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傅宣和,傅爸爸。 從傅爸爸和傅爺爺的面相骨骼身材來看,池硯自居神探,下了一個結論 傅爸爸是傅爺爺親生的,傅奕瀾是傅爸爸親生的。 傅叔叔好。 傅奕瀾微微伏下身:怎么不叫傅爸爸好。 池硯:我是你爸爸。 頓了頓,感覺自己言之過重,cao之過急:你不準把這個話告訴你爸爸。 傅奕瀾只笑。 傅宣和也笑:小硯來了,奕瀾把他推過來,走慢點,別摔到他。 傅奕瀾微詞:你教我怎么在平地摔他。 傅宣和臉色一變,傅爺爺也臉色一變。 傅宣和:怎么和你爸說話的? 傅爺爺:你敢摔小硯? 繼而一齊看向池硯,老年中年和顏悅色笑瞇瞇,這才是教科書級別的川劇變臉。 傅奕瀾不頂嘴了,推池硯到二位跟前,傅老傅爹都停下棋局,一人拉著池硯的手,一人揉著池硯的膝蓋,這兩副慈愛的面孔,讓人很難相信是打垮不計其數的同行、商業觸角無限擴展的傅家巨鱷。 池硯明白了,自己完全多慮,什么沒收房產,沒收公司,沒收輪椅,都是他主觀臆斷,他在傅家原來是個團寵啊! 回廊里框著一棵繁茂的楓樹,火紅的葉子像燒著大團的云霞,散落很多在回廊上,放下心的池硯總算能融入其中,欣賞傅宅的絕景了。 富人的世界真實超出他的想象! 傅宣和握著他的手指:小硯,怕你忙一直沒有聯系你,趁著今天傅云城結婚,你也休假,我和你爺爺看你一眼,腿怎么樣了? 傅爺爺一聽到腿,眼神全是心疼,有些枯瘦的手幫池硯雙腿做按摩:小硯,我也問過醫生,你加強鍛煉,說不定能走一點,不是有好多醫學奇跡,我覺得一定會發生在你身上。 傅爺爺慈祥是慈祥,但是池硯咬緊了后槽牙,老爺子手勁忒大了!! 怎么樣,腿上有感覺么? 池硯微笑出一種顫栗感,哀傷地搖搖頭。 傅爺爺嘆息:也是,這么多年了。想起池硯凄慘的身世,自己短命的戰友,傅爺爺眼里有些淚光。 池硯要被傅爺爺捏死了,幸好傅奕瀾抓住了傅爺爺的手,淡淡道:我來。 救他一命。 被傅奕瀾捏小腿,池硯感覺一股曖昧感從傅奕瀾掌心傳滿全身,還帶著微微的電流,池硯的厚臉皮居然有點浮紅。 小硯還有去堅持理療么? 沒有,沒有用,浪費時間。我去理療不就露餡了嘛! 傅爺爺點點頭,拍拍傅奕瀾的肩膀:現在是小硯關照你,你要知道回報他。 傅奕瀾儒雅隨和:他確實關照我很多,從來不讓我干太多工作。 你這是陰陽怪氣! 池硯干笑。 傅宣和一手托著池硯的手心,一手拍池硯的手背:小硯,你有這么大出息,你父母,你祖輩,也含笑九泉了。又道,我聽你和奕瀾最近關系很近,我們非常欣慰,以前你們總有矛盾,我們不希望看到這樣,你們要繼續保持,聽到么? 池硯干笑:嗯。 傅爺爺囑咐傅奕瀾:以后你每晚都給小硯這樣按摩,你們年輕人不是流行打卡,你打卡給我看。 傅奕瀾:哦。 天天按?!池硯麻了。 為什么傅奕瀾看著這么樂意! 傅爺爺又道:剛好,難得來,一會親朋要來這聚晚餐,你是我們傅家人,得和我們一起吃。 傅宣和看了看自己的勞力士:還有一個多鐘頭。 傅爺爺傅宣和對視一眼。 池硯有種不好的感覺。 傅宣和起身,把池硯推進棋局,又利索地把黑子白子歸位。 傅爺爺笑道:小硯下棋很好,陪我來幾局。 池硯盯著空白的棋盤。 呵呵,我看您這也不像飛行棋。 恕我直言,飛行棋我也不會下。 系統:【呵呵,這下可以狠抓宿主崩人設了,他既然辱罵我,我這次絕對不放水】 池硯: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說內心os我也能聽到? 系統:【】 第13章 假裝腿瘸的偏執霸總13 池硯拈起一顆黑棋子,窮盡腦細胞,只想起象棋馬走日,象走田。 池硯挺詫異自己還知道這個。 哈哈,可惜完全沒用。 傅奕瀾靠在池硯輪椅椅背,摸著自己挺翹的鼻尖打掩護,給池硯耳畔放水:黑棋先走。 傅爺爺笑容可掬,池硯端莊含蓄。 池硯沉穩地把棋子下到正中央,眼神里別有深意,看上去好像已經想明白了接下來一百步的棋局。 但是池硯聽到傅奕瀾發出窒息般的抽氣聲。 池硯腿抖了。 他用余光觀察傅爺爺和傅爸爸的表情,幸好,并沒有被智障到的表現,反而兩人相視一笑。 傅宣和贊賞道:天元位,小硯果然少年血性。 傅爺爺點點頭:開局敢下這個位置,不是新手就是強手,小硯這樣自信,最近棋藝一定見長吧! 池硯微笑了一下。 傅爺爺傅爸爸對他的團寵濾鏡拉得實在太滿了。 傅爺爺很快落了白子,離池硯的黑子很遠。 池硯再用白皙秀麗的食指中指夾住一枚黑棋子,沉思的模樣襯出他氣質上佳,如果傅奕瀾不是知道他智力有幾個百分點,會覺得挺養眼。 池硯心想,如果我走一個日字,我的人設算完全崩掉了吧? 傅奕瀾突然從他指尖攫走這枚棋子,因為身高要高出池硯半頭,所以手指也要比池硯更修長,骨節更明顯,執棋和池硯的婉約派不同,顯得蒼勁有力。 傅奕瀾麻溜地落下子,挨了爺爺爸爸錯落的罵聲。 怎么可以隨便搶小硯的棋?禮貌去哪了? 總喜歡搶小硯的風頭!胸襟很狹隘! 池硯淡然道:不要緊,阿瀾這一步比我想得好,我應該感謝他。 傅爺爺寵愛之意溢于言表,傅爸爸接替傅爺爺的喜愛,近水樓臺,親昵地拍拍池硯的肩膀。 不愧是小硯,我們奕瀾應該和你多學習。 傅奕瀾語氣很誠懇:嗯,多學習。 只有池硯聽出他話里有話,又在陰陽怪氣。 傅宣和捕捉到一處細節:你叫他阿瀾?呵呵呵,好,小硯在和奕瀾拉近關系呀,好事。 傅爺爺很滿意:奕瀾,小硯對你這樣好,讓你去他公司實習,手把手教你,搶他棋子也不介意,你也應該改口了,我見你只叫小硯大名,有時連名字也不肯叫,很生分,很沒禮貌。 傅宣和:確實,以后你要叫小硯傅宣和摸一摸胡須剃得光潔的下巴,硯哥哥。 媽的,不愧是父子! 傅宣和催促:快叫一聲聽聽,以后要養成習慣。 傅奕瀾不遑多讓,尾音直勾池硯的耳膜:硯哥哥。 池硯麻了。 傅爺爺再落子,四人復聚焦回棋局上,氣氛又焦灼起來,池硯聽到傅奕瀾呼吸有點急促,大概猜到原由,傅奕瀾怕再一次被他智熄。 池硯盯著棋盤,其余三人齊齊盯著池硯手里的棋子。 傅奕瀾忍不住:我替他 傅宣和嚴厲:閉嘴。 沉默。 傅爺爺和傅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才下到第五個棋子,怎么就和決戰勝負的時候一樣緊張了? 池硯突然蹙起眉,眼眶泛紅,咬住了下唇。 傅宣和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緊張他:小硯,怎么了? 池硯搖搖頭,強作鎮定,手指已經發顫:沒事,叔叔。 傅宣和握緊了他的肩頭,語氣強硬起來:不要藏在心里,有心事要告訴我們。 池硯聲音輕輕的,沒有一點添油加醋,顯得格外真誠:我只是想起爺爺在世時教我下棋,我爸也教過我。 池硯的爺爺早沒了,池硯的爹也早沒了。 傅爺爺比池硯反應還大,還要傷感,精神抖擻的雙眸里又有了朦朧的淚花。 不過傅爺爺感覺有一點奇怪,池硯他爺池毅啥時候會下圍棋了?自己改了多年的臟話全是跟池毅學的,這個大老粗居然會下圍棋,還閑情逸致教他孫子,一邊罵臟話一邊教么? 傅宣和:算了算了,奕瀾,你來跟你爺下棋,小硯,我們去餐廳,切水果給你吃。 傅宣和連忙推著池硯遠離傷心之地。 池硯偷偷回過頭,傅奕瀾也瞧著他,還沖他做了一個嘴型 牛逼 系統機械聲應和:【真牛逼】 * 很快人多起來,傅家近親遠親都涌進傅宅,但不喧鬧,大家說話都壓著嗓子,很守規矩。 池硯先占了長桌的位置,就在傅爺爺的主位旁邊,人陸續落座,席位還要一些時間才能坐滿。 池硯的身份人人都很清楚,算得上是傅宣和的養子,傅爺爺的養孫,雖無名分,但比起有血緣的親戚還要受寵,所以傅家族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有的算得上討好了。 傅奕瀾還沒有來,和傅宣和在宅門接待客人,傅爺爺也不知道在哪和誰攀談,等于餐廳里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所以演高貴冷艷算完。 也許是瞧兩位傅董不在,有個尖酸的聲音有膽量冒出來,在和諧的私語聲里顯得格外不和諧:年年放外人登堂入室,這外人應該要很厚的臉皮才行吧,占了傅家這么多年的便宜,也不見反饋我們紅利。 池硯尋聲看去,原來是個模樣萎靡的中年男人,他沒有明明白白對著池硯說這話,臉是對著身旁的老婆的,但是不傻都能聽出來他在酸池硯。 池硯非但不生氣,而且完全表示理解,傅爺爺身邊這個座位,別人搶得頭破血流才搶得到的,他既不姓傅,又不流傅家的血液,什么也不用努力就可以被傅爺爺這樣偏愛,別人會嫉妒是很正常的。 且不說這位,就周圍這些捧他的人,大多也是虛與委蛇。 池硯飲了口茶,不予理會。這個中年一瞧就是炮灰類型,什么話都敢往外說,比程旭菜了一百個邵茗。 果然池硯的弱勢助漲了他的氣焰,越說越來勁,把池硯依靠傅家發跡的那點事一厘一厘地全拉出來講,津津有味。 有個貴婦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倚在池硯輪椅旁,假裝夾池硯旁邊的水果,實則在輕言細語地寬慰他:小硯,不要管他,他借傅老爺子的錢投資的項目黃了,你蒸蒸日上,他心里不太平衡,今天是喜事,不要鬧太難看。 池硯嗯了一聲。 中年人說得興起,還博得一些酸批的認同感,洋洋灑灑的,老婆適時拉拉他的胳膊,讓他關住話匣。 氣氛沉默下來,有點僵。 池硯等了小會,瞥見門外有幾個人緩緩走進來,突然開了口:我不欠你的,你如果覺得不平衡,可以讓傅爺爺給我逐一打欠條。 中年人沒想到池硯猝不及防回嘴懟他,情緒又涌上來,尖酸的話再來了一遍。 門口的傅爺爺,傅宣和全聽見了。 跟在旁邊的傅奕瀾一下就看出池硯耍的什么陰招,爺爺和父親在門口停腳,他就好整以暇地靠在門邊看戲。 池硯駁了一句就閉嘴,任由中年人陰陽怪氣,他陰郁沉悶的表情讓中年很有成就感,自詡占了口舌的上風。 池硯完全沒聽他逼逼什么,反正這人死定了。 池硯走著神,突然發現紀霄也在,和傅奕瀾站在傅爺爺左右一邊一個,不愧是從小和傅奕瀾爭到大的對頭,這個站位已經有逐鹿的意思了。 紀霄也沒把餐廳里的鬧劇當回事,直勾勾盯著池硯看。 池硯不喜歡他這種眼神,像看獵物一樣,紀霄長相英俊,皮相比傅奕瀾少了幾分精致,但氣質多了幾分煞氣,紀霄的侵略感外露,傅奕瀾是腹黑,深藏不露。 中年還在逼逼,傅爺爺領著傅式天團旁若無人地進來了,也沒有厲聲制止中年說話,但是猛然出現在中年的視野里,中年人的話全部噎了回去,臉色變得煞白。 大家都站起身,池硯腿腳不便,是唯一一個不用為傅老爺子起身的團寵,還被傅爺爺當著眾人噓寒問暖了一遍,池硯明白傅爺爺是寵給別人看的。 中年人臉色更加灰敗,此時才曉得后怕。 傅爺爺沒有提掃興的事,直接切入正題,為新人祝酒,大家都其樂融融地說祝詞,輪到中年時,笑容十分勉強。 池硯暗嘆傅爺爺這個綿里藏針的手段,打的是心理戰,表情越親和,中年人越戰戰兢兢,一頓飯下來半口都沒吃。 中途有好幾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專門來傅宅登門慶祝,池硯聽傅奕瀾給他耳語這些人的身份,池硯驚呆了,沒想到傅爺爺面子有這么大,真是超出他這貧民的想象。 原身為了夏哲星跟傅家作對,池硯都不好評價原身到底是不是比他聰明了,會比他做霸總是真的,但是腦子被驢踢了也是真的。 一手王炸能打得稀爛。 池硯發誓,只要傅爺爺愿意,他可以開口認他當爸爸,和傅爸爸稱兄道弟,讓傅奕瀾做他乖孫,讓可抱的大腿貫穿三代。 家宴告終,滿桌殘羹。 新人先坐車回婚房休息,為了這場婚宴將近三天沒合眼。 其他親朋也紛紛離席,這個時候,傅爺爺突然慢悠悠地喚道:傅山,你留一下。 傅山就是那中年人。 旁人不敢多留,一下散光了。 傅山噤若寒蟬的樣子,池硯爽到了。 傅爺爺看著傅山:這樣,你欠的錢,現在打欠條給我,下月為期限。 傅山大驚,想不到池硯說的話,作用在他身上! 可 傅爺爺打斷:你敗的錢不只這一點,我仁至義盡,你下個月還不上這筆數目,就不要在M城呆了,這里沒有你的位置。 傅山想打親情牌,傅爺爺開口斷了他的后路:你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孩,我幫你管著,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