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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花鈿胎記在線閱讀 - 第1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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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于李秀蓉來說,幾乎是一種得救。

    “美人在懷,還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來。”鄭瀾還是那般語帶諷刺地說。

    可是,小院兒覺得這樣的結果,對于大鄭和她自己都是好的。國泰民安,帝王方想不起她的夫君,也可以在杭南一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下去。

    ·

    不久以后,玉樓春給沈府下了請帖,請他去名泉樓一聚。

    名泉樓是杭南有名的酒樓,玉樓春坐在雅間里,沈無咎進來看到了她一身華美的大氅,妝容精致如畫中人。那一絲歲月的天光,給她的面容饋贈了成熟的意味和端方的氣質。

    一瞬間,就擊中了他。

    “沈公子請坐。”玉樓春嫣然一笑,冬日里便百花盛開。

    沈無咎放下了佩劍。仿佛每一次見到玉樓春,他便覺得自己身上這把曾經斬殺過許多仇敵的劍,有一些不合時宜。

    “玉師找我究竟有何貴干?”沈無咎雖然對玉樓春有一份溫柔繾綣的心思,但是卻也不是一個拐彎抹角的人。他覺得玉樓春想必是有不得不說的話。

    “是,我是要有些話不得不對沈公子說。”玉樓春看向沈無咎,一雙秋水般顧盼生姿的美目里,有了一絲追問的意味,“沈公子最近一定很忙。”

    沈無咎有些意外,他不曾想過玉樓春會關心他的公事,便隨口扯到:“學生夙夜在公,自然是披星戴月的。”

    他是提邢衛千戶,還承襲了祖上的爵位,雖然是個不入仕的人,但畢竟也算是公家領著錢銀,說是夙夜在公也不算虛假。

    只是玉樓春見過的男人比沈無咎見過的還要多,這種官方辭令,幾乎要讓她笑出聲,但卻依舊十分有禮地說:“是夙夜忙碌,但未必為了公。”

    沈無咎覺得有一絲凜然之感。“玉師,常在琴社和杭南內衙各位女眷中行走,怎么還對公私之事有見解么?”

    沈無咎知道玉樓春這樣履歷的女人,自然是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中嬌養的妻妾們不同,說是女中豪杰也不會過分,但是他還是想知道玉樓春到底要講的是什么話。

    玉樓春也不再藏著掖著,只是明說了:“沈公子也看得出,湛王妃名義上是吳氏所出,其實是我的女兒,這件事在杭南貴胄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沈公子也會知道一二。既然如此,我便不得不為女兒的前程考慮。”

    沈無咎雖然猜得到玉樓春是個直爽的人,卻沒有想到她能如此直白開題,敬佩和感念的同時,還有了一絲慌張。

    “沈公子在養自己的私兵吧。”玉樓春有一絲警戒的意味,甚至帶著一點敲打的警告:“我勸沈公子不要隨孟大人鋌而走險。”

    雖然明牌了,但到底私軍是造反的重罪,即便玉樓春直說,他依舊是不能落人口實的,于是道:“不過是給一些家丁親衛訓練一番,杭南的這個圈子就是如此,豆子大的事情,能傳成豆餅大。私軍是要梟首的重罪,學生一直敬仰玉師,為何這樣詆毀學生。”

    他的言語是否認的、退卻的,但是眼神卻堪堪直視玉樓春那絕艷的眉眼,仿佛再說,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玉樓春微微一笑,搖頭嘆了口氣:“沈公子一定有自己的難處。”說完這句話,看過來的眼神也瀲滟溫柔起來。

    沈無咎抵擋不住這樣的脈脈含情,竟然有有些羞赧地底下了頭。

    玉樓春并沒有黃花大閨女的羞澀,對于情場,她熟稔如自家花園,一個男人對她的情義,是感情還是欲念,是尊重還是占有,她心中如同明鏡。

    在沈無咎第一次探訪與泣琴社的時候,她便知道他的動心動念,都是出于情愛,而不是欲。

    也正是因此,當她在杭南世家的女眷中,聽聞了沈無咎正在鋌而走險做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幫他一把。

    玉樓春起身,走到沈無咎身后,一雙染了赤紅色丹蔻的素手,從端坐的他的身后伸過來,撫住他強健的肩膀,那是青年英姿勃發該有的樣子。

    沈無咎只覺得背后傳來隱約的香氣,他的心怦怦直跳。

    “沈公子,不要信孟大人的鬼話。”玉樓春的言辭十分犀利,但是語氣卻是柔媚的,沈無咎的喉嚨跟著滾了一滾,只希望今日的會面趕緊過去。

    可是玉樓春卻并沒有要止步于此的意思,她俯下身,墨色的鴉發貼上他的臉頰,然后是一個十分香艷卻也輕柔的吻,落在額角。

    “玉師是有女兒的人了。”不知為何,此時的沈無咎竟然有了膽怯,只想慌張地扯出什么,讓玉樓春停下。

    “所以,我并非什么閨中玉女。沈公子這么守時前來,路上難道什么都沒有想過?”玉樓春是在他的耳畔說的。她已經能感受到身下的人,那股掩藏不住的野性,隨時要掙脫最后一點禮教的壓制。

    于是,她便起身,回到了座位。再看沈無咎,鼻頭升起了一絲薄汗。

    “沈公子是對奴動了真心。”玉樓春閑閑如春水,目光探過窗牗,看向冬日里艷陽高照的杭南景色。

    沈無咎不置可否,片刻之后像是反問自己:“不可以么?”

    雖然她年長于他,但也不是有婦之夫,甚至曾經在風月場的履歷,說是人盡可夫也并不算是一句污蔑。從良的妓子,仍然是可以被所有男人覬覦。

    這句話有一絲挑釁,仿佛是在抗議玉樓春對自己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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