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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大伯收起工具,合上箱子,說道:“不是什么本事,以前姨夫開運輸的時候,還會修車呢。” “哇,”梁朔相當捧場,“姨夫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季大伯很謙虛:“不多的,運輸送貨,全是省內的線。” “那也好棒哦,”梁朔跟著季大伯的腳步噠噠噠下樓,“我只會開卡丁車。” 又黑了一個度的季照終于調試好設備,盤腿坐在地毯上,回頭問:“小朔,來玩賽車嗎?” 梁朔蹭蹭蹭跑過去,興高采烈地抓起游戲手柄,挑選他心愛的小賽車,并對著大自己十幾歲的季照發下豪言壯語:“哥哥,我讓你三秒鐘!” 季照:“……” 季照:“小學生請不要太驕傲,讓你看看我們農學人的手速!” 一樓休息室房門打開,季mama收起卷尺,將一張紙折疊起來,對身后的人說道:“我有年歲沒裁過旗袍了,要是翻車不要笑我。” 梁橙揉著自己的腰,說道:“我倒是怕把你的旗袍穿丑了。” “哪能啊,”大伯母本就有些拘謹,聞言笑道,“有我墊底呢。” 新年之前,季mama重新將頭發燙了一次,每一個卷都精致非常,生活的苦痛漸漸消失,對于工作的喜愛和對未來的憧憬,以及這一年間對知識的渴求,如同養料一般讓她奮發向上,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季mama雙手掐腰:“我還怕你們兩個大忙人根本沒空把旗袍穿出去呢。” 四季家的方面食品逐漸推進,季大伯一家接受了弟弟的邀請,夫妻二人重拾跑運輸和做蔬菜批發時拿下的人脈,想要找到一個有質量保證又可以長期合作的原料產地,他們想再拼一次,就當滿足年輕時候的野心。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從旗袍聊到工作,再從工作聊到孩子,梁橙半是感嘆地講起一個病人:“小姑娘大學畢業沒幾年,身體垮得不成樣子……” 閣樓上,紀長風跟兩個meimei在找相機支架。 季長寧吹了一下面前飛揚的灰塵,用衣袖堵住鼻子咳嗽兩聲,說道:“哥你怎么回事,相機保存得那么好,怎么支架隨便扔呢?” 紀長風隨時都在背鍋:“相機我留下做紀念的,型號已經停產,早知道你們有這個想法的話,我就再買一套了。” “再買一套沒有那個味嘛,”季長寧果斷尋找同盟,“然然,我說得對不對?” “對——”紀然拉長了音調,“畢竟哥哥使用那款相機拍下了他人生第一張照片。” 照片被紀然洗出來,擺在季長寧房間里。 紀然抬頭,后退兩步,瞇起眼睛,叫來紀長風,指著柜子上方的一個長條狀東西,說道:“哥,你長得高,看看那個是不是,我夠不到。” 閣樓的雜物間很大,兄妹三人各負責一個區域,聽到紀然的話,季長寧也湊過來,看著紀長風把長條狀的物體拿下來,紀長風不顧滿手的灰,回應道:“是這個,不過放日子久了潤滑不行,下樓找找工具箱上點油試試。” 要是再不行,只能強行掰開湊合湊合,日后再換一個新的三角支架就成。 已經完成任務,兄妹三人各自回房間沖了一個澡,洗去滿身灰塵,等到再下樓時,無所不能的農學人季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經把三角支架立起來,正抓著游戲手柄跟小學生玩拳皇。 在這個國人最重視的節日里,由兩個女孩子牽起了四個家庭,他們相聚一堂,恍若是熟悉了很多年的老友或親人,無形的隔閡似乎被一聲又一聲的鞭炮聲震碎,又或許是被一道又一道菜品的熱氣吹散,他們圍坐在一張大圓桌上,共同舉杯,互道喜樂。 因為開運輸從不喝酒的季大伯細細抿著一小杯茅臺。 茍家文要開車,加上工作要求,守著一壺大紅袍喝得開心。 堅信喝酒誤事,所以從不在飯局喝酒的紀董事長有些微醺。 自從出事故后再也沒碰過除料酒以外的酒的季爸爸跟妻子碰杯。 大伯母嘗了一口紅酒后,默默換成果汁。 梁橙職業病犯了,跟兩位姐妹科普紅酒的利弊。 季mama喜歡紅酒的味道,邊跟愛人碰杯,大半瓶紅酒全都化作了設計師的靈感。 未成年人自是不必說,只能喝飲料解愁。 梁朔熊起來真熊,乖起來真乖,他給兩個jiejie各剝了一只油爆蝦,得到一瓶新的灌裝可樂。 集訓一年的時間,讓季長寧的氣質更進一步,舉手投足間自帶一種神奇的韻律,只不過在寧姐的撒潑打滾下什么氣質都看不見了:“然然,我想吃雞翅!” 紀然非常好脾氣,夾了一個雞翅放在季長寧面前的小碟子里,卻在幾秒種后,收獲一個顫巍巍的海參,外加寧姐一張求夸獎的臉。 在場唯二靠譜的成年人紀長風和季照對視一眼,各自站起來,一個幫忙添茶水,另一個幫忙添白開水。 春節聯歡晚會充當背景板,季長寧悄悄說:“今天真熱鬧啊。” 紀然聽懂對方的言外之意:“明年、后年,或許每年。” 每年嗎?真好啊。 年夜飯結束的前一刻,季長寧大聲宣布要一起拍全家福,紀然補充一個人都不能少。 梁朔聽到要拍照開心得上躥下跳,成年人們立刻醒酒,整理衣服和妝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