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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著,「其實,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愛 上你啦。」 「胡說八道!你剛生下來才這么大,整天除了喝mama的奶,就是睡覺。」蘇 蘅手比劃著,一臉疼愛,「哪像現在,這么調皮。」 「mama的乳汁真好喝呀。爸爸是不是看著也眼饞呢?」王行之咂咂嘴舔舔唇, 嘆口氣撒嬌般依到蘇蘅懷里。蘇蘅輕抱著他,幽幽道:「那時你爸爸常出差。」 「那我在你肚子里的時候爸爸呢?」 「爸爸忙工作,離的地方遠。mama那時年紀很小,早早懷了你,獨自躲在又 悶又熱的閣樓里——mama又不敢對姥姥講,只好自己忍耐。」蘇蘅聲音苦澀。 「奶奶呢?」王行之知道爺爺早逝,問。 「那時候你嬸嬸也懷孕了,你奶奶迷信的很,聽了一個算命的話,認為mama 是白虎星,懷的又是個女的。算命師說你嬸嬸懷的是個男的,所以她大多數都在 你嬸嬸那邊。」 「那時候mama又熱又累,很多時候只有一個人,在夜晚涼快了,卻孤單單的, 就摸著肚子和你講話,唱歌給你聽——」蘇蘅笑著低頭看了一下王行之,「你那 時候可厲害了,每次mama對著星星唱歌,你總會在mama肚子里頭輕輕動動手,伸 伸腳,就好像聽到mama歌聲似的。」蘇蘅說到這有些哽咽,清淚噙在眼眶里,臉 上卻流露出溫情的,滿足的光芒。 「mama你辛苦了。」王行之坐起來,偏了頭用嘴巴輕柔地碰觸蘇蘅微顫的唇, 一觸分開,「以后我掙多多的錢,買個大房子,一輩子和mama在一起。」 接吻時蘇蘅閉了眼,淚珠淌下來。 「壞蛋,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能亂親mama的嘴。」蘇蘅紅著臉蛋嗔怪著,明 知道不該,可當著兒子的面,她自然而然的變得嬌癡起來。王行之說我不管,尖 著嘴吸著蘇蘅臉上又咸又淡的淚。又把她心疼地摟在懷里,下巴輕靠在蘇蘅的秀 發上。mama多么美啊!他偷偷看,蘇蘅的臉兒光潔得像燈光彈上去就會反射而出, 窗外月兒輪圓清亮,mama的大眼睛里也清亮,里頭也閃活著一輪月亮般。那月華 也洗不淡的丹唇恬靜的休憩,顏色在燈下變為滋潤的深紅。 母子倆默契的都沒有出聲,就聽見那夜蟲瞿瞿!瞿瞿!叫的意興盎然。不多 月色跟著來了,清涼暢快的風透窗而入…… 「mama,」王行之覺得在這夜里,胸中的情緒往外拱著,像欲破土而出的芽 兒,心里格外有一股傾訴的欲望,「其實我八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嗯——」蘇蘅似答非答,聲音輕飄飄。 「喂喂喂,蘇蘅女士,我就要把我稚嫩的,純潔的初戀之情剖白,你可要認 真聽啊!」王行之左右晃動,想要把蘇蘅搖醒似地。 「好啦好啦——」,蘇蘅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已經清醒,「就你還純潔呢, 剛才鉆到mama裙子里去——」 「記得我小時候和你一起上女廁的經歷嗎?我八歲時有一天小完便,站在門 口內偷看mama你小解——哎喲好痛!后來我發現與其他女的想比,只有mama那里 是潔白無暇。我就喜歡上mama那里,覺得mama是天地間最干凈最美麗的女人,而 其他女人都是長了的胡子的,丑陋,黑漆漆的一團,粗毛像無人搭理的荒草,亂 七八糟。還有,我后來發現mama的腋窩也是一根毛沒有,干凈雪白,其他女人有 著又黑又濕的毛,像男人的咯吱窩,我一抬頭就看見了,我就覺得她們臉蛋雖然 還行,但是咯吱窩里卻惡心死了。」 「變態變態變態!」蘇蘅噌的從王行之懷中躍起,雙頰如涂胭脂,忽然暈出 紅來,像那紙上沁著的油漬,一會兒就布到滿臉,嬌羞迷人。她眼皮有些抬不起 似地怒道:「原來mama早就叫你看光啦!小壞蛋!人小鬼大的小壞蛋!」 「mama別鬧。」王行之重新把蘇蘅摟在懷里:「九歲的時候,我們住著職工 宿舍里,多窄啊!我的房間與mama你的只隔著簾子,有一回夜里起來撒尿,聽到 了爸爸強迫mama那個的聲音——」王行之說到這里,頓了頓。蘇蘅回想,那天丈 夫出差回來,喝了許多酒,要和她燕好。可她偏偏得了感冒,不想和丈夫歡好, 卻被丈夫用暴力強迫,陰部受了傷,疼了一個多月,手臂,大腿都青淤,以至于 本來對性就排斥反感的自己對性徹頭徹尾的厭惡起來,她還記得王行之哭鬧著, 跑到房間里救她,被王立一推搡,摔在地上,自己救不了他,在王立身下掙扎流 淚。 「后來在夜里聽到mama無助的哭泣,呻吟聲,我就使勁哭,后來哭也不管用, 我就打開窗門,學狗叫,引來鄰居的狗的就跟著叫,使爸爸不敢再強迫mama,欺 負mama。」王行之的臉帶了驕傲的笑,有著淡灰軟須的嘴唇咧著。 「mama記得那個高個子主任嗎?就是下巴長著一個帶毛的黑痣的那個,我記 得有一次他握了mama的手很久,還仔仔細細的摸著,我就想自己是一只狼崽子, 惡狠狠的瞪著他,直到他罷了手。還一次,僑中路上的理發店任師傅趁理發的時 候,站在mama背后眼偷偷的往mama胸口瞄,被我看到了,瞪他,可他還看,我氣 不過,當晚,我和蕭風一起用石頭打破了他店前面的滾動彩燈和玻璃。」 「我讀六年級時,還有一個又矮又壯的蘇鎮長,老喜歡說自己是mama家親戚, 常常把 爸爸派出去出差,然后來我們家和你談天,又一次他喝酒又來了,你記得 嗎,mama?爸爸不在家,你怕的直往我身后躲,后來我從柜子里掏出我和蕭風一 起做的三把火藥鋼珠小手槍,啪啪啪開了三槍——可惜準頭不好,三槍都沒中,」 王行之說到這里狠狠握拳,一臉惋惜的說:「我明明瞄準他的小雞雞那里, 中了一槍他就不能再囂張了!」 「后來蘇矮子的老婆和女兒說mama壞話,說你那么早生孩子,不是好女人, mama你摟著我哭得多傷心啊!爸爸卻勸你算了,可我不!我后來和蕭風一起,把 他們家的兩只狗藥倒了,打瞎一只,另一只斷了兩條腿,嚇得她們再也不敢亂說 話。嘿嘿嘿。」王行之像是志愿軍老兵談到自己宰美國鬼子的輝煌舊事,眉飛色 舞得意洋洋。 「mama,我真的覺得我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給你幸福的,我要一輩子 保護你,一輩子愛你,永不改變,永不離棄,永不背叛,永遠在一起。我王行之 說到做到!mama,我們在一起這么久,我每天看到你,你都是那么美麗,mama你 身上每個地方都是完美的,你的聲音,氣味也是完美的,你的走路的樣子,你生 氣的樣子,你輕笑的樣子,你煮菜的樣子,你工作時候的認真,你讀書時的樣子, 甚至連你拖地板,洗碗,刷牙洗臉梳頭,都比別的女人來的美,來的耐看。」 「真的mama,我看你看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膩過,每天都看不夠,每天都恨 不得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我覺得沒有你,我一刻也活不下去,生活就像少了鹽, 生命中所有的目的,所有存在的理由,都緊緊綁在你身上。后來我知道爸爸和你 感情不好,想到以后我們家沒有男人,就天天鍛煉身體,每天五點半就起床,跑 步摸高,恨不得立刻就比爸爸長得高,替你出氣,教訓他一頓。再后來爸爸走了, 我就想現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我夠高啦,夠壯啦,看誰敢欺負你,我王行 之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mama我愛了你八年,你知道嗎?整整八年——從我八歲開始,從以前不懂 事,傻傻的愛,到現在刻在骨子里,裝在心頭里的愛。我那時候是很調皮,很壞, 可是爸爸只管著自己當官,你還在當老師,爸爸一出差就是十天半個月,我要是 不壞,誰怕我呀,豈不是給每個人都欺負到頭上來啦!」 蘇蘅想起那時候當高中畢業班班主任,忙得天昏地暗,沒有細心的照顧好兒 子,常常有人告王行之的狀,她心里覺得王行之實在不是的乖孩子,心急氣躁下 打罵他,現在才知道,冤枉他了,錯怪他了。 她發覺自己似乎并不了解兒子,并不了解男性的世界,那里用暴力來維護自 己,保護自己,有著獨特的規則。而身為男性的行行從八歲萌芽了對自己朦朧的 情感之后,他就想做一個小英雄,靜靜的保護她,而他也確確實實那樣做了,把 自己的心思藏在心里,像一個沉默的,不為人知的英雄,奉獻著滿腔的力和熱, 守護她,保衛她,只有付出,不求回報,勇敢無懼,哪怕像這次,險些獻出生命。 「mama,你到底愛不愛我呢?」王行之再一次地問。 她要怎樣回答呢? mama——mama?」王行之叫了蘇蘅卻沒回答,她低頭一看,蘇蘅眼閉著呼 吸均勻,似乎睡著了。他這才發覺mama的身體死沉死沉的。心里在深深感到失望 的同時也松了口氣。也許他就不該揭開母子間最后一層隔紗,給mama壓力。 「晚安——mama。」王行之讓蘇蘅躺好,細心為她蓋了被,掩上門的一瞬間 聽到床架「吱呀!」的一響。 「mama在裝睡!」王行之血液一下子涌到腦部,頓時四肢發涼,心灰意冷! 這就是所謂委婉的拒絕了——王行之行尸走rou般回到自己房間,跌坐在椅上 面如死灰。 「行行終于走了——」蘇蘅睜開眼,怔怔看著天花板。 兒子剛剛竟然說愛了她八年!也許最初的好感說是愛并不準確,可是八年的 情,作為女人,她還貪求什么呢?人生有多少個黃金八年?她多么想說行行啊, mama讓你吻了,mama給你摸了,mama幫你洗澡,可是——mama畢竟是mama,我們 兩怎么可能正兒八經地做情人呢?這豈不是壞了倫理么?她像逃避危機的鴕鳥一 樣,將頭埋到枕頭里。她無聲的反應是軟弱無力的抗議。因為她的臉上有淚,搬 不出母親威嚴,也找不到理由去拒絕兒子那金子一樣的真心。那些守護事跡有的 雖然可笑,卻令她深深震撼!而她作為女人,雖然夏天炎熱,可枕冷襟寒的日子 她有些受夠了。白天兒子,朋友,親友,同事的陪伴隨著夜幕的降臨紛紛散去, 像是鳥離開樹,回到各自的快樂之巢。 丈夫離去的幾個月里,多少個夜晚,她關上門,看著只剩月光的空床渴慕著 溫存。并不是要有男性的器官貫穿到身體里,只要有個溫暖的雄性身體讓她靠著, 臂膀讓她抱著,胸膛讓她躺著,輕輕說著話,撒著嬌,就很好。 每當這時,她就卸下最完美的偽裝,任由挫敗感在心里萌芽生根。也許,男 人就像氧氣,有的時候你覺得沒什么,但缺的時候,你難受的想死!而她只是個 外面能干堅強,內里落寞孤獨的離婚女人。 從上次亦幻亦真的春夢,到兒子破禁放肆的叫喊;從宋景卿調侃、分析和警 告,到李銀河的母子 文;從兒子幫按摩挑動她的情欲,到兒子說出觸摸她心靈, 讓她流淚的告白——一切的一切,都和性有關!面對迎面接踵而來的明的,或是 暗的心理暗示,她應接不暇。仿佛很少來到她生活中,偶爾露個臉的性突然跳到 她眼前,像個小孩兒,揮舞著手,大聲叫喊著宣示了它的存在。 蘇蘅心亂如麻。似乎陷入了一個赤裸裸的性的漩渦,又或是坐在人生列車上 乘客,呼嘯而過,路線上每個站臺的名字都是性!性!性!她不敢停下,火車筆 直而煩躁地行駛,然而她心里暗自明白,那終點恐怕也是一個叫做性的地方。 兒子已經是單純的把她看成母親,而是被性的念頭纏繞著,把她看做可以燕 好女人!那愛說口,就會把兒子和引導至錯誤的方向。可是——懷著愧疚和擔心, 蘇蘅躡手躡腳摸到兒子房前,里面無聲無息,讓她擔心。 她突然騰起了推門的沖動,然而在觸到門板的瞬間,又遲疑了。好像門后是 一片禁忌區域,推開門,就打破關系的平衡。像一個古老的封印被一只手撕破, 無盡欲望和煩惱都逃出來。推開門,就要直接面對兒子憂傷而質問的目光。 蘇蘅痛苦而遲滯得轉身,留下苦澀的嘆息,由著那泉水般的嗚咽繼續——行 行,mama對不起你,可是,可是mama真的不能。蘇蘅嘆口氣,疲憊不堪地走向浴 室。 旋開輪閥,蓮蓬頭噴灑勻細的水柱,淋在蘇蘅一對乖靜如白鴿的rufang上。溫 柔而下的水瀑,織成網裹住她的玉體,蘇蘅靜止如雕像,享受潔凈的水帶給她舒 緩和放松。突然她回過神來,急急把兩手伸到肩背,將已然微濕的頭發束成一把, 又卷了卷,把它綁起,一對翹乳隨之而向上牽動,拋起一浪接一浪的宣白乳波。 水溫熱的流過,令她想起情人間的愛撫,粉瑩瑩的肌膚有些發燙,兒子的臉 又一閃而過——我怎么又想到行行?蘇蘅閉眼晃晃腦袋,馬尾啪啪啪地,輕拍在 臉頰上。她驅趕著那一絲念想,然而,王行之和她之間超越普通母子,不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