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那小弟沒說話。

    周馳說：“你們周哥不在的時(shí)候我也沒虧待過你們吧，去哪？老子一個(gè)人也沒帶，別把我坑了。”

    那小弟這才說：“馳哥別擔(dān)心，是去小坪鎮(zhèn)，周哥在那住著。我看他也不是要對付您。”

    “開發(fā)新區(qū)那個(gè)小坪鎮(zhèn)？”

    “是。”

    周馳有意復(fù)述：“哦，半路更改見面地點(diǎn)了，是我周哥的德行。”

    他是說給耳麥里的鄭祁華聽。那小弟就配合地笑笑。

    到了地方，車子從一條老巷子穿過，停在一戶民宅樓下。

    陳宇和幾名周馳沒見過的新面孔等在車外，周馳一下車，他們就來搜他的身。

    他瞇起眼：“干什么？”

    “周哥的規(guī)矩，還希望馳哥配合點(diǎn)。”

    “周紹津他要什么規(guī)矩？老子都一個(gè)人來了，還不許老子帶家伙？我走哪不帶家伙，我是個(gè)毒販！”

    陳宇被他覷到，還是摸走了他腰間那把手/槍，但沒敢再來搜他的身。

    周馳有些慶幸，那把手/槍里就剩一發(fā)子彈，他身上是兩把槍。

    剛邁步，他的手機(jī)響起來電聲，是阿k。

    周馳停在院中那棵柚子樹下接聽，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阿k急迫的聲音。

    “馳哥，小夏打來電話說她對不起你，我沒問出話來，她瘋瘋癲癲，她只說旗袍，我在想是不是跟那個(gè)旗袍美女有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就去她店里看看。”

    心臟的跳動(dòng)有一瞬間的停止。

    周馳沉著眸，想起最后一面見溫嫵，她拎著一個(gè)袋子上了出租車。

    他說：“叫上阿時(shí)他們，隨時(shí)給我打電話。”

    任務(wù)就在眼下，他永遠(yuǎn)沒有辦法把她的事放在第一位。愧疚像一把大手在抓扯他心臟，周馳狠狠吸了口氣。

    陳宇在催他。

    周馳跟他們進(jìn)屋，身后的房門被立刻關(guān)上。

    他見到了周紹津，周紹津正在這間民房不大的客廳里，慵懶地靠在沙發(fā)上，任左右小弟為他剝開心果，茶幾上是幾盤菜和兩杯倒好的酒。

    人在這里就好，只要周馳說出口令，外邊的警力可以隨時(shí)行動(dòng)。

    周馳喊了一聲周哥。

    “坐。”周紹津問他，“怎么想的？閆哥進(jìn)去了，你想自己獨(dú)大？”

    “沒有，我們誰都不會(huì)制毒。”

    “那你玩我的女人收買我的手下是什么意思？”周紹津惱羞地質(zhì)問他。

    周馳不想跟他廢這些話，說出了抓捕行動(dòng)的口令：“安全了。”

    周紹津有些疑惑。

    周馳彎起唇：“我想通了，干脆不做這行，咱們現(xiàn)在安全了，可以各自收網(wǎng)拿著錢干點(diǎn)別的買賣。”

    他在心內(nèi)默數(shù)，數(shù)到“十”，終于聽到了門外警察充滿威嚴(yán)的“不許動(dòng)”。

    …

    屋里亂作一團(tuán)。

    溫嫵聽到酒瓶打翻的聲音，聽到周馳和抓她來這里的周紹津兇惡的罵聲。

    她是被抓來的。

    她經(jīng)常上門去給客人量尺寸、送成衣，她完全沒想到電話里虛弱的小姑娘能這么惡毒，將她引入這個(gè)圈套，把她當(dāng)成他們威脅周馳的砝碼。

    她一向很聰明，但還是避不開這些兇狠的毒販。

    她聽到了什么，周馳說他想收手了？

    她有些欣喜，不晚的啊，只要他能收手他就還有回頭的路。

    但還沒等她欣喜夠就聽到一聲“警察來了”，屋外的周紹津和那些小弟亂做一團(tuán)。

    她被關(guān)在衛(wèi)生間，被他們綁在老式的水管上，嘴巴纏著膠帶，屋里黑漆漆一片，她什么都不能做。

    周馳沉厲的嗓音響在前面客廳：“別拿槍對著警察，咱們干不過，投降吧！”

    “老子不信，老子有法子！”

    “哐當(dāng)”的摔門聲，溫嫵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聽到很多紛亂的腳步聲。

    衛(wèi)生間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踹開，她看見周紹津陷在黑暗里的身影，他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拽起她往一處后門跑，竟然真的平安沖去了樓外的長巷。

    老式的長巷里停滿了私家車，兩排的商鋪還亮著燈，充滿年代感的五顏六色的招牌，霓虹光影之外，她在被迫的挾持逃亡里看到了追上來的周馳和他身后的警察。

    她想大喊讓他別跑，讓他待在原地投降，不要被警察誤認(rèn)他是在頑抗。

    但她嘴巴上全是膠帶，她喊不出來。

    她體力不支，高跟鞋崴了腳也根本跑不快，腳踝和頭皮都很疼，有濕潤的液體從眼眶里滑出。

    她知道她不是疼哭的，她只是害怕。

    ——害怕周馳死。

    他跑得不要命，漆黑的眼在夜色下看不真切，但她好像能感知到那是他不甘放手的保護(hù)。他想沖上前來救她。

    終于，警力攔截了前路和左右，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包圍。

    周紹津不得不停下來，但一瞬間把匕首架在溫嫵脖子上，他剛才沒搶到手/槍，被周馳拿去了。

    匕首緊貼著溫嫵旗袍的立領(lǐng)，即使隔著布料冷意也能徹骨地傳遍周身，她控制不住渾身的顫抖。

    周馳握著槍對準(zhǔn)警察，靠近周紹津：“你別傷害她，把她放下，我們投降，我們打不過！”

    “你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女人！”周紹津狠戾地把匕首收緊一寸，“如果不是警察來得這么快，老子現(xiàn)在正當(dāng)著你面弄你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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