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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位十分俊美高貴的大人身旁有著實力高強的護衛啊! 洛姑娘上去,不是給人添亂嗎? 霍珍珍又害怕又震驚,生怕洛仙兒真的直接開門沖出去送人頭。 霍珍珍這邊壯著膽子和洛仙兒周旋,燕安這邊也沒有多好。 精致的雕花窗因為闖進來的殺手,在雨夜中都大開著,雨勢如同天上倒下了一大桶水,伴隨著猛烈的風,巨大的雨滴紛紛闖入室內,擊打在周圍人的身上。 燕安黑發已經濕漉漉的,貼在了頭皮上,一雙黑色的眼睛仿佛融入了黑夜之中,只剩下眼中興奮又明亮的光。 他害怕嗎? 害怕,但是又按耐不住那種遇到危險場景的興奮。 他知道自己這樣是有問題的,但是—— 那又如何呢? 只要不妨礙到大人的事,那又如何? 燕安身上已經被雨淋濕了,但是他毫不在意,長睫上凝結著雨滴,隨著眨眼便滑落下來。 他一直跟在大人身邊,或許大人并沒有注意到自己。 燕安黑色的眼眸有些著迷地看著在夜色之中,卻猶如蛟龍一半靈活廝殺的大人,她手里的那把苗刀,仿佛融入了她的身軀,成為了她關節的一部分,靈活的就像是在隨意地把玩一半,卻能以常人無法理解的下一步,收割掉敵人的性命。 鮮血和雨水融為一體,木質的地面,留下了深色的痕跡。 燕安深知自己目前的功夫,沖上去也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他在一旁,默默地拿著大人給自己的一些防身的毒藥,幫助大人阻擋一些從刁鉆角度襲來的敵人。 這樣做很危險,他也受了些傷,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牢牢地盯著在前方揮舞長刀的少女。 皇甫擎蒼也有些愣神,他鳳眼微瞇,面上看不出什么內心在想什么,他站在被少女保護起來的一個包圍圈里,在不自覺中,手輕輕撫上了原本有疤痕的地方。 他忽然覺得,面前的場景有些熟悉。 高大俊美的男人身上充滿了貴氣,就算是面對面前的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廝殺,都仍然面不改色。 要是孫有才在這里,一定會暗自心驚,驚訝的是,這位因為宰相家的小庶女亂情神志的太子殿下,露出許久不出現的無波無瀾的諱莫。 男人看向神情冷漠嚴肅的少女,腦海中原本模糊的內容似乎清晰了一些。 “喂!這邊!” 那個時候的少女還不能稱之為少女,應該叫女孩,看不清面容,但是皇甫擎蒼卻注意到了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為什么救我?” “?哈為什么救你?因為你是皇子啊。”她的聲音很活潑。 他冷笑了一聲:“我算什么皇子?你見過住在雜貨閣里的皇子嗎?” “額……雖然你看起來很落魄,但是這個跟我救不救你有什么關系?”兩個人就廢話文學進行了一番討論。 興德宮總是很昏暗的樣子,那一日,因為被后宮爭端而被波及的年幼皇子,遭遇了出生以來最嚴峻的挑戰。 想要殺他的人,和想要拿捏他的人,以及想要利用他的人,在深宮角落的興德宮中,進行了一番廝殺。 并非真正的舞槍弄棒,而是暗藏殺機,最后變成了三方混戰。 這么大陣仗的原因,很大是因為皇帝的后宮之中,就只剩下三個兒子了,優秀的太子逝去,賢德的三皇子病逝,好像后宮人人,都有了新的機會。 這個罪奴生下來的兒子,也成為了可以完成野心的籌碼。 被拉到角落躲起來的皇甫擎蒼面無表情地看著殿內荒誕的一幕,半晌他開口問道:“你叫什么?” “我?”女孩抓了抓腦袋,已經開始有了雛形鳳眼的雙眸還顯得圓潤,她語調輕揚,聲音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清脆,和這深宮中壓低嗓音,沉沉的語調完全不同,“我叫……” 回憶戛然而止,皇甫擎蒼聽見了洛仙兒的驚呼。 “殿下,你沒事吧!” 皇甫擎蒼面露著急和擔憂:“你出來做什么!回去!” 洛仙兒的神情就像是被王母娘娘強迫分離的牛郎織女一般,她一臉深情地望著皇甫擎蒼,還往他那邊走了幾步,臉上帶著堅定。 ……你們,是在拍電視劇嗎? 燕霜默默地擋下了一擊,下一秒腰間被遠處襲來的暗器劃破了衣裳,盡管她努力躲過去了,還是被劃傷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推動劇情工具人。 男女主在危險的兇殺現場旁若無人地互訴衷腸,然后一旁的影衛們就負責清理出一塊真空地帶給他們互訴衷腸,由此來展現出他們的感情忠貞不屈,情深似海。 而其他殺手一定會等到他們說完話,才沖上去劃傷其中某位主角一刀,最終目的還是為他們的感情增添一些波折,好讓他們發展得更身后一些。 好在皇家影衛的確不是吃素的,能進入一個國家的頂級情報機構工作,并通過養蠱似的選拔活到最后,每一個人的確是身懷絕技。 這些冒雨而來的黑衣人,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看起來多,其實都是仗著暗夜閣獨有的身法來刺殺的。 燕霜都要對未來的日子絕望了,怎么感覺現在看來,遇到洛仙兒之前的日子,雖然刺殺多了點,累了點,但是沒那么多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