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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顧得上等儀嬪謝恩,腳下生風般離開流云宮。他不能給儀嬪寵愛,位分尊容卻多是。 儀嬪還兀自發呆,她方才是被那陣嗩吶聲給驚著了,皇上走得時候她知道,她正準備起身恭送,便聽見皇上晉自己位分! 說不開心是不可能的,儀妃,終究比儀嬪好聽,儀妃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也不比以前。 赫連玨已經看不到影子了,儀嬪這才從巨大的喜悅中反應過來,她朝著門口的方向拜了一拜,小聲道:“多謝皇上。” 儀妃將琵琶遞給侍女,盈盈笑著去了里間。反正皇上的心里是沒有她們的,與其奢求皇上的寵愛,不如奢求榮華富貴更有用些。 * 越靠近重華宮,嗩吶聲也越清晰。 陳清笑著道:“娘娘吹的還挺好聽!” 赫連玨偏頭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你知道這曲子?” 嗩吶聲已經從之前的毫無章法,漸漸變得富有節奏,不過赫連玨卻沒聽過這曲子。 “回皇上,奴才不知。”陳清低了低頭,“只是覺得好聽。” 輦轎在重華宮外停下,赫連玨大步跨過門檻。好聽不好聽他沒感覺出來,只是覺得聒噪的很,像是有無數只鳥兒在他耳邊同時叫,嘰嘰喳喳的,叫得嗓子都啞了,還不停歇,能將人吵得兩眼發黑。 重華宮跟流云宮差不多,院子里的奴才們同樣三五成堆聚在一起,雙雙捂著自己的耳朵,面上神情說不上好看。 一路走進去,看到他的下人們在他的示意下噤聲,悄無聲息的退到了殿外。 這其中,要數景之最開心了,皇上心里還是有她家娘娘的,這不,在流云宮待了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 只希望娘娘不要吹的太忘我才好。可文阿瑤顯然已經進入了一種渾然忘我的境界,連景之跟赫連玨說話她都沒聽見。 文阿瑤現在并不是亂吹一氣,她吹的這首曲子叫《百鳥朝鳳》! 嗩吶,是她唯一會一點的樂器。《百鳥朝鳳》,是她唯一會吹一點的曲子! 小時候,她爺爺閑來無事就會拿出嗩吶吹一吹,文阿瑤耳濡目染,久而久之也就學會了這一曲,僅僅這一曲。 好久沒吹了,她其實不是很熟練,中間有好幾次吹的斷氣了。 嗩吶是一個需要很大肺活量的樂器,好不容易磕磕絆絆的吹完了,文阿瑤累得頭暈眼花,按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扶著旁邊的凳子坐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仿佛之前那淡淡的郁悶情緒,也被她吹了出去。 文阿瑤抹了抹額角的汗水,突然,一陣清脆的鼓掌聲在她背后響起。 她愣了愣,剛想回頭去看,赫連玨道:“皇后吹得不錯!” 她就維持著上半身超后,下半身朝前的姿勢僵住了! 赫連玨怕她把自己扭成麻花,嘆了口氣上前,又將她給掰正,這才緩緩道:“你大晚上不睡覺做什么呢?吹得什么亂七八糟的?” 文阿瑤沒回答,她呆呆的看著赫連玨,臉頰因為用力過猛而染上了紅暈,平白添了幾分嬌媚可人。 赫連玨視線移到她手上的嗩吶上,頓了頓,他將嗩吶接了過來,翻來覆去的打量會兒,文阿瑤氣兒還沒喘勻,目光卻盯著他的雙手。 突然,赫連玨將嗩吶湊到嘴邊,下一刻,一聲裂石流云的響聲,在她耳邊炸開! 文阿瑤抖了抖,眼中茫然一片。 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赫連玨拋棄儀嬪,從流云宮來她這兒了。 他還拿起自己剛剛吹過的嗩吶,切切實實的吹了一下,氣盤那明明還沾著自己的口水…… 剛剛歸于平靜的心緒,再次翻騰起來! 赫連玨吹了下便將嗩吶放到一邊,不滿道:“沒意思!” “說吧,你為什么不開心?”據說從中午打御花園回來,她就悶悶不樂的。 文阿瑤悄悄往后退了退,赫連玨帶給她的壓迫力減了些,她小聲道:“皇上這是何意?妾……沒有不開心啊?” 赫連玨用鼻音哼了哼,一臉“你覺得我會信”的樣子,文阿瑤舔了舔嘴唇,說道:“時候不早了,皇上怎么這么晚過來了?” “有人大晚上不睡覺,吵得整個皇宮都不得安寧,朕是一個好皇帝,自然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文阿瑤:“……” 她皺了皺鼻子,悄悄翻了個白眼,暗道赫連玨這男人夸起自己來,可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福了福身子,愧疚道:“妾閑來無事,就想吹著玩玩,不曾想吵到皇上了,還請皇上恕罪!” “嘖,好說,全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了!”赫連玨緩緩說道。 文阿瑤疑惑不解,抬眼就看見赫連玨自顧自的往她寢殿去了。 “唉,皇上……”走錯了! 文阿瑤小聲叫了句,赫連玨好似沒有聽到,她跺了跺腳,只好跟上。 她進去時,赫連玨正站在她床前,雙手向兩側舉起,眉毛微微上挑,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文阿瑤:“?” 赫連玨:“誠意!” 誠意,文阿瑤一頭霧水,試探的挪上前,雙手從他腰兩側環過,將赫連玨抱了個滿懷。 男人腰部肌rou在她手下緊繃,頭頂更是有輕輕的抽氣聲。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很好聞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宮里熏香的味道,更像是他自身由內而發的,夾雜著汗水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