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形容,當然要形容,就是不知道攝政王允不允許讓本皇子形容? 楊綏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陸炎,他現下可不是那日在糖水鋪子的楊綏,陸炎定不敢再動自己分毫不說,怕是還要好好的哄著自己才行。那日殺不了自己,今日就只能等著被自己報復了! 宋廷看著楊綏那小人得志的樣子便來氣,且明顯他是沖著陸炎來的。 是以,陸炎還沒開口,宋廷便沉沉的問道:九皇子當真想要形容形容? 楊綏一聽宋廷這么問,傲然的答道:是啊,難道皇上知道是什么人嗎? 宋廷冷笑一聲,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繼而負手一步步往楊綏走去。 眾人瞧著,皆不明所以。 陸炎面上表情無異,對宋廷的舉動不知是喜還是怒。 宋廷站到楊綏跟前,揚了揚下巴,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道:九皇子這記性還真是夠差的,怎么,你前兒才差點傷了朕,今兒就不記得朕長什么樣了? 此話一落,驚得滿朝文武倒抽一口涼氣。 楊綏也被宋廷的話給驚到了,他從未見過如此開誠布公,絲毫不給對方以及自己留情面的人!但他反應極快,聽宋廷這么說,促狹道:皇上這話本皇子是真聽不懂了,本皇子今日才進京城,怎么就傷了您?,而且,是怎么傷的您? 不就是你吃著餛飩被朕的朋友用筷子插了... 皇上!楊綏立刻打斷宋廷,眼底都是憤懣,只覺得宋廷是特么個奇葩,他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皮的皇帝,什么都敢說! 皇上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呢,我怎么會傷了皇上?楊綏換了臉色,擠出了一個微笑。 宋廷作出疑惑的樣子,這么說,九皇子沒有被人傷了? 楊綏是有苦說不出,這個虧只能吃下,當然沒有,我這手臂是來的路上,因著入京之路坎坷,自個兒摔的,剛才是在和皇上開玩笑呢。 宋廷臉色嚴肅,身為北周皇子,開這樣的玩笑,實在是有失國體,九皇子失態了。 楊綏瞧著宋廷那一張一合的小嘴,真想立刻用自己的嘴堵上他的嘴! 這小子,長的夠味兒,嘴也厲害,這就是傳說中的廢材皇帝嗎?這要是都算廢材,那陸炎那個段位的算什么? 楊綏越想越覺得憋屈,應道:皇上教訓的是。話落,楊綏轉念又道:只是沒想到,本皇子開個玩笑,皇上也會開,這隨隨便便說自己被友國皇子所傷,怕也是有失國體吧,我若回稟父皇,父皇怕是都不肯與大禹共盟了吧。 宋廷聽他這么說,只覺得這楊綏腦子里裝的莫不是豆腐渣? 九皇子此言差矣,這事從一開始就是北周皇帝主張,力求與大禹共盟,原是要派北周太子前來,干好這件造福百姓之事;今兒你頂了這差事,若要是把差事辦砸了,你說你回北周去,你父皇是在意朕的玩笑呢,還是在意你在我大禹干的荒唐事,以至于令兩國共盟失敗呢? 這一番話堵的楊綏啞口無言。 宋廷眼里帶著三分笑意,七分譏諷,心里得意的想,這皇帝的癮上來了,真是控都控制不住,感覺真的不要太好。也幸好自己有陸炎這個可以參照的模板,不至于輸了氣勢。 這么想著,宋廷回頭去看陸炎,情不自禁的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笑看在陸炎眼里就跟要糖吃的小孩兒似得,看得人甜在心頭,只想將自己所有好的東西全部捧到他面前。 陸炎見宋廷似乎在等他的反應,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得到贊許的宋廷頓時士氣大振,轉過頭來,對楊綏道:所以九皇子就聽攝政王的安排,在靜新苑住下,待兩國將商貿之事溝通清楚,簽下盟書,您帶回去就可。 你!楊綏咬牙切齒的瞪著宋廷,壓著聲音對他說:你可別忘了你差點成了本皇子的身下之人。 宋廷前世可是當紅偶像,這哪個偶像明星沒被罵過,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可都聽多了,讓他養成了一個極其冷靜和不愛搭理那些鳥事的性子,聽了這種話倒也按捺得住脾性,輕輕松松的回道:你是差一點讓朕成了你身下之人,可陸炎卻是真正斷了你的手臂。朕想,你的斷臂之痛,怎么也比朕的差一點難受數倍吧。 楊綏氣的想跺腳,一句多余的話都說不出來。 宋廷轉身走回龍椅上,大張雙臂的坐下,目光透過旒串映在楊綏臉上,透著讓人不敢侵犯的帝王之勢,玩笑就到此為止,希望在溝通期間,九皇子能住的順心。 楊綏跺跺腳,草草道了謝,轉身離去。 宋廷看著他離去,心里倒有些不踏實,因為至始至終司馬秦都沒有出現,剛才隨行的隊伍里也沒有他,那他會在哪里?難道他想通了,跟袁幾何一起回雙生村了?若是這樣就皆大歡喜了,那若不是... 想著,宋廷暗嘆口氣,驀地卻發現,大殿內似乎有些安靜,并且是過于的安靜,他發現連包括聞太師在內的眾位大臣,都對他露出了未有控制好的驚詫之色。 我這是做什么了我? 宋廷不解,下意識的看著陸炎。 陸炎表情仍舊淡淡的,只是眉梢眼角都一絲對他的贊許。 宋廷瞧著,直接宣布了退朝,待人都散去后,才拉住陸炎問道:方才是朕冒失了... 陸炎語氣平穩的說:雖這樣與人說話有失身份,但皇上已然做的不錯,讓楊綏主動閉上了嘴,比本王想的法子溫和有效許多。 你想的什么法子? 陸炎未語,只眼神有一絲狠意。 宋廷想到楊綏最后的結局,也是秒懂了。 呵呵...和平好,和平好。說著,宋廷拉住他的手說:咱回長極殿吧,讓林太醫再給你把把脈,你得注意身體。 陸炎:...... 作者有話要說: 陸炎:讓本王醞釀下,該如何對他說。 第29章 翻車到了底 此刻的長極殿氛圍有些奇怪。 宋廷和陸炎并排坐在貴妃榻上,李儒和一眾宮人各自侍立著,林瑞跪在貴妃榻腳邊,身邊放著醫藥箱,額頭上冷汗涔涔,不敢看陸炎也不敢看宋廷。 都下去吧。這一回是宋廷下令讓李儒帶著宮人們退下去。 李儒聽令,也未有請示陸炎,帶著人退下了,內殿里只剩了他們三人。 宋廷瞧人都出去了,這才拉著林瑞問:怎么樣林太醫,攝政王的身體還好么? 林瑞早在之前回太醫院時就反應了過來自己的話讓宋廷誤會了什么,當下把自己嚇得不輕,恨不得馬上跑到宋廷跟前和他鄭重解釋一下,然宋廷已經和陸炎去乾清殿上朝了! 如此他便只能焦急的等在殿外,想退朝后再與宋廷說明白,可哪知宋廷瞧見他,卻直接讓他來長極殿給陸炎號脈。這么一說,林瑞當即明白了:這位皇上估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跟攝政王說了。 皇上問你話呢,還不答?陸炎淡淡的瞥了林瑞一眼,嚇的林瑞大氣不敢喘,象征性的搭在陸炎手腕上的右手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十分為難的應了聲是而后看向宋廷,道:回皇上,攝政王的身體很好。 宋廷吐了下氣,他現在完全回味過來,也接受了,想想自己人生還挺精彩,別的受穿書繼續當受,自己穿書雖然也當受,但攻他能給自己生孩子啊。 這驚奇程度堪比拿到了一個強大的金手指,尤其是看在自己是孩子他爹的份上,陸炎對自己態度有所轉變,這樣一來,自己在走到結局這一年的短暫日子里,也還是能過的很舒爽的嘛。 陸炎微微偏了下頭,瞧宋廷正得意的翹著嘴角,有些話是愈發開不了口了,只能暗自握了握拳,正要讓林瑞下去,卻聽宋廷毫不避忌甚至是歡喜雀躍的問了一句:腹中孩子如何? 林瑞整個人都因為宋廷這句話而跟被雷劈了似得猛地抖了一下。 他就知道宋廷果然是誤會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陸炎的臉色,卻發現攝政王表情如舊,只是看著自己的眼神好似一團兇猛的火光,要把自己燃燒殆盡。 這樣的神色,讓林瑞不由得想,這攝政王的意思是讓自己說實話還是不說實話? 宋廷看林瑞的面上忽然淌著汗,忙不迭的問:怎么了,孩子是否有什么不適?說著,他還下意識的握住陸炎的手,以示安撫。 陸炎涼涼的看著他和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心頭蹭蹭的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說實話,這是他活了二十年頭一回被人這樣真切實意的關心,他能從宋廷握著他手心的力道里感受到宋廷是真的擔心他。 但是!這種擔心,陸炎還真是不知自己該喜該憂,只能繃著臉任由宋廷握著他的手。 林瑞瞧陸炎望向宋廷,眼神似乎也不甚友好,暗自思忖了下方道:回皇上,孩子...孩子沒事。 宋廷松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脯念叨: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瑞又看了眼陸炎的臉色,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道:因為壓根兒沒有孩子。 宋廷還拍著自己的小胸脯,順口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忽然,宋廷滯住了,然后盯著林瑞,嚷道:你說什么! 林瑞直接叩頭而下,額頭抵著地面,哆哆嗦嗦的說:回皇上,攝政王他...他沒懷孕啊。 宋廷驚了,腦子里瞬間浮現出了無數的畫面,他和陸炎這一日的相處,他和陸炎說的那些話... 當時不覺什么,現在想起來,再配上林瑞的話,那就是怎么想怎么驚悚啊! 你...你確定?不是誤診? 林瑞和陸炎都看著宋廷。 皇上,臣行醫多年,怎么會...怎么會連喜脈都診不出來?攝政王真沒有您的孩子...林瑞著急的說。 你早上不是這么說的。 林瑞抬起頭來,帶著幾分委屈的說:回皇上,臣真沒說過攝政王懷孕了啊,您明鑒啊。 宋廷局促不安的想了想,好像確實林瑞沒說過這句話... 可你明里暗里就是這樣暗示朕的啊。宋廷怒了,要是陸炎沒懷孕,而自己說他懷孕了,還懷了自己的孩子,他不得刮了自己! 這么一想,宋廷忙兩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只覺得這翻車翻的實在是太過火了,令他不敢去看坐在他旁邊的陸炎... 皇上,臣只是說了攝政王在您中迷藥那日問臣關于云紋的事而已...林瑞像一個跟上級爭論事實緣由和對錯的下級,又是無奈又是委屈還帶了兩分生氣。 宋廷這個上級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兩個人不顧當事人的感受,當場理論起來。 陸炎聽著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自己是否懷孕,額上三條黑線!看著宋廷那一臉深受打擊的表情,心里愈發不解,他明明知道那日在村子里,是本王要了他,而非他要了本王,他如今這么說,究竟是犯癔癥了,還是...還是得知自個兒懷了本王的孩子,心里不樂意,故意膈應本王? 行了! 在二人爭論不休中,陸炎氣壓極低的出聲。 兩個人都看著他,看了一會兒后又都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心里皆忐忑,生怕陸炎一個發怒,當場斃了他們;尤其是林瑞,因為自己表達失誤造成這等誤會,他真擔心陸炎會要他的命。 陸炎劍眉一蹙,語氣帶了幾分冷厲,對宋廷道:本王沒有懷上皇上的孩子,皇上這般失望嗎? 宋廷機械的看著他,還沒有從這場翻車中完全回過神來,也沒聽出陸炎語氣中讓人不寒而栗的冷厲,只歪著頭道:嗯,很失望,朕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你知道這心理建設多難做嗎?搞半天竟做錯了... 陸炎:...... 皇上,您明明知道那夜發生了什么,您如今這么說,是否是因為記恨本王? 宋廷眨巴了下眼,這下是的確有幾分遲鈍了... 陸炎扭過頭來,直接問林瑞:今日給皇上請脈,身子如何? 林瑞見這個時候陸炎還顧著宋廷的身體,便知陸炎是真的對宋廷好,忙不迭的說:回攝政王,皇上身子無礙。 陸炎抿著唇,似乎是醞釀了一下,這才道:孩子呢? 林瑞覺的自己可以當場死過去了,這都問的什么問題! 宋廷聽聞此話,反應從方才的遲鈍變成了發愣,怔怔的看著他們。 林瑞再次叩頭而下,生無可戀的說:回攝政王,皇上他也沒有懷孕啊! 一句話,換成陸炎猶如被驚雷劈下,面上皆是陰影,前傾著身體氣壓極低的說:你說什么? 林瑞抹了抹臉上的汗,看著這兩個都一副被雷劈過似得的上級,破罐子破摔的說:真沒有啊,臣那日還有一句話沒說,云紋十幾年后出現的原因是有成孕這一種,但還有第二種,只是第二種是什么,臣還沒有查到!且臣從未對攝政王說過,皇上他懷孕了啊! 陸炎猛地拍了下身旁的案幾,喝道:那皇上為什么想吐,還想吃酸的? 林瑞頹然著,宋廷小小聲的插了一句:朕只是被迷藥給整的有點兒反胃而已... 陸炎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而后一把揪住林瑞的衣領,咬牙切齒的問:當真! 林瑞看陸炎這發怒中還夾雜著失望的表情,快要哭出來的說:回攝政王,真沒有!您沒有懷皇上的孩子,皇上也沒有懷您的孩子!并且,您二人究竟是誰有云紋啊?要是有,又不想給對方生,那就別在下面就行。 林瑞知道自己這番話和這個態度是大不敬了,要死了死了,可沒辦法,與其被這兩位主這樣折騰,還不如死了干凈。 然他這話卻把宋廷驚到了,令他沖過來一把推開陸炎,自個兒又拽住林瑞的衣領,問:還是得在下面才能懷啊? 林瑞瞧著宋廷,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哭笑不得的說:皇上,您在說笑嗎?這肯定啊。 宋廷不由得張著嘴,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不過沒事,自己沒有云紋啊... 但是!陸炎方才的話,意思不就是說,那夜在村子發生的事,他是知曉的?不僅如此,那個十幾年后才出現云紋的人,是自己? 宋廷松開林瑞,癱坐在地上。 他不知道林瑞什么時候離開的,總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內殿就只有他和陸炎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