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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一說,宋展虞也看見了,那人一襲白衣立在樹梢,衣擺隨風舞動,但……“不是一個,是兩個?!?/br> 大人手里還牽著一個小孩兒呢。 直覺告訴他們,這兩個人也許就是破出記憶幻境的關鍵。 “必須想辦法靠近一些?!彼握褂菰谒约旱膬ξ锎刑统鰞深w避水丹,含在口中可避水兩個時辰。 稻稻因為年紀小被留在了岸上,宋展虞和禾辛兩個人撲通滑入水里,開始靠近湖中心。 距離百米時,兩人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這一回,他們看清了樹上之人的面貌,大吃一驚——那大人的面容竟是像極了夏倏! 只是又有些許不同,夏倏的鼻梁更高些,唇角的弧度也更柔和,倒是他身邊牽著的小孩更像是縮小的夏倏本人。 那大人似是頗為遺憾:“小倏,天道不容神族存在,很快,清源湖也要和神族一起消失了。不過,天道也要為一族滅亡付出代價。” “小倏,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來不及跟你說了,以后要靠你自己去發現?!?/br> 大人充滿愛憐地撫摸他的發,眼中盡是不舍與希冀。 第67章 用行動證明 他們還來不及思考這些話代表的含義,樹上的兩個人影便瞬間消散。 一轉眼,就變天了。 忽然黑云壓頂,風起云涌,像是在醞釀一場絕無僅有的風暴。 須臾,源源不斷的天火降落在這片土地上,湖中央的巨樹第一個被點燃。 烈火突起,熊熊燃燒,很快,綠意蔥蔥的樹林陷入一片火海,滾滾濃煙蔓延,與天際的烏云連成了一片。 稻稻也跳入水中,凝望著天際不語。 禾辛和宋展虞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切,在火燒得最烈的時候,他們還仿佛聽見了張揚的笑聲從天際傳來。 這些……是真實發生過的嗎? 忽然,禾辛腦門一痛,是從大樹上掉下來的一顆黃豆大小的籽,那籽的外殼十分堅硬,在撞到禾辛的腦門后又掉進了水里,奇異的是它并沒有沉下去,而是孤零零地飄在水面上。 他們根本無法計算這場大火燒了多久,因為記憶幻境中的時間在加速流逝。 很快,在燒光了一切可燒之物后,大火終于滅了。 目之所及皆為荒蕪,之前還十分寬闊的湖面也縮小成了一個小水洼。 他們升至半空,荒地竟然一眼看不到盡頭。 宋展虞凝著眉頭:“這場大火絕沒有這么簡單?!?/br>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際明了又暗,他們見證了地震、暴雨、泥石流……天地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循環,各種災害連番上陣。 但有一日,昏暗的天際線仿佛裂了一道口子,溫暖和煦的光灑了下來,地面平靜了。 遠處,一個身影緩緩靠近,正是當年被那大人牽著的小孩,已經長成了少年模樣。 他俯身拾起那粒樹籽,抬眸環顧四周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少年將這一粒種子帶走了。 周圍的環境也隨之發生了變化,他們走出了好遠,但依舊是一片連著一片的荒地——當初的那場大火不僅燒干了清源湖,也燒裂了這個世界。 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也不知他是如何活下來的。 天地間的一切全都失控,一會兒雨一會兒晴,一會兒冷一會兒熱,毫無季節可言。 他們就跟著他躲岌岌可危的山洞,躲開毫無預警忽然崩塌的山石。 期間,那顆小種子就一直被他攥在手中。 如今他們也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個記憶幻境的依據就是那一顆種子,應該就是現在南洲望京城中的那棵還魂果樹。 可它原本竟然是在夏倏手中,之后怎么會在望京城? 這日,他走上了一處高原懸崖,站在懸崖上可以將近處的平地盡收眼底。 行走了許久,地面裂隙中鉆出綠意,天地仿佛也在進行自愈。 少年的眼睛里露出幾許茫然:“你讓我自己探索,可這世間又有哪里值得探索?” 他抬起手,時間與空間之力以及元素之力被他收于掌心,這是神族之人與生俱來的天賦。手中的能量越來越多,直到周邊的空間都在扭曲,天空仿佛都要被他吸入掌中。 “不如毀……” 忽然腳下的地面劇烈顫動,百丈高的懸崖竟轟然倒塌,手心聚集的術法也隨之散開。 宋展虞和禾辛俱是一驚,下意識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形,然而夏倏一點也沒有反抗,隨著山石一起落下,他們也只能跟著落下。 在自由下落的過程中,手心一松,種子就這樣從他的指尖溜走。 他這才控制了身形,打算去追,然而卻沒能追上豆大的種子,它和那些顏色相近的土石一起,不知被埋在了何處。 宋展虞和禾辛便看見他忽然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他們只能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因為這里是還魂果樹的記憶,所以沒辦法跟著他離開。 又是好幾載滄海桑田,巖石間長出綠葉,地底下開始涌出細流,天氣也逐漸穩定,四季又開始循環。 那個遠去的少年卻沒再出現。世界遵循著它自身的規律運轉。 種子終于發芽,探出它的兩片嫩葉,不知從何時開始,各種各樣的人開始出現,他們建立了聚落,建造了城墻,還魂果樹也成長為大樹,也許已是千年后——它結出了第一枚還魂果,人類發現并將它保護起來,保護它的圍墻越筑越高,直到形成洞x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