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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用處?” 阮離抬眸看向衛梔, 如實說:“建了慈幼園。” “慈幼園?”衛梔心理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嗯。”阮離沒有忽視眼前人的緊張和忐忑,盡量清楚明白地解釋:“就是收養孤兒、棄兒、病兒的地方。” “很多年前開始,爺爺每行至一處都會在街上搜尋流浪兒,尋得多了便出資建一家慈幼園集中安置他們。” “園中雇有乳母、嬤嬤和夫子,照料他們的起居和學業,爺爺每年都會抽時間去各處的慈幼園看看。最近這段時間他便是去做這件事了。” 當年院長悉心照料孤兒院中孩子們的場景在衛梔眼前一一閃過,聽完,她也已熱淚盈眶。 阮離看得心里發澀,卻也知道她應該是發現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問,只是用隨身帶的紙巾輕輕替她拭去滑落的淚珠,把她攬進自己懷里安靜地陪著,耐心地等她平息下來。 衛梔心里的情緒來得很急,但她沒有被它們淹沒,很快便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她還有事要問。 慈幼園,根據阮離的描述,這其實就是現代的孤兒院翻版。 “阮離,我就是在像慈幼園這樣的地方長大的孩子。在我們那兒,這叫孤兒院。” “我之前和你說,養大我的人叫許平笙,他就是我在的那家孤兒院的院長。” 正輕撫衛梔頭發的那只手凝滯了一瞬,阮離也猜到了什么。 “阮離,你爺爺現在在哪兒?”衛梔望向阮離,目光里滿是小心翼翼的期待,“我想見他。” 阮離心疼地說:“我之前已經給爺爺寫了很多封信,但爺爺的行程一路都在變化,不知道那些信有沒有送到。” “再等幾日,若還是沒有回音,我會沿途去找他,好不好?” “那帶我一起,好不好?” 阮離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不帶的話,你會讓我走嗎?” “不會。”衛梔立馬搖頭。 “所以都聽你的。”阮離的食指指背輕輕劃過衛梔眼下的淚痕,“但是不許哭了,眼睛哭腫了又會難受。” 之前從趙府吊唁完回來,衛梔就哭了很久,第二天眼睛腫得都睜不太開了。阮離幫她來回敷了半天才好了些。 阮離正準備接著勸慰她,就聽見屋外傳來明今刻意壓低的聲音:“老將軍回府了,差了身邊人在尋……尋衛梔。” 衛梔猛地站起身,帶倒了身后的凳子也沒注意。阮離卻沒多驚訝。 以防萬一,他給爺爺寫去的幾封信里什么都沒說,每封信上都只有兩個字:衛梔。 如果爺爺因此更改計劃趕了回來,就說明即使他不是衛梔認識的許平笙,也該是與之有關聯的。反之,衛梔的猜測也能有個結果。 目前看來,應是前者。 跟著阮離從莊子回阮府的路上,衛梔一直有些緊張。 被巨大的驚喜砸中,離最終的結果就剩一層面紗了,她反而有些害怕靠近。 還沒到府門口,衛梔的心理準備還沒做好,她先看見前面路口處站著一個人。 面容未看真切,但筆挺的站姿卻已經和記憶里那人重合了。 “是院長……”衛梔的腳步滯在原地。 隔著段距離,上一輩子的許平笙,現在的阮亭,也一眼就看見以往總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還是喜歡扎馬尾,個子沒怎么長高。 時空幾經變換,許平笙像是又回到了在現代世界的生活。 許平笙忍不住邁動步子想快些過去接衛梔,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但卻很快看見阮離遞過來的制止的眼神。 他也知道此時還在外面,人多眼雜,容易被人注意,便佯裝冷靜地站在原地等阮離帶著衛梔走近。 “我們進去說。”走到爺爺身旁時,阮離抬手,引著爺爺和衛梔先后往府里走。 身后的門甫一關上,許平笙就轉身面對著淚水漣漣的衛梔,溫柔又心疼地說:“怎么比以前更愛哭了。” 小姑娘長大了,他不好再像她還是小不點兒時那樣幫她擦眼淚,便只能溫聲哄她。 “院長,真的是您。”衛梔聲音哽咽著,接過阮離手里的紙巾后再抬眸看向自己最依賴,也是唯一依賴的長輩。 眼前的人和院長長得一樣,同樣的濃眉,同樣的皺紋,同樣的親近和藹,但要比后來生了病的院長更加健康精神一些。 “我的事有些復雜,以后慢慢說給你聽。” 想到了什么,許平笙皺了眉,先問:“小梔,你怎么會來這兒?莫非你也……” 衛梔搖了搖頭,“不是,我寫論文的時候睡著了,醒來就在這兒了。” 她不想讓院長知道她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死了的事。 “那你現在多少歲了?我離開多久了?我不在的時候,你過得好嗎?” 眼前的衛梔和許平笙記憶里的樣子一般無二,他現在的年紀和當初病發死亡時也差不多,再相見卻的確是恍如隔世。 “二十二歲,大學快要畢業了,我過得很好,您的朋友顧爺爺待我也很好。” 旁邊沉默著梳理事情的阮離聞言側目瞥了衛梔一眼。 許平笙注意到,便順手拉著阮離往前,指著他對衛梔說:“這小子是我孫子,阮離,你們應該已經認識了。” “阮離,不知道你對這些離奇的事清楚多少,總之按歲數,你該叫衛梔一聲jiejie。我這也算孫子孫女都有了,多一份天倫之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