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小竹馬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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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岳浚竹就抱起了姍姍,安靜地跟在薛冬梅的身后。村里左鄰右舍的孩子們都去午睡了,靜悄悄的仿佛只有不知誰家傳來的雞鳴狗叫聲。 薛冬梅帶著他們,去了村尾的池塘邊。 池中荷花還沒有開,只片片的荷葉在日光的照射下,百無聊賴地隨風(fēng)左右搖晃著。三人在路邊的樹下停了下來,姍姍還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水池,興奮地指著荷葉叫著想要。 岳浚竹無奈,勸哄無果之后把她放了下來,“這里危險,別亂跑。拉著團(tuán)團(tuán)jiejie的手,我去幫你摘一片葉子回來。” 姍姍點(diǎn)頭,看薛冬梅已經(jīng)席地而坐,就笑嘻嘻地蹲下窩在她的懷里,揪著薛冬梅垂在胸前的小辮子玩。 岳浚竹快去快回,回來的時候拿著兩片干凈的荷葉,給了姍姍一支之后,又把剩下的那支給了薛冬梅,“這荷塘是誰的啊?我看下面養(yǎng)的還有魚。” 薛冬梅接過荷葉,看上面還有一團(tuán)露珠,就讓姍姍坐在自己腿上,晃著荷葉,讓她看著上面來回轉(zhuǎn)動的露珠。 聽到岳浚竹的話,她答道,“是村長家的。他家那個杏兒你還記得嗎,平時都是她在看著的,不過現(xiàn)在荷花還是骨朵,她就沒來。” 岳浚竹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想了下答道,“杏兒?是那個小時候一到冬天,兩邊臉頰被凍的紅彤彤,擤著鼻涕,頭頂扎兩個揪揪的小胖墩?” 薛冬梅被他的形容逗笑,“哪有這么夸張,現(xiàn)在杏兒長得可漂亮啦,又高又瘦的,皮膚白的像是剛出鍋的大饅頭。最近去她家提親的人,都有二十多家了。不過她現(xiàn)在,還沒有看上的人。” “哦~”岳浚竹應(yīng)道,“確實(shí),這里和我印象中變了很多。這次要不是你領(lǐng)著,我還真找不回來呢。” 薛冬梅忽然起了興致,扭頭問道,“那浚竹兄,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覺得我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變化大不大?” “第一次見你啊?”岳浚竹道,他的話說的慢,引起了薛冬梅十足的好奇心,“唔,是在府門口,我抱著姍姍下馬車,回頭看到路對面有個眼睛亮晶晶的小乞丐,就好奇地看了一下。” 薛冬梅聞言反駁道,“我才不是小乞丐呢!我那時候就是長途跋涉太累了,充其量就是有些狼狽而已!” 她說完,又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不對!那時候你就認(rèn)出來我了?怎么會!” 當(dāng)時兩人中間隔著一條街,和擁擠的人群。他最多也就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偶然好奇地一瞥而已。兩人這么多年沒見,他就那一眼,怎么可能認(rèn)出來自己。 岳浚竹看著她的眼睛,意味深長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感覺吧。” 兩人的視線相碰,他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一下,有個聲音在腦海里告訴他,那個人就是他一直掛念的夢中人。他當(dāng)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進(jìn)了府門才想起來,又怕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就暗中讓人把她帶過來。 結(jié)果自然是沒有尋到人。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過于濃烈,薛冬梅只覺得她的身體和視線全被他的眼睛鎖住,怔怔的挪不開分毫。 直到姍姍手中荷葉上的露珠順著葉面滑掉了,她晃了一下薛冬梅的胳膊,“jiejie,掉了。” 薛冬梅才回過神來,只覺得臉色有些發(fā)燒。她躲過岳浚竹的視線,左手拿著自己的荷葉,右手牽著姍姍的手,“掉了啊?沒關(guān)系,咱們回家再弄。走,伯母應(yīng)該在等著咱們呢。” 岳浚竹也起身,接過姍姍手中的荷葉,順道牽著姍姍空閑的手,“走吧。” 兩人一左一右,伴在姍姍的兩側(cè)。 姍姍左看看又看看,低頭得意的嘿嘿直笑。 不過沒走多久她就覺得煩了,耍賴要兩人提著她走。 岳浚竹和薛冬梅相視一笑,一起提著姍姍的胳膊,姍姍借力向前蹦了好大一截,大聲地哈哈笑著,“哥哥jiejie,再來一次,要高一些高一些!” 兩人邊走,邊提著她的胳膊。不過顧慮她年紀(jì)小,身體比較軟,就都沒有使勁。姍姍很快就察覺到了,嘟囔撒嬌著讓他們使點(diǎn)勁。 薛冬梅溫聲安撫她,眼睛余光不經(jīng)意看到前方拐角處,出現(xiàn)一個淺粉色的人影,便驚喜地開口叫道,“杏兒jiejie!” 此人正是她不久前剛提起的村長之女,陳杏兒。 陳杏兒聽到叫聲,回頭瞧了瞧。看到她之后,又轉(zhuǎn)回來,“冬梅?真的是你啊?剛才我就聽說你回來了,還以為是別人亂說的呢,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哎,這個是?” 薛冬梅道,“這個是浚竹兄,就是我家旁邊那個,岳浚竹。” 陳杏兒看了岳浚竹一眼,仔細(xì)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哦~~就是他啊,小時候那個小胖子,叫圓圓是吧?” 岳浚竹:“...” 看著他吃癟,薛冬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說杏兒是小胖墩呢,現(xiàn)在被人說了吧。 陳杏兒慣會察言觀色,見如此就知道自己提起了他不愿意提起的話,便立刻轉(zhuǎn)了話頭,“這個小meimei是誰啊?看著挺眼熟的。” 薛冬梅拽了一下姍姍的手,“是浚竹兄的meimei,叫姍姍。姍姍來,這是杏兒jiejie。” 姍姍乖巧地叫了話。 陳杏兒夸贊了她兩句,看岳浚竹一直面色不好,說道,“我爹讓我給前頭二大爺送些醬菜,我先走了。等我忙完,再去你家找你玩啊。” 薛冬梅點(diǎn)頭,“好啊,那我等你。” 和她分開之后,三人又一起鬧著向家里走去。 院內(nèi)陳芳玉正坐在椅子上發(fā)呆,陳嬸子和其她妯娌幫她把院子和房屋打掃干凈之后,又和她說了會話,想著他們一路舟車勞頓需要休息,就離開了。 陳芳玉此時卻很清醒。她腦海里一直想著陳嬸子的話:要我說,冬梅為她父母守孝還要三年呢,干脆就趁著孝頭百日,你們cao辦一下把婚禮給辦了。也省的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在你家住著也名不正言不順。 第二十九章 她覺得紅霞說的對。 當(dāng)時在刺史府時,和岳光祈談起這件事,陳芳玉就想著先把成親的事情給辦了,不說其他,最起碼也要讓禹州城的人知道,團(tuán)團(tuán)是岳家正經(jīng)的少夫人。 心里記掛著這件事,陳芳玉一直不得懷,晚上哄睡了姍姍之后,她猶豫再三,敲響了薛冬梅的房門。 薛冬梅正在收拾父母的衣服,請陳芳玉進(jìn)門之后,看她面色,擔(dān)憂地問道,“怎么了伯母,我看你今天氣色不好,是路上太累了嗎?” 陳芳玉搖頭,握著薛冬梅的手,兩人一起坐到床邊,“團(tuán)團(tuán),有個事情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什么事情啊,伯母你直說就行。”薛冬梅道。 房間正面還擺放著薛弟和弟妹的牌位,陳芳玉給他們一一上了香,全當(dāng)是兩人在場,對薛冬梅道,“今天你陳嬸子給我嘮了一句,我之前也有這個心思,就是你和浚竹的婚禮,我想回了禹州之后,咱們低調(diào)的辦一下,這樣你的名分也就定了,旁人也說不得什么。你覺得呢團(tuán)團(tuán)?” 薛冬梅愣住了。 “你放心,該有的東西伯母一樣都不會少你的。只是現(xiàn)在是你的孝期,不方便大辦。等三年之后,伯母一定給你一個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婚禮。”陳芳玉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薛冬梅解釋說,“我只是,只是覺得有些突然了。可家鄉(xiāng)的風(fēng)俗我也不太懂,要不..” 薛冬梅不知道該如何說,她家是逃難過來在陳家村落戶的,父母都離世了之后,家族里也沒有別的長輩可以為她思量。 之前家里雖說不富裕,但她也是受父母寵愛,無憂無慮的長大的,所以猛然遇到這些禮節(jié)問題,她也是兩眼一抹黑。 “我知道,”陳芳玉說道,“這件事我會和村長,還有紅霞他們都商量好的,你放心。有什么問題,我和紅霞會和你說的。” 薛冬梅點(diǎn)頭,驀地想起最重要的問題,“伯母,這件事你和浚竹兄說了嗎?他怎么說?” 陳芳玉無謂地道,“和他說什么啊,能娶你進(jìn)門,他心里早就偷著樂了,還能有什么意見不成。好了,你也累了,今天早點(diǎn)休息,估計(jì)這兩天還有很多事呢。” 兩人說完話,送陳芳玉出門的時候,薛冬梅向院中看了一眼,岳浚竹的房間還點(diǎn)著燈。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回了自己房間。 她吹了燈,就著有些暗的月光摸回到床上,呆呆地看著蚊帳頂。 房間的窗戶大開著,微涼的夜風(fēng)從窗戶中吹進(jìn)來,透過蚊帳,落在她的臉上。院外的蛐蛐叫的煩人,薛冬梅拉著被子,煩悶地蓋住了腦袋。 耳邊又想起了靈華之前和她說的話,哪怕是浚竹兄不喜歡自己,只要伯伯和伯母強(qiáng)求,他也會順從他們的決定,娶了自己的。 而且有著昔日的情分在,他面子上也會讓自己一生無憂順?biāo)臁?/br> 她也重新有了一個家,不再滿身風(fēng)雨,獨(dú)自飄蕩。 可是,浚竹兄呢? 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想要娶回家的人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薛冬梅猛地掀開被子坐起來。 窗外半輪彎月高懸,她倚著月光下了床,起身開門,外面萬籟俱寂,黑色的夜空漫無邊際,如深淵籠罩著大地。薛冬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進(jìn)入肺中,她才覺得暈沉迷糊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院中的棗樹下,坐著一個人影。 薛冬梅疑惑的走過去,看到岳浚竹倚著樹干,仰頭閉目,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朦朧的月華打在他的臉上,暈染出圈圈的光環(huán),猶如月下沉睡的謫仙一般,溫潤如玉,清雋無雙,皎皎仙姿竟讓人不敢直視。 聽到她的腳步聲,岳浚竹睜開眼,找她揮了揮手,笑著說,“團(tuán)團(tuán),過來坐。” 他向旁邊移了半尺遠(yuǎn),露出他身下坐著的長條板凳。 如此深夜,他們的意識本就恍惚混沌,尤其岳浚竹還是引誘她的語氣和模樣,薛冬梅就像是失了心智一般,懵懵地緊挨著他的身體坐下。 他的胳膊溫?zé)幔纳眢w微燙。 “浚竹兄?”她湊近了一些,擠著他,迷糊地叫道。 聲音輕的,像是跟小羽毛一般,癢在兩人的心間。 岳浚竹也學(xué)她的音調(diào),輕輕地‘嗯’了一聲,伸手放到她背后虛摟著她,防止她跌倒。 薛冬梅沉默了一瞬,繼而仰頭看著他的臉,眼睛迷茫的眨著,“伯母說讓我們成親吶,你說好不好?” 說完不等他回答,她繼續(xù)說,“我覺得是好的,我,我覺得嫁給浚竹兄是極好的。我在月老廟求了咱們的簽,上面說,說...” 她面帶紅霞,有些羞于說出口。 看她迷糊的樣子,岳浚竹笑了下,溫聲道,“是鳳凰于飛,和鳴鏘鏘。” “嗯!”薛冬梅喜道,也不想他是怎么知道簽文的,“就是這個!” 她心中鼓起勇氣,伸頭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意氣揚(yáng)揚(yáng)地說,“簽文說我們是鳳凰呢,我是鳳,浚竹兄是凰。” 岳浚竹扭頭,靠近她的臉,目帶深意,“不對。” 薛冬梅這會兒已經(jīng)徹底迷糊了,聞言噘著嘴反駁道,“哪里不對?” 神態(tài)誘人,語氣嬌蠻,讓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欺負(fù)一般。 岳浚竹看著她的紅唇,低聲道,“鳳為雄凰為雌,所以鳳是我,凰才是你。” “真的嗎?” 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薛冬梅只看到眼前岳浚竹逐漸湊近的臉,接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唇上被蓋了兩處溫?zé)彳浘d的觸感,接著是一句呢喃著‘真的’的男聲,被她吞咽著入了喉。 身后虛摟著的手,終于放到了實(shí)處。 空中銀光傾瀉,又被四處悠蕩著的青黑色的薄云遮住,羞答答的,在云間若隱若現(xiàn)。 薛冬梅仰著臉,胸中的心跳像是敲鼓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順著她的喉嚨跳出來。 不,它跳不出來。 她的唇舌此刻正被人細(xì)細(xì)地占有著。 那種感覺,像是她原本守著的自己的小天地,被人強(qiáng)勢地闖入,肆意占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