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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你們若真用我來威脅他,盛都或許無恙,但你和秦氏,定然都不得安生。” 陸言月不吭聲,卻抬起頭,定定望著眼前人好半晌。 “方才那番話,你可能擔保?” “我以性命擔保。” 楊江幾近是飛奔趕至秦瑜跟前的。 他不敢耽擱,稟道:“雀兒說,太子妃一早命人傳口信,說請王妃入宮一趟,至今人還未歸。” 秦瑜面沉如水。 不多說,抽走了楊江手中的利劍。鋒利的劍刃隨他的步伐,在驕陽下閃著寒光,徑直朝儲宮而去。 果然,秦氏這些人,上上下下都只會用這種卑劣的法子讓人屈服。或許,他不該心慈手軟。這般骯臟無恥的血脈,就該從根處拔除…… “王爺!” 一聲清脆的呼喊聲,打斷了秦瑜混沌不堪的思緒。仿若是一絲暖陽照進他心里,心心念的那人,歡快跑近,一頭扎進了他懷里。 “云兒、你……” 一個恍神,秦瑜沒拿緊手里的劍。利劍頓地,敲出清脆的撞擊聲,分外令人心驚。可饒是如此,陸輕云也沒去多看眼,只是抱著眼前人不松手。 “王爺,你來接我的嗎?” “本王……”秦瑜一時語噎,趕忙分離開懷里的人,將她仔細一番打量,著急問,“你可有受傷?” 陸輕云卻是歡聲一笑。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會受傷?我是去長姐那里了,她可是太子妃,我又是你的王妃,誰這么大膽子敢來傷我?” 秦瑜一臉狐疑,“當真?” “當然了,你看。”陸輕云說著,轉了幾個圈給他看,又蹦噠幾下,“我好好的,真沒事。” 如此,秦瑜才總算放了心,眸中的冷意消退,一把將人攬進懷里。 “沒事就好,那我們回府。” “嗯!” 這一日,恰巧瞧見這一幕的宮里人,只道性子陰晴不定的攝政王,好像變本加厲了。上一刻看著還要砍人,下一刻,卻又滿臉歡喜柔情似蜜,當真是讓人摸不透。 至于話題的主人公,經此一事后,變得愈發親密。怕秦瑜整日待在宮里,又是忙累,又是乏悶,陸輕云便日日跟在身后,與他形影不離。秦瑜若閑下來,她就變著法給他逗樂。秦瑜若忙,她就自娛自樂,或是尋個地處呼呼大睡。 知她是心疼自己,何況秦瑜也想將人放在眼前,隨時隨地護著,便也不推辭,只是盡最大努力,為她備好一切,讓她舒適些。 就這樣,二人兩點一線,竟持續了整個月。 這事不僅王府皇宮傳得人盡皆知,就連陸輕云的娘家,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日,心疼女兒的陸夫人,還親自出了趟府。 “夫人,知道您心疼小姐,可您要給小姐買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們去做就好,何苦親自跑這一趟。” 陸夫人笑著擺手:“不過買些糕點,又不是什么苦差事,我自己來就行。何況,那丫頭自小嘴挑得很,許多喜好你們都不知,就我這個做娘的清楚,還是親自買更穩妥。” 見說了不管用,司柳也只好不再往下說。看了看不遠處的鋪子牌匾,指著道:“夫人,我們再去前面那家看看吧。” 二人正要往那邊走,突然,冷不丁一個人擋住了去路。 余子安恭敬地行了禮,“陸夫人。” “是安兒啊。”陸夫人含著笑,微微點頭。自打兩家婚事作罷,她還再未見過這孩子一面。如今看來,氣色也不錯,想必已什么都想開了。 “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陸夫人看了眼司柳。 余子安登時一臉認真,“是關于云兒的事。” 第83章 翻完最后一頁,陸輕云合上話本。托著下巴,開始饒有興致地望起秦瑜。 大潯和北阜的戰事已持續將近一個月,這段時日,她便是這樣陪伴秦瑜左右。看他忙碌,看他為局勢不利而煩憂,也看他因戰事告捷而展眉欣笑。 這樣的日子,竟也絲毫不覺得乏悶。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秦瑜停筆望過來,笑著問:“累了?” 陸輕云當即撥浪鼓似的搖著頭。 “我不累,我是在想啊,王爺,明日就是歲除了,我們該怎么過?” 經她這么一說,秦瑜才給記起。 這段時日忙得暈頭轉向,他竟連這么重要的日子都給忘了。明日不僅是歲除,還是他們成親后過的第一個歲除,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坐在成堆的公務前消磨。 “那云兒可有想好在哪里過?是回王府,亦或是去陸府,與岳父岳母團聚?” 陸輕云閉眼一想。 王府也好,陸府也罷,她倒是想回,但如今戰事緊張,軍報一封接一封,于秦瑜來說,回去多有不便。 事分輕重緩急,她也不是不知。 再睜眼時,她一臉歡喜道:“不若我們就留在宮里,宮里人多,過年一定很熱鬧。” 她的顧慮,秦瑜心中怎會不了然,憐惜地撫了撫那張被掌心托出紅印子的小臉,點點頭。 “好,那都聽云兒的,就在宮里過。” 歲除那日,宮里分外鬧熱。 一大早,各個宮里的丫頭就忙得腳不沾地,陸輕云這邊也不例外。她如今住的宮殿,是秦瑜年少時住的地處,還算偏僻,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被這股熱鬧氣氛給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