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陸炎在哪兒?宋廷問道。 林瑞不答,宋廷怒了,朕在問你話! 杜家。 宋廷轉(zhuǎn)頭就往杜家跑,林瑞慌的不行,皇上,您不能這么跑啊。 他哪里管這些,恨不得自己裝著翅膀飛過去。 好在大部分人都去圍堵了,他走得這條路人并不多,足夠讓他暢通無阻,但在即將穿過一條后街進入杜家的轄地時,面前忽然從天而降一個扛著鐮刀的少年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怎么又是你!林瑞要瘋了,他都記不得被慕連理攔了多少次了。 宋廷看到慕連理反應(yīng)倒是不大,只沉聲道:拼一下命,你覺得你到底能不能攔住我? 慕連理笑了,廷哥哥,你這個樣子倒有幾分皇帝的氣勢。 宋廷瞇著眼。 慕連理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死在我主子手上,你向來命大。 宋廷沒功夫搭理他,越過他就要走,慕連理卻說:廷哥哥,你覺得你和陸炎能成功嗎? 宋廷住腳,偏頭看著他。 慕連理道:你們能解放江南? 為什么不能?江南是大禹的!羽族人也是大禹子民! 慕連理笑了下,如果真這么簡單,江南羽族也不至于延續(xù)這個情況上百年了。 什么意思? 慕連理嘆了口氣,你想去見陸炎?還是我?guī)氵^去吧,不然就你這么堂而皇之的跑過去,情況更不樂觀。 宋廷不解,但是腰肢已經(jīng)被慕連理攬住,緊接著慕連理便帶著他施展情況飛躍在高空之上。 皇,皇上!林瑞嚇傻了,他又把宋廷給弄丟了,又! 你到底腦袋瓜子里想的什么?你到底幫四王爺還是幫我?宋廷看著慕連理,又急又不解的問。 慕連理笑笑說:誰給的錢多,我就幫誰咯,目前來說,你給的錢比較多。 話落,他帶著宋廷停在一個枝繁葉茂的樹杈之間,并扶他坐好。 這兒? 噓,看下面。 宋廷垂眸向下看去,只見杜家里里外外都站了不少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在開英雄大會呢。但事實卻是杜家大院內(nèi)吊著七八個不知死活的男人,里外還跪了不少,全都低著頭。 陸炎站在人群中間直視著面前的男人,那男人相貌俊朗,氣度不凡,宋廷一眼就認出,這就是杜家家主,杜景祺,也就是那位杜家少主的爹,再進一步說,他就是傅長雪的... 什么情況?宋廷道。 你看就知道了,很多時候很多事,陸炎也是無能為力的。慕連理不輕不重的解釋。 宋廷擰眉。 陸炎,好久不見。杜景祺似乎一點也不忌憚陸炎,與他說話時,姿態(tài)甚至帶著兩分傲慢。 是好久不見,長雪呢? 我記得,羽族內(nèi)部有個規(guī)矩,但凡叛逃江南而反的人,都得挑了手筋腳筋以示懲戒,你什么時候安排上啊? 聽著這話,陸炎還沒什么反應(yīng),站在他身后的張潮生卻有些按捺不住。 陸炎看了他一眼,他方放下戾氣。 杜景祺,你覺得這對我有用? 杜景祺笑道:有沒有用不知道,但這里吊著的這幾個都是逃跑了被抓回來的下場,雖說你不算是逃跑的,但總歸是未經(jīng)族長允許而離開了江南。說著,杜景祺又道:喔,忘了,你是被先帝帶走的,但現(xiàn)在先帝不在了,你又回來了,是不是也該受刑? 聽著杜景祺的話,宋廷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男人三言兩語之間便讓陸炎的身份模糊了起來。 如果陸炎以攝政王自居,那么這兩天羽族人鬧出的這些事,尤其是放火對自己這個皇帝的威逼,他完全可以逼迫陸炎殺了羽族。但如果陸炎以羽族人自居,那他的身份在江南就是低了他們所有人一等。 你剛才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解放江南是因為其實江南羽族要的不是解放,而是將除他們之外的人都驅(qū)逐出去,讓他們自己自成一國,就像從前那樣,對吧? 廷哥哥你真的很聰明,你知道羽族的歷史嗎?曾經(jīng)這個民族是這片大陸最強的民族,即便現(xiàn)在為奴,他們內(nèi)心都是不服的,一旦江南解放,帶著天賦異稟的羽族人離開江南,或外頭的人進了江南,你覺得會發(fā)生什么呢?我們的血說不定能讓不少人武功精進,長生不老,百毒不侵,這世道說不定就亂了,所以,陸炎是有他的考量的。 宋廷擰眉道:你的意思是,陸炎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解救這些羽族人? 慕連理冷笑兩聲,不答反問:廷哥哥,你覺得滅羽族容易還是滅江南這些世家容易? 宋廷道:都不容易,江南這些世家或者別國有心之人,都不允許羽族的人死絕,而江南的地形,世家的權(quán)勢兵力,已經(jīng)達到了易守難攻的地步。 慕連理道: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懷了羽族人的孩子,你在他們眼里已經(jīng)是半個羽族人了,還是有云紋的那方,所以,皇帝不皇帝的都不重要了。 宋廷忽然之間帶著陰沉的殺氣道:那,如果把他們都滅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92章 必須相信你 聽著宋廷的話,慕連理笑呵呵的說:要全滅了他們也容易,弄個五十萬大軍直攻江南不就可以了? 你以為打仗是兒戲,說打就打? 慕連理道:那你覺得要怎么做呢? 宋廷一副思索的模樣,下方的陸炎已又對杜景祺展開攻勢,長雪在哪兒? 杜景祺笑了笑,攝政王,你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自己,這里是江南,不是大禹,任你有三頭六臂,能在江南做什么?能為你的同族人做什么?可憐他們眼巴巴的等了你這么多年,不過也是看你一人逍遙罷了,你的眼里心里何曾有過他們? 這話一落,四周的羽族人sao動了起來,他們開始指責陸炎,罵陸炎撇下他們,咒陸炎一人逍遙,棄他們不顧。 宋廷越聽越怒,欺人太甚!說著,宋廷就要下去,慕連理攔著他,你確定要下去?你去了,除了和陸炎一樣被唾罵外,沒別的好處。 宋廷看了慕連理一眼,又看向下方的陸炎,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仿佛對周遭的聲音并不在意,仍舊問杜景祺,本王再問你一遍,長雪在哪兒? 杜景祺不屑道:他是我的人,既然回來了,怎么處置不用別人插手。 五年前,我?guī)чL雪離開時說過,如果再讓我看見你,定把你碎尸萬段。 陸炎這話說的很是閑適,倒讓面前的杜景祺正色了起來,陸炎,這是江南,是杜家,你看看你四周,你已經(jīng)被圍的水泄不...他的通字還沒說出口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冷劍。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么多人看著,居然沒有人看清陸炎是怎么出劍的。 我手一動,你就可以以死謝罪了。陸炎仍舊沒有表情,但就是沒表情才叫人心里發(fā)顫。 杜景祺瞇眼看著他,陸炎,你敢嗎? 陸炎將劍貼近他的脖頸,微微一用力,鮮紅的血便從他脖子淌出。 家主!眾人大驚。 杜景祺臉色發(fā)白,道:陸炎,你真是好樣的,你不關(guān)心你的族人們被斷手斷腳,偏偏只關(guān)心一個傅長雪?不公平吧。 他的話才說完,便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更深了。 本王絲毫不介意割下你的腦袋再燒了你的宅子... 陸炎,你! 你問本王是誰?陸炎挑眉,本王是羽族之人,但本王更是大禹的攝政王,爾等能接受最好,如果不能接受,黃泉路上也能各自為伴。 這話顯然是說給羽族人聽的,上方的慕連理聽了后,哂道:廷哥哥你看,我沒說錯吧,陸炎從始至終其實都沒有想過要解放江南,他巴不得屠殺盡江南所有人,改朝換代,史書上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宋廷心想,別說這世界的史書,就放到自己原來世界的歷史上,還有清軍對南明的揚州十日,嘉定三屠,以此誅殺一切心存反叛之人,用武力施壓呢。 他不會這么做的。宋廷輕飄飄的說,如果他真要這么做,早就這么做了。 慕連理不解,你這么相信,敢情陸炎在你眼里是個忍辱負重的大好人?說著,慕連理看了眼宋廷的腹部,也對,你都有他的孩子了,自然向著他了。 宋廷不語,只看著下方,顯然陸炎的這番話激怒了不少羽族人,尤其是那些被綁著的,被強迫跪著的。 但陸炎并不在意,他的劍已經(jīng)讓杜景祺脖子淌出不少的血,染紅了杜景祺整個衣領(lǐng),早就被杜家的護衛(wèi)重重包圍了。 杜景祺,你覺得本王將你一劍封喉后能全身而退的概率是多少?陸炎問道。 杜景祺吸了口氣,別的不說,陸炎的武功他是服的,也知道這個連和羽族決裂的話都說得出口的男人,沒有在和他說笑。 把人帶出來。杜景祺對身后護衛(wèi)吩咐道。 護衛(wèi)領(lǐng)命,朝內(nèi)院而去,不多時便和另一個侍衛(wèi)押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陸炎抬頭看了一眼,瞬間聚滿殺意。 傅長雪一身雪白衣袍盡是污漬不說,那衣衫還被抽的稀碎,顯然是被動過刑了。 這個杜景祺是不是腦子有病,他憑什么這么對傅大人,傅大人不是他兒子的另一個爹嗎!宋廷氣怒不已的道。 慕連理見怪不怪,這個傅長雪以前和陸炎一樣,都是被你父皇挑選出來栽培的,只不過他是殺手,一直潛伏在四王爺身邊,后來被四王爺察覺,要被處死之際,杜景祺救了他。 宋廷道:杜景祺喜歡他?不像吧,總不會是因為他是羽族人,他的血有功效才救他吧。 慕連理道:廷哥哥覺的這么簡單? 宋廷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最憋屈但又最符合現(xiàn)實的猜測,因為傅大人有云紋,有云紋的男子生下的孩子一定是男胎。 慕連理幽幽道:廷哥哥通透。不過這些男人,自然也有另一半原因,我不否認陸炎的俊美,但對男人的欲望來說,傅長雪才是天人之姿。 看著下方臉色蒼白,身形狼狽的傅長雪,宋廷憤懣不已,這些人沒一個腦子是正常的。 慕連理嗤道:傅長雪也不見得正常,據(jù)說他當時被杜景祺的花言巧語弄得五迷三道的,兩個人相愛的不行,哪知杜景祺不過是玩玩兒,要的也不過是個不出意外的男胎罷了。 宋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像陸炎說的那樣,真的想要燒了這座宅子,把杜景祺碎尸萬段。 想著,他一時又有些內(nèi)疚,對于傅長雪來說,這江南是他一輩子都不想踏足的地方,可如今為了自己,不僅陸炎來了,傅長雪也來了。 這一次他被杜景祺抓住,定是因為救自己,否則陸炎怎么能那么快找到四王爺行宮入口。 長雪。陸炎看了眼身旁的傅長雪,雖然狼狽,身上有傷,但沒有傷到要害。 我沒事,走吧。傅長雪也沒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沒有多看杜景祺一眼。 杜景祺道:長雪,你不想見見鈺兒? 傅長雪心口一疼,眼神有些渙散,片刻后又恢復(fù)過來,苦笑道:我生他下來的那一刻,他就死了,從此,我的兒子只活在我心里。 杜景祺雙眸微瞇。 潮生,帶傅大人先走。 王爺?張潮生不解。 陸炎看他一眼,他不再多說,應(yīng)了聲是,隨即扶著傅長雪走出杜家大宅。四周的羽族人雖然憤恨,但現(xiàn)目前還沒有人帶頭阻攔。 陸炎仍舊被重重包圍著,來杜家要人,他只帶了張潮生,除此之外,身邊再無旁人,此刻,他收回架在杜景祺脖子上的劍,對他道:本王已大禹攝政王的身份宣告爾等,三日后午時,江南各大世家,于明將軍府邸見駕! 呵呵...那,江南三十萬守軍請問攝政王,羽族逼迫皇上,謀逆一事,該如何處置? 陸炎道:三日后見駕,本王自有答案。話落,陸炎轉(zhuǎn)身,輕功一躍便飛了出去,但他的方向卻有些偏,直接朝一顆大榕樹而去,隨后像抱小貓一樣,把坐在樹杈上的宋廷抱在懷里,離開這個地方。 慕連理緊隨其后。 宋廷沒想到陸炎眼神這么好,自己藏得這么隱蔽他也能看見。 陸炎? 別說話,就要到了。陸炎抱著他,在屋宇上飛馳,好一會兒才在明守義宅子中落下。 他們一回來,張潮生也帶著傅長雪回來了。 扶長雪回房,去叫林瑞。陸炎吩咐。 是。 宋廷這才想起,林瑞剛才被他和慕連理撇下了,現(xiàn)在人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陸炎,林瑞他... 小一,小一,皇上,皇上他不見了,又不見了。林瑞哀嚎著出現(xiàn),一路呼喚小一他們。 宋廷抽了抽嘴角,看林瑞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道:我在這兒呢。 林瑞頓時瞪直了眼睛,看清眼前人真的是宋廷時才哭嚎著說:我的皇上主子,求求您下次別這樣了,小臣我一個小小的太醫(yī),實在是承受不起,您要是有個什么好歹,攝政王非得活剝了我。 你早該被活剝了!陸炎斥道。 林瑞嚇的腿都直了,看著陸炎說不出話來。 陸炎擺擺手,長雪受傷了,你快去看看。 啊,哦,喔,是,是! 你呢,有沒有受傷?陸炎看著宋廷,關(guān)切的撫摸他身體。 宋廷有些不好意思,行了,大白天的就別占我便宜了,我沒事。 陸炎嘆了口氣,廷廷,你總是亂來,我跟你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