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頁
一開始在南宮凌風離開后,她強忍著自己想要去找他的沖動,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回頭,或許她做到了。 紛涌而來的雜事,蘇紅裳努力讓自己忙得像一個陀螺。 燕霜大人準許自己能夠重新練武,她也重新開始了自己經脈的塑造。 直到燕安的問她的一句話,才讓她恍然想起另一件事,或許是南宮凌風偽裝的太好,也或許是她相信了南宮凌風曾經的話。 “南宮谷主發病的時日到了,我身上帶著藥王谷的藥,可緩解一二,你可知道他去了哪?” 燕安神情淡然,就好像是隨口一問,卻讓蘇紅裳的內心驀地沉了下來,像是壓下了沉重的大山。 蘇紅裳張了張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語氣有些僵硬,說出來的話也有些艱難:“他……還有幾次發病?” 燕安看著她,就好像能看盡她的心底,將她的所思所想看盡。 “我并不知曉,”燕安聲音平淡,就好像是并不關心南宮凌風死活一般,“只不過若是再不回藥王谷的話,或許沒幾次好活了。” 第84章 世界是不是真實的要用心去…… 如果說蘇杭城是個紙醉金迷的靡靡之城, 那么距離蘇杭城不遠的清河鎮,也是帶著江南水鄉迷離煙雨的迷你蘇杭。 與蘇杭城的大雨紛紛不同,清河鎮的煙雨飄渺更有了朦朧優雅的氣質, 這里是是?蘇杭城陸上交通要道的重鎮,自然也有著重兵把守。 然而蘇杭城的緊張局勢似乎并沒有傳到這里,街上的商戶一如既往地叫賣, 只是茶館或者是路上,多了人們帶著緊張的討論聲,以及迅速飛漲的物價顯示著社會的變化。 小花一直覺得,住在隔壁那個破破爛爛的屋子里的男人, 好好看,也好可憐。 每當她想要去瞧上一眼時,阿娘總是緊張地拉走她。 “走走走,干什么老往這里跑, 里面的男人得了臟病, 不要靠近!” 小花雖然年幼, 但是也知道臟病是什么,畢竟她爹就是這么沒的, 死在了琉金畫舫上姑娘的床上,也是身上不干凈。 但是小花不覺得男人身上是得了臟病, 因為得了臟病的男人,身上潰爛, 總是帶著一股惡臭般的異味, 面容也蠟黃憔悴。 然而男人并不是,他俊美高大,瀲滟的桃花眼中滿是自持的冷漠,就算是臉色異常蒼白, 都仍然能挺直背脊。 男人還會醫術,小花更覺得他不是壞人了,因為他還幫助過她。 男人一個月前剛來的時候,小花就很感興趣了。她是一個很大膽的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覺得自己可厲害了,于是天天跑去男人的院落看他,畢竟在這個小鎮的這么個滿是地痞流氓的小巷子,忽然多了這么個好看的男人,真是難得。 她雖然小,但是也知道看好看的人,心情都好。 男人很冷漠,小花形容不出來,并不是那種冰山般的冰冷,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對世間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的漠然。 小花絞盡腦汁,才想到這么形容這種感覺。 他人活著,卻好像要死了。 男人一開始見到她,并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地看著這個小小的院落,最終緩步走了進去。 小花眨了眨眼,也跟著男人走進了院落,這種行為很危險,但是小花莫名覺得,面前的男人一定不會傷害他。 “你鼻梁好高哦。”小花跟他搭話。 男人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面色有著不尋常的蒼白,但是卻仍然行動自如,后來小花才知道,他臉色蒼白,是因為體內無時無刻都在疼痛,仿佛身體被割裂,這種疼痛尋常人是無法忍受的,他以前會覺得生不如死,但現在又覺得,疼痛才能讓他感覺仍然活在世間。 后來小花天天在他的院落報道。 男人不是望著院落里的樹在發呆,就是坐在石桌前看著什么小紙條,偶爾桌上擺著瓶瓶罐罐,唯一不變的,就是男人身上越來越濃厚的藥香。 小花個子很矮,她爬上石墩,望著他。 “感覺你對我們鎮好熟哦。”她伸頭看了看桌上的各類藥草,指了指,“這個特別難找,在西北小樹林的深處,我當初在里面找了一天,還迷了路,最后是阿娘把我給揪回來了。” 男人似乎頓了頓,這么多天,終于將視線放在了她身上,似乎是忍了忍,才沒有惡言相向。畢竟后來小花才知道,這個俊美的男人,脾氣可不怎么好。 “以后別來了。” 小花就當沒聽見,對方又沒有驅逐她,她也不怕。 結果話不能亂說,小花第二天就被狗咬了,腿上好大一口子,她嗚哇嗚哇地哭,還很怕告訴阿娘,就跑到院子里。 當時男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傷口,還有她嗚哇嗚哇哭的丑樣子,沉默了許久,還是站起身來,拿出了什么,敷在了她的傷口上,不但血止了,傷口也不疼了。 男人盯著她的模樣好一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給她丟了一瓶滿是藥丸子的藥瓶,那個藥瓶瓷白透亮,好得讓小花眼睛都直了。 “回去一日三次,兩日即可。”男人語氣仍然是十分冷漠,但是小花知道,對方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無情。 不過后來小花才覺得是自己天真了,南宮凌風這樣的人,做事僅憑興趣,當他對一個人感興趣時便總是處處偽裝,將所有好的東西捧在對方面前,想要看盡對方所有的神情,而當他對一個人不敢興趣了,就算對方死在他面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