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不簡單
正說著,靖王已經(jīng)解決掉了最后一個黑衣人。薛蘭兮見他掐著那人的脖子,急忙爬起來對靖王道:“王爺先不要——” 話音未落,那黑衣人卻依舊口吐血沫子,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身子,翻著白眼斷氣了。 薛蘭兮張了張嘴,嘆息道:“也罷,估計也是問不出來什么東西的。” “你想要問出來什么?”靖王揚眉,好奇道:“這些人的裝扮看起來并不像是家養(yǎng)的死士,多半是一些被雇傭來暗殺的人,你且看他們不成功便立刻自殺的做法便知道,他們定然是受人雇傭的。而這些異域裝扮的人,其實也很難查出來背后到底是誰。” 薛蘭兮點了點頭,道:“王爺所言甚是。” 靖王四處望了望,便對薛蘭兮驚詫道:“云溪呢?她人在哪里?” 薛蘭兮指了指遠處,道:“王爺,云溪郡主與代善郡主方才在長亭處拖住了那群黑衣人,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我先走一步。等下季君珩會過來,你現(xiàn)在這里等他!”靖王揚聲對薛蘭兮說著,旋即起身翻身上馬,冒雨策馬狂奔到遠處。 薛蘭兮嘆息一聲,心中也為蘇云溪和代善默默祈禱,希望她們平安無事,那才是最好。 薛蘭兮自己崴了腳,便扶著樹慢慢的站起來,想活動一下腳踝,無奈腳踝生疼,薛蘭兮渾身冰冷,冷風一吹,更是難受不已。不過片刻功夫,薛蘭兮便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遠處有人喝道:“把這里全都封鎖起來,不許放走任何一個人!” 薛蘭兮微微凝眉,便勉強抬起頭往前望去,那緩緩走過來的人,是季君珩? “蘭兮!” 季君珩從遠處狂奔而至,走的太快,最后索性丟掉了傘,冒著雨跑到她面前,看見薛蘭兮平安無事,便伸手把她擁在懷里,低聲詢問:“蘭兮,你怎么樣了?” 薛蘭兮觸及他溫暖的懷抱,心中終于是安定下來了,于是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沒事,侯爺。” 季君珩點了點頭,伸手把薛蘭兮抱起,快步走到了遠處的隊伍當中。隊伍里有一輛馬車,季君珩急忙為她脫掉濕透的外套,換上干凈的毯子裹著讓她取暖。 “凍壞了吧?”季君珩伸手搓了搓她冰涼的手,“那群人,有沒有傷到你?” 薛蘭兮如實搖了搖頭,道:“我倒是沒有事情。云溪郡主救了我,為了讓我脫離危險,她跟代善郡主在一起拖住那群黑衣人。眼下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回來了。”季君珩掀開簾子,瞥了一眼窗外,朝著靖王揮了揮手:“怎么樣?” 靖王身后是拉攏著腦袋,仿佛犯錯的小孩子一般委屈巴巴低下頭的云溪郡主。季君珩道:“你怎么把人家弄得委屈巴巴的?靖王,好歹你也算是一個堂堂王爺,怎么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起來了?” 靖王冷冰冰地回頭瞥了一眼蘇云溪,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倒是并不想管。”季君珩淡淡道:“只是云溪郡主受了傷,若是你不好好問問郡主,等下你怎么與晉安長公主交代?晉安長公主視云溪郡主為性命一般,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如今你冷著臉把人家云溪郡主送回來,也不怕晉安長公主盤問起來?” 薛蘭兮忙道:“這陰雨連綿的,云溪,你快上來取取暖。” 蘇云溪訕笑,瞥了一眼靖王的臉色。 薛蘭兮看著兩個人怎么看怎么不對勁,想來是看家蘇云溪胡來,自己給自己制造危險,靖王心里不太好受,便語氣冷了一些。蘇云溪當然知道靖王此刻絕對不能惹,也就只好跟著他回去了。 “你快來,這若是病了可怎么好?”薛蘭兮說著,出去彎腰把手遞給了蘇云溪。 蘇云溪滿臉狼狽,笑著正要遞給薛蘭兮自己的手,忽然卻被靖王陡然握住了手腕。 靖王回頭對薛蘭兮道:“夫人若是受涼了可就不好了。還是先顧一顧自己吧。云溪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 薛蘭兮聞言不免有些惱怒,沉著臉郁郁看著靖王,淡淡道:“靖王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你與云溪,當真就好到能夠掌控她的一切的地步了?云溪是女兒家,就算是以前與你鬧著親近了些,但是畢竟男女有別。你是親王,她是郡主,若是讓生命有心人看見了,指不定又要說出去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來了。” “王爺生活在京城里面這么多年,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薛蘭兮一番話威脅也威脅了,軟話也說了,就等著靖王點頭,自己好解救蘇云溪了。 卻沒想到,靖王盯著薛蘭兮看了片刻,卻是“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伸手便抱起蘇云溪,轉(zhuǎn)頭便走:“我賀仲麟做事,還從來就沒有仰人鼻息過。你說的話固然很有道理,但是這與我又有何干?” 薛蘭兮被氣得惱怒不已,忍不住出聲叫道:“賀仲麟,你——” “夫人還是顧好自己吧。”靖王冷冰冰道:“別教下次,再出什么暗殺的事情,還連累了別人了。” 季君珩扳過薛蘭兮的肩膀,又幫她加了一層披風,示意她先冷靜下來。 “靖王對云溪郡主也沒有惡意,你也不必如此。”季君珩道:“或許對靖王自己來說,這不過是表達愛意的一種辦法而已。” 薛蘭兮冷笑:“我看云溪倒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的傾向。” 季君珩伸手又幫薛蘭兮緊了緊身上的衣裳,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要發(fā)燒了就是了。回去之后,我找人煮碗姜茶給你喝,喝完姜茶睡一覺就好多了。” “好。”薛蘭兮點了點頭,靠在季君珩的肩膀上閉目養(yǎng)神。 她的腦中一團紛亂,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理出一個頭緒來。忽然,她腦中驟然閃過一道亮光,那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而是那伙黑衣人手里拿著的匕首與所使用的功法。念及此,薛蘭兮陡然睜開眼睛,對季君珩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季君珩聽罷點了點頭,靜默片刻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這幫土匪是有預(yù)謀的?” “對。”薛蘭兮點頭道:“不僅僅是那些人單單想要沖著我來,似乎我看他們的意思……是想要把我們分開。” “分開?”季君珩挑了挑眉,聞言抿了抿嘴唇,道:“這倒是也說得通。看樣子似乎是全都沖著你來,但是實際上卻是想要把你們?nèi)細⒘耍窟@天下,又有誰同時想要殺了京城的三位高門貴女?” 薛蘭兮也沉吟許久,方才道:“侯爺,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他們真正想要殺得人,反倒不是頻頻針對的我,而是……“ “是羌蕪國的代善郡主。”季君珩會意,說道。 薛蘭兮點了點頭,眉頭皺的更緊了:“其實若是說要對羌蕪國的郡主下手,倒也不是沒有理由。除非……對方不想要大順與羌蕪國聯(lián)姻,甚至于不想要大順有任何外交上的進展。” “再加上那些黑衣人所展示的功法來看,其實也就不難猜得出來這次到底是誰下的手了。”季君珩幽幽道。 薛蘭兮看向季君珩,點頭道:“駱夫人。” 薛蘭兮的腦中已經(jīng)自動浮現(xiàn)了駱夫人的身影。時隔這么久了,這個駱夫人,居然還是一直都對她耿耿于懷。或者說,她還在暗地里下定決心,對大順進行一定程度的傷害。 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仇恨,能讓她處心積慮這么多年,頻頻對一個國家用盡陰謀詭計? 薛蘭兮不得而知,或許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隱情,但是其中的錯綜復(fù)雜僅僅是一點兩點的猜測又如何能得出結(jié)論? “雖然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她,但是卻也不能絕對斷定就是她做的。”季君珩沉聲道:“或許此事還有其他隱情,此事還是稍微壓一壓的好。蘭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薛蘭兮自然明白季君珩所言,于是點了點頭道:“我的意思也是這個。等明日我便去與云溪稍稍說一聲,想來代善郡主如此聰慧,自然也不會多加言語。” 季君珩聞言便是笑了,薛蘭兮詫異起來:“侯爺笑什么?” “那代善郡主不過與你們相處了半個月不足,你現(xiàn)在居然這么相信她了?”季君珩壓低聲音笑著說:“怎么,女人與女人之間建立信任就這么容易嗎?” 薛蘭兮也哂笑道:“倒也不是我,只是云溪性子天真爛漫,與代善郡主交好,加上之前因為長笙和景郡王妃的事情,我們這才熟悉起來。想來往后代善郡主就是景郡王府的媳婦了,我母親出身景郡王府,自然也是要多親近往來一些。” 季君珩點了點頭,“似乎是有這層原有在這里面。”過了片刻,季君珩忽然嘆息了一聲,幽幽道:“怎么我們相處了這么久,也不見得你對我有多么信任?蘭兮,你可別忘了,我還是你的夫君,更是你應(yīng)該信任一輩子的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