帶著的地方前進著。 后面張明軒步步緊跟,像是一同去砸場子一般。 哐! 帶路的服務員帶到包廂門口以后,剛想說什么,蘇宸已經上腳了。這個包房蘇宸死都記得,蘇離上輩子就是在這里被弄的不死不活的。 誰?哪個找死的?就在蘇宸威武的踹門以后,包房里傳來一聲怒吼。 沒等蘇宸回答,呼啦啦的人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馬上從門外占領了屋子里面。 別說里面的人了,就是蘇宸自己這個找事的都嚇的不輕,更別提別人了。 第4章 你們是誰?要干什么? 一進包廂,蘇宸便聽到了一聲怒吼,入眼的便是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那個胖子,蘇離死都不會忘記的人。 而此刻的胖子裸露著肚皮,像是一個懷胎十月的孕婦,肥胖的肚子讓他看不到腳尖,走一步晃三晃一般。 蘇宸來不及惡心胖子,他只想知道蘇離怎么樣了,是否安全,是否無恙。 蘇宸見張明軒稍微一點頭,便知道,這些突然出現的一群人是張明軒的人,不是那么意外,狗崽子向來都是一窩一窩的出現,張明軒也從來不會沒有準備。 油膩的胖子看見了張明軒的手筆以后態度放低了很多,像是受到了威脅,步趨撤退著,想要去拿脫在沙發上的衣服。 蘇宸緩緩的抬步走了進去,一看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有那雙桃花眼,只是那雙眼睛仿佛失去了清明。 只見蘇離橫躺在包廂的沙發上,身上穿的衣服斜斜的掛在身上,像是被暴力的拖拽過,手腕的傷口好像比初見時更加嚴重了不少,眼框里還在掐著眼淚,緊緊的泯著紅唇,像是一只在瑟瑟發抖的小貓咪。 氣憤,除了氣憤還是氣憤,咬牙切齒一般,不堪的記憶仿佛一股腦的再次涌入,撐爆蘇宸的腦子,如果自己不來,那種事情再次重演,蘇離的人生又將是一次無間地獄。 滾,誰讓你們進來的?狗崽子把你的人撤出去。 蘇宸是冷靜的,但是他低沉的聲音怕是沒有人感受不到他是在暴怒的邊緣的。 蘇離是軟弱的,是脆弱的,是有自尊心的,在自尊心沒被碾碎成渣之前,蘇離的身體是挺直的。 至少現在,蘇宸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它。 蘇離的屈辱蘇宸不允許任何人看到,蘇宸已經決定,任何情況下,絕對不允許他再受一點傷害。 張明軒聽出了蘇宸語氣中的堅決,一招手便讓人押著那個胖子撤了出去。 你們干什么?干什么?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你們不想混了?還是想蹲監獄啊?胖子在被押出去的時候還不明所以,大喊大叫著。 蘇宸站在沙發的跟前,看著緊緊抱著雙臂的蘇離,可心疼壞了。 張明軒看了看蘇宸,很自覺的退了出去并關上了門。 屋子里靜悄悄的,蘇宸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蘇離是有意識的,只是腦子還在模糊不清著,嘴邊囈語著什么。 蘇離的長相無疑是上佳的,介于少年與青少年之間的氣質,純白而美好。蘇離的眼眶里滿滿都是委屈,可憐巴巴的樣子讓人心疼極了,就是蘇宸看到上輩子的自己也從心底里驚了驚,心里狠狠地記了死胖子一筆。 什么?蘇宸緩緩的蹲在蘇離的身邊,不發出任何聲響,認真的傾聽著蘇離的囈語。 只見無力虛弱的蘇離猛地拽住蘇宸的衣角,囈語在這個房間里變得清楚起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蘇宸要拽開蘇離手腕的手突然頓住了。 看著用盡全身力氣拽著自己衣服的蘇離,蘇宸好像知道那種感覺,路的前方是無盡的黑暗,無論前后左右,眼見的都是恐怖與猙獰,那是一條絕路,無處逢生,又像是溺水,無力,窒息,掙扎之后再次走向地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