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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了眼睛,可惜環境黑暗,并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與她之間的親密接觸, 已經如此自然而然了呢? 偏偏她絲毫不覺得抵觸,反而越來越習慣。 ……女鬼終于放棄發瘋,轉身走出了13號房。 凄凄慘慘的樂聲停止了, 走廊的燈光也漸次亮起。 徐蒼曦示意盛緋邇先躲著,他翻身離開床下,緊走兩步靠近門邊,望向走廊遠去的女鬼。 女鬼身形窈窕, 穿了件暗紅色高開叉的旗袍, 從這個角度,除了過分慘白的手臂與雙腿、濕漉漉的烏黑長發,還能看見它旗袍背后用金線繡著的牡丹花圖案。 在最后一盞燈也亮起時,它驀然回頭,兩行血淚潸然而下,血紅的唇角卻上揚,朝這邊露出個扭曲詭異的笑。 它徹底消失在樓梯盡頭。 危機過后, 其余隊友們也紛紛離開了藏身的房間,重新在8號房門前集合,互相交流所得信息。 “那女鬼是不是一直自言自語來著?”路曉鳳問,“都說什么了,說的內容一樣嗎?” 歐陽飛鷹回答:“它在5號房里說,‘誰能想到生意那么好的一間飯店,后廚卻比地獄更可怕’。” “它在6號房說的是,‘我現在死了,和他的那群食材沒什么區別了,也就不用再怕他了’——哦還有,‘云云那個小賤人,為什么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盛緋邇接下去:“它在13號房說,‘我明明對你們那么好,你們卻要暗中害我,算什么姐妹’,還有‘嫁給趙廣印我生不如死,既然這樣,我就殺了他,你們也該陪我下地獄’。” 照這樣分析,其實在2號房也應該有信息,只是大家集中躲了三間房,沒人去2號房。 雖然不知道遺漏的信息是什么,但目前能夠判斷出的故事背景是: 原先是發廊女的貝貝,大約是被發廊老板和其他發廊姐妹出賣了,被設計嫁給了叫作趙廣印的飯店老板; 飯店老板是個變態,貝貝很可能因為得知了什么秘密而遭受非人折磨,忍無可忍自殺了,自殺后又開始瘋狂報仇。 所以他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先去那家飯店探探情況。 問題是飯店的具體地址在哪呢? 在大家即將離開一樓大廳時,歐陽飛鷹忽然停住腳步,她若有所思。 “你們聽,有什么在響?” 嗒,嗒,嗒。 是類似鐘表指針擺動的聲音,只是更輕微,若不是靠她的耳力,正常人根本難以察覺。 她示意眾人噤聲,自己朝著聲源悄悄摸了過去。 那聲音來自靠墻的一座真皮沙發,沙發臟兮兮的,角落里立著一只壞掉的鬧鐘。 鬧鐘的金屬殼子沾了凝固的血跡,仔細看會發現指針是倒著走的,并且在不斷顫動。 她深吸一口氣,隱約聞見了近在咫尺的一股腐臭味。 這是…… 她轉過頭去:“我們可能需要把這座沙發給豁開。” “這簡單。”始終跟在她后面的賀屏,聞言從鏡子前面的抽屜里,找了一把剪子,“讓開,我來。” “好。” 發廊里自然是不缺剪刀的,徐蒼曦也找到一把,上前協助賀屏破開沙發。 其余隊友也如法炮制,各自盡量找鋒利的剪刀塞進口袋,當作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不多時,聽得賀屏低聲跟徐蒼曦商量:“里面有東西。” “對。” “已經爛了。” “那也得掏出來。” 冉素素禁不住一陣毛骨悚然:“你們看見什么了?” 兩人平靜地異口同聲:“一具尸體。” 路曉鳳趕緊捂住她的眼睛:“那算了,你甭看了,回頭你再吐了。” “……開什么玩笑?我現在的心理素質很強大了好嗎?” 于是為了證明自己心理素質足夠強大,冉素素壯著膽子,硬是跟好奇的盛緋邇一起湊上前去。 結果就看了這一眼,她當場干嘔,迅速轉身狂奔到了大廳的另一邊。 路曉鳳無奈跟過去:“我就說你不行吧……” 盛緋邇仍留在原地,蹙眉端詳著被藏在真皮沙發里的那具尸體。 初步判斷,那應該是發廊老板娘的尸體,盡管時間已久導致尸體高度腐爛、面目全非,但從凌亂的大波浪卷發和符合女性特征的身材上,依然能證實這一點。 她是入殮師,什么樣的尸體沒見過,她目前關注的是另外的問題。 “尸體衣服里是不是藏著東西?” 她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拿,卻被徐蒼曦中途攔住了。 徐蒼曦目光轉向一邊,用食指和中指,從尸體黏糊糊的衣領里,夾出了一本同樣黏糊糊的筆記。 鑒于沙發被破開,尸臭味散發得越來越嚴重,堪比生化危機,儼然已經有彌漫到整座發廊的趨勢,六人組被迫轉移,打算出去透口氣,再認真研究這本筆記。 歐陽飛鷹坐在臺階上,被那味道熏得頭疼,半天沒緩過神來。 賀屏陪在她旁邊,溫柔輕撫她的后背。 他無意間抬起頭,卻在望向對面五光十色的店鋪燈牌時,不禁怔然。 天邊月色倒映在他眼底,似是異常的明亮了一瞬,而后則歸于黯淡的沉寂。 他陷入了沉默的深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