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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護衛長對孟晚抱拳以示感謝,然后來到馬車前,向里面匯報:“主子,刺客均已拿下,其中半數是由這位小兄弟的箭矢造成的。” “他們只是暫時昏迷,可以綁起來等他們醒了拷問”孟晚把弓弩收起來抬頭對陸丞相笑笑,然后看向護衛長補充道:“記得把我的箭收回來。” 護衛長點點頭,還有一種見獵心喜的想法,招攬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家主子打斷。 “對方這次來了多少人?” 陸浦澤收回放在她身上略顯驚嘆的眼神,開始處理后續,他語氣無波無瀾,仿佛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 等護衛長離開,車子繼續前行后,男人才轉頭對孟晚略施一禮,笑道:“多謝阿晚幫忙了。” 孟晚擺擺手,語氣隨意道:“不客氣,反正我不出手你這邊也會很快解決。” “總歸加快了咱們的行程”陸浦澤動作優美地倒了杯水遞給她,滿目溫雅,“聽聞阿晚騎射一絕,現在得證了”。 聽聞?今早才有這個說法吧,這家伙還真是消息靈通。 孟晚不客氣地喝了一口,以目前的好感度,不用擔心對方下毒了,她眉間微挑,調侃:“二哥哥想學我可以教你。” “那可就說定了”男人一點也沒不好意思。 陸家作為武將世家,別的不好說,騎射師傅怕是多的可以繞陸府兩圈,孟晚嘴角微抽,沒繼續這個話題,問道: “知道是誰嗎?” “大概是知道的”男人點點頭,目光微頓輕聲:“阿晚想知道嗎?” “算了”,孟晚心里也有所猜測,不是私仇,就是政敵,她覺得是后者,而后者又多指代皇帝,她現在這身份,不好討論。 車廂里不知是誰的嘆息聲,兩人默契地沒深入這個話題。 —— 靜月庵的圍墻與正門瞧著像是新建的,設計簡約,有種低調的大氣感,兩人在小尼姑了然的視線下,往靜月庵東側走去。 這一整個東側都被陸家占據了。 不過住持也沒什么為難的,畢竟新建的靜月庵比原來面積大了近三倍,讓出一半出來她們也不虧,甚至庵堂能有現在的好日子也多虧了對方。 東西側用圍墻隔開,邊緣處開了一道門,孟晚看著門扉上字跡熟悉又陌生的陸字,轉頭問:“這個字似乎不是你的?” “嗯,是我祖父的字” “陸大將軍真是文武雙全” 陸浦澤目光復雜,又歸于懷念,他上前敲了敲門,并感慨道:“是啊” 很快門開了,里面出來一個衣著素凈的嬤嬤,看到陸浦澤臉上自然浮現出親近的笑意:“二公子回來了,快進來,老夫人正念叨你呢” 然后客氣地打量了一下孟晚,目光似乎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禮數周到地對她點頭微笑,問候道:“這位是?” “是我的,好友”想了想陸浦澤補充一句,“精通醫術”。又對孟晚低聲解釋:“這是蘇嬤嬤,是我們家的老人了。” “祖母這會兒在哪兒?二嬸呢?” 蘇嬤嬤聽聞這么年輕的少年郎精通醫術,也沒露出異色,回道:“老夫人在佛堂,二夫人在自己院子里” 陸大人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頓,才繼續往前走,佛堂嗎,看來祖母今日精神正常。 孟晚并不多言,跟著對方走進院子,這里雖然仆從不多,但她隱隱能感覺到整個院子都有人把守,不,應該是守護才對。 他們一路轉過兩道彎,來到了一間佛堂前,蒲團上原本背對著他們跪坐的老婦人聽到動靜,側身看過來。 孟晚就看到一張慈眉善目的臉,身上有種沉穩平和的氣場,歲月賦予了她獨特的魅力,她年輕時一定很美,孟晚想。 不過很快孟晚就知道什么平和沉穩都是假象。 “小兔崽子還知道來看我!”“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我在哪呢!”“我送了多少姑娘的畫像給你,你一封回信都沒!”“......” 對方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里的佛經點點陸丞相的肩膀。 “這好不容易來一趟,還帶了個男人回來!” “你是不是還沒死心,想給你嬸娘再找個伴!” 陸浦澤站在原地老老實實聽著,并對孟晚抱以歉意一笑。 待老太太說得差不多了,才拿出她手里的佛經放到一旁,上前為她順順背,一邊輕聲道:“風挽是我的好友,學過醫,我身上的病就是他給治的,我帶他來給您瞧瞧” 孟晚乖巧地上前問了句好,并接受了自己的新姓氏。 大概是顧及到外人在場,老夫人稍稍客氣地招待了一句孟晚,回頭看向孫子就沒好氣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想治”。 “祖母”他聲音拉長能聽出里面十足的無奈。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偶爾看到你祖父,還有你爹你小叔你兄弟,我心里高興極了,至于身體上的,咱們倆,最該好好看病的是你” 陸浦澤扶著她往屋里走,努力說服她:“可是大夫們都說您這樣有礙壽數,孫兒可就您和嬸娘兩個親人了,您忍心丟下孫兒一人孤寂嗎” 老夫人默了默,嘆了口氣:“我下去陪老頭子也不錯,至于你,你不是說已經有法子治愈了?” 然后想到什么,她皺眉氣惱道:“你孤寂怨誰?老婆子找了多少人給你,結果你見都不見都給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