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地、進場，甚至動土都要特地請人看過才會繼續。

    這會兒突然跟吳大寶說這其中跟臟東西沒關系，其實是你手底下的人搞的鬼，而且出的事還都是那么離奇古怪，還是很難讓人接受的。

    趙氏集團現在雖然也已經由他接手，但趙老爺子一直是個謹慎的人，一直在為兒子保駕護航。

    雖然有時候頭上多了個太上皇管著是不夠自由，但也為他分擔了許多壓力，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更不會像吳大寶一樣搞得焦頭爛額。

    因為潛意識里，即便他沒辦法處理好這件事情，老爺子也會幫他收拾爛攤子的。

    老爺子跟吳家的老爺子關系好，到時候看看老爺子怎么說，起碼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這件事本就來勢洶洶，從一件小小的事最后扯到了整個集團，那個幕后之人看起來更像是想把吳氏往死里整。如果他們繼續插手的話，說不定趙氏也會被牽扯到其中。

    幼時的情誼讓他們在商場上互利互惠，但吳大寶一意孤行，他卻不能拿趙氏跟著做賭注。

    -

    在承天門轉了一圈之后，連城又去幾個有名的景點門口轉了一圈，便動身去高鐵站接杜防風的爺爺去了。

    是的，在門口轉了一圈。

    這些地方保持得還算完好，當年他也是非常熟悉的，現在來只是想看看這些地方現在的模樣罷了。

    對于中午吃的烤鴨連城并不是很滿意，跟當年御廚做的差太多了，又油又膩。

    不過他向來對食物不算挑剔，能填飽肚子就行。

    倒是之前老爺子帶他去吃的炸醬面比較讓他喜歡，這種民間吃食，他也只是在剛下山時試過幾次而已。

    “爺爺！”

    杜防風在出站口一眼就看著了他爺爺，沖老爺子揮手示意。

    巧的是今天值班的巡警還是前幾天連城忽悠的那兩個，但是有幾名外地人圍住了他們詢問事情，只能沖連城點了點頭。

    沒辦法，那天的事太讓人印象深刻了，而且主角還是這么個瘦瘦高高長得很帥的男孩子，想忘記都難。

    老爺子剛出站就見到這一幕，看向自家的小胖子：“你這朋友可以啊，哪都認識人?！?/br>
    “這是李爺爺新收的學徒，今天帶他在城里轉轉，就跟我一塊兒過來接你了。”杜防風只字不提連城跟吳輝的情況。

    “杜爺爺好?！?/br>
    “他終于找到徒弟了？”

    聽到自家小胖子的話之后，杜國邦仔細打量起這名年輕人來。

    他跟李老頭認識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那家伙的狗脾氣。

    一直想收個徒弟傳承衣缽，但前來拜師的都被他拒絕了，還嫌人家沒資質。到后來，就連想來拜師的人都沒有了。

    “不是徒弟，我是明桂學長介紹來做兼職的?！?/br>
    “那沒關系，那老家伙以前倔得跟什么一樣，就算嘴上不承認，估計也差不多了?！?/br>
    “那個……爺爺，我還沒跟大伯他們說你要過來的事?！倍欧里L插嘴道。

    “沒說就沒說，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買了明天的票，住一天就走?！?/br>
    “啊？您不多住幾天嗎？”

    “這有什么好住的？我那邊收了幾個病人，現在離不開。要不是你說，我都懶得過來。”

    老爺子不愧是老爺子，一馬當先，反客為主，直接走到了連城和杜防風的前面。

    “吳輝那事兒，我也只是隱約聽到他跟人提到，具體是什么情況還不太清楚，您可千萬別把我賣了?！?/br>
    醉翁之意不在酒，杜防風鋪墊了半天，最終還是把這話跟吳老爺子說了出來。

    “放心吧，你爺爺我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你不是談了個對象嗎？我就說今兒來看你對象的，順便讓他們一塊兒來吃個飯。”

    ？

    杜防風大驚失色。

    “我沒對象！”

    “放屁！瞅你整天抱著個手機傻笑的樣子，你要沒對象我當場把你手機吃了。你爺爺我雖然老了，但腦子還沒傻這么快?！?/br>
    “……”

    杜防風整張臉表情無比糾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他那網戀女友的情況跟他爺爺說。

    不說吧，就是默認他有女朋友的事實，到時候估計是個人見到他都要問一句：“防風啊，什么時候把女朋友帶回來給我們看看??？”

    如果說的話，他已經可以想象到他爺爺無情嘲笑他的模樣了。

    第13章 深藏功與名

    “爸，您怎么來了？”

    “咋？我沒事了還不能過來溜達溜達？”

    杜博雄被自己的老父親懟了之后還只能老實陪笑：“不是不能來，主要是您這么大年紀了，過來不方便，怎么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趕過去接您？”

    “我多大年紀？我還沒到七十我多大年紀？提前跟你說，你好過來陪我一塊兒坐地鐵嗎？”杜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再說了，我這不是讓防風過來接我了？”

    杜博雄尷尬地笑了笑，沒再說話，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今天難得來一趟，你把他們叫來一塊兒吃個飯吧，明天我就回去了。”老爺子隨意道。

    “?。磕駜簛砻鲀壕突厝ィ俊?/br>
    杜博雄一臉懵逼，他們家四個兄弟姐妹，三個在首都，只有最小的弟弟跟著老爺子回了老家。但幾個都是大忙人，他這自家的醫院還稍微好一些，但另外兩家要是不提前通知，基本上是來不了的。

    他爸也不是不知道這情況，感覺他爸像是根本就不想讓他們來一樣。還是說他哪里出了岔子，他爸刻意過來提醒他的？

    杜老爺子來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跟自家兒女團聚的，更不想有這些人來影響他們的發揮。

    “我怎么就不能明天就回去了？動作快點，一會兒他們要是不知道提前吃飯了那就是你的問題?！?/br>
    杜老爺子此時就像個撒潑的不聽人勸的老人，一意孤行非要今晚聚餐。

    “行，我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但是他們不一定有時間來。”杜伯雄無奈道。

    “能不能來是一回事，你先給他們打電話再說，把小輝也叫上，別把他漏了?！?/br>
    “他就在醫院里，一會兒跟他說一聲就行了?！倍挪壅f。

    “你看看，當初你就是這樣才讓那孩子跟你鬧翻的。醫院里沒食堂嗎？你說晚了萬一他吃食堂了怎么辦？然后你再假惺惺地去邀請他吃飯？這么多年白活了。

    提前幾天約人是有誠意，提前半天叫人是想讓人作陪，飯點的時候叫人是找他湊數。你這每次都是吃飯的時候才臨時叫，就算他本來想答應的這會兒都不答應了?！?/br>
    “……”

    杜伯雄這次是徹底沒話說了。

    合著您也知道這回事兒?。磕悄@突然讓我喊他們聚餐算啥？

    看見笑得像只偷腥的貓的杜防風，杜伯雄突然板起了臉：“行，防風，你去叫他一下?！?/br>
    無辜被牽連的杜防風：？？？

    老爺子4點多到的首都，來到仁心堂五點半，他的幾個兒女基本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未來兩個小時的事，飯局上最終只有杜伯雄夫妻、杜防風、吳輝和被臨時叫來湊數的連城。

    吳輝是表情臭臭地跟杜防風過來的，當然，杜防風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顯然，兩人在杜防風過去叫人的這段時間發發生了一段爭執，但在來到長輩面前之后，迅速恢復了原狀。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只是并未將其點明而已。

    幾人就近找了家味道不錯的常去的餐館開了個包間，雖然比上次給杜防風接風的酒樓檔次低了不少，但味道在這邊來說已經算是可以了，是非常純正的京味。

    姜是老的辣，演技也是老人更好。

    在場的就這幾個晚輩，杜老爺子從連城這個外人開始，客氣了幾句之后就轉到了吳輝身上。

    吳輝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有一年大學畢業，老爺子理所當然要關心他畢業之后的目標。當吳輝回答想要留在仁心堂繼續學習的時候，老爺子最終還是皺起了眉。

    他們將吳輝撫養長大，從小就告訴吳輝，要把他們當成家人，所以對吳輝留在仁心堂的要求是必不可能拒絕的。

    但是吳輝對杜家和仁心堂的態度誰都能看得出來，本想著養他到能夠工作之后，他翅膀硬了就會想辦法飛掉，飛到遠離仁心堂的地方，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

    杜老爺子對杜防風的話稍微信了幾分。

    但他從小看著吳輝長大，這孩子從來都是將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的人，就算他想做些什么，也根本瞞不住大家，他決定給他最后一次機會。

    “你現在就是在仁心堂實習吧？”

    “是?！?/br>
    “實習的話，我們這兒應該是跟醫院的情況差不多，每個科室輪著來的。但是如果你以后想要留這里的話，最好是早點選定一個你傾向的科室一直干下去吧，多爭取一些經驗?！崩蠣斪诱f道。

    吳輝有些錯愕地抬起了頭，仿佛不敢相信老爺子的話。

    “您……不反對？”

    “我為什么要反對？如果你父親還在的話，他的醫術可比伯雄要精湛多了，到時候你肯定也會進來的。你從小跟防風一起跟著我學醫，沒道理我培養出來的人才要送給別人。”

    吳輝低下了頭，微長的留海擋住了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吃飯，吃飯?！倍挪劭捶諊惶珜?，僵硬地轉移著話題。

    杜老爺子離開京城之后，這偌大個仁心堂都是他在處理。雖然還沒有達到圓滑世故的程度，但這種時候也知道該協調一下氣氛了。一老一小脾氣都是又臭又硬，再這么繼續下去，這頓飯都吃不成。

    在連城眼中，吳輝身上的氣運不斷地在翻滾著，似乎想要進行什么樣的變化，卻一直沒有將形態固定下來。

    氣數這種東西是不斷在變化著的，特別是人變數更大，因為人的思維也會隨時因為各種事物而改變。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連城也無法看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除非吳輝自己做出決定。

    在場的人各有心事，一頓飯草草收尾，只有連城真正地品嘗了每一道菜，填飽了肚子。

    吃完飯后，杜防風第一時間又將連城拉了出去，詢問他情況。費了這么大的勁兒，他爺爺從老家跑來了首都，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按照他的想法，他爺爺應該直接把吳輝父母的情況講清楚，然后不管吳輝接下來要干什么，他們心里也能有個數。

    但他爺爺把吳輝養了這么大，養出感情來了，生怕把這件事告訴他毀了他。

    “這件事會有轉機，但是向好的一面還是向壞的一面我也不知道。在他真正做出決定之前，我都沒辦法看出來。至于他是偏向哪一邊，只能靠你們自己爭取?！?/br>
    “那我們現在什么都不能做嗎？”杜防風急了。

    轉機就轉機，一般不是向好的一面才叫轉機嗎？什么叫不知道向好的一面還是向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