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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還有許拓帶來的兩個青年,都是許拓近期才收的手下,也都十分興奮。 許拓始終神色如常,睨了眼他們:“先去休息。” 在周馳轉身時,他忽然叫住周馳:“跟我來。” 周馳有些意外,跟在了許拓身后。 穿著迷彩T恤的幾個男人領著許拓走上一條寬闊水泥路。 周馳發現前面原來還有關卡。 許拓跟他們走進關卡,讓他等在外面。 周馳等在路口,關卡設了木制崗亭,在一棵陰涼的大樹下。端著突擊步/槍和狙/擊/槍的壯漢成排守在關卡前,他們臉部和手臂黝黑,能看出是常年守在這個崗位。 周馳取出支煙,連掏兜的動作都能被對方警惕地打量。 他抽了兩支煙,一直等了一個小時許拓才出來。 許拓神色看不出波動,什么也沒說,只是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 屋子是兩層樓的磚瓦房,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也沒有過多的裝飾,屋內陳設也簡單,但大門是防彈式。 這里看起來就像一個隱沒在深山里的窮僻之地。 回到房間里,趙行峰想問周馳都見到了誰,周馳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問。 周馳淡笑挑眉,神色如常:“怎么樣,跟著許先生沒跟錯吧?” 趙行峰也演出一個毒販的模樣:“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賣上貨,多賺一點。” 他們一言一語,拉扯的都是些演戲的廢話。 直到晚上都沒有人送來手機,周馳跟這些人也明白了可能得等離開后才能拿到手機。 他一直在晚上才見到下樓來的許拓。 許拓身后跟著兩名保鏢,在門口見到周馳,睨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蹲在那干什么?” 周馳跟上他:“想出去看看,但是不敢。” 許拓嗤笑一聲。 周馳見他沒反對他跟上,就笑了下問:“許先生,我們是來拿貨嗎?” 許拓說不是。 周馳也猜到不會是拿貨,他應該是來看望黑王? 關卡那頭戒備森嚴得如同軍區,拜克的實力比警方想象中還要可怕。 許拓一直走下這條平坦的水泥路,穿過田埂,經過一片樹林,在夜色下走進一片罌/粟花林。 漫山遍野開滿了這種艷麗的花,紅色的紫色的,在晚風里如同精靈跳舞。 其實一開始罌/粟本沒有罪,它原本是救助病患的良藥,但是不法之徒用它牟取利益、損害社會公序,它才有了罪惡之名。 周馳站在埂地旁,看見花簇上空飛舞的螢火蟲,聽到盛夏山谷回響的風和蛐蛐蟲鳴,看見遠處一座座亮燈的平房,也瞥見每隔一處電線桿上安裝的監控。 許拓遠眺這片罌/粟花:“其實它們很美,你說呢?” “當然,我很喜歡,都是錢。” 許拓哂笑了下:“白天的時候你會看見住在那里的婦女們出來采摘這些果實,我mama也會來采摘,她是婦女里最好看的,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周馳微頓:“您別難過。” 花林里忽然響起一串小孩的嬉鬧聲,周馳緊望追跑著的幾個小孩,渴望能從這些人里看見陸嘉童,但是沒有,這些嬉鬧的聲音都是迦曼語。 而他現在還不能輕易就問到帶走陸嘉童的陳瀟安這個人。 許拓沒站多久,步下階梯走到花林里,繞著這片花地走到盡頭才離開。 這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但周馳沒有主動冒然地去探索許拓的身世,他現在只是得到一部分信任。 第二天,陽光灑落在這座風景優美的毒品基地。 周馳洗漱過后沒有見到許拓,他沒多問,只是跟一同來的左長洲、陳煒帶上各自的人出去轉悠。 左長洲和陳煒也不敢擅自亂走動,都只敢在這會兒大家結伴時看看基地。 周馳也能差不多摸索到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地方可以走。他們走到昨晚來的花林旁,大家都很震撼。 這個早晨,陽光灑滿花林每一處角落,二十幾個婦女在采摘罌/粟果實,馬幫會來運走。 周馳望著這一幕幕,視線忽然收緊,落在一個女人身上。 聞音的表姐。 郁好。 他有些驚怔。 花林里的女人不太像警方案件照片上的郁好,倒是跟聞音那次拿給他看的照片上的郁好很像,但是比照片上更瘦了一點,皮膚紅了一點。 女人很年輕,戴著手套在剪果實,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常,一雙眼黯然無光。在這一群婦女里她的長相很秀美,所以第一眼吸引了人的視線。 不光周馳看見,趙行峰也盯著她看了眼。 旁邊陳煒嗤笑:“這地方還有這么好看的迦曼人?” 紀沖說:“長得很像我們中國人。” 周馳不動聲色藏起情緒,抿笑走到樹蔭下,目光深邃落在趙行峰身上,抽出一支煙。 趙行峰察覺他有話要講,很自然地走過去為他點煙。 周馳垂頭靠近打火機:“那個女人,2012年新民陽光小學失蹤的支教老師,郁好。” 趙行峰怔住,重新望去:“確定嗎?” “嗯。” 趙行峰:“那我們要救嗎?” “你打聽一下她的情況,三四年了,看她精神是否正常,有沒有小孩。” 趙行峰垂下眼皮,聽到這里已經很明白周馳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