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1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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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心里七上八下想了一會兒,正準備出門去看看的時候,黃文一群人又大聲嚷嚷著回來了。 院里很多婦女不怕這個大嗓門的廠長,直接上去就問:“后山咋了廠長?” “發生啥事啊黃叔?” 黃文粗著嗓子,冷哼道:“哼!你們當得好家長!趙建國的爹媽在哪兒,給老子滾出來!” 剛才還嬉皮笑臉得意洋洋的老趙媳婦,瞬間戰戰兢兢,扶著身邊人小聲的不知道是安慰自家還是說服別人:“我家建國肯定沒干壞事兒,他是多乖個孩子吶?” 身邊誰也不敢接茬。畢竟趙建國的熊,這家屬院里誰不知道啊,就是老趙自家也是知道的,狠起來用皮帶抽,用鋼筋打,這世上也就只有孩子媽還覺著她的孩子是個好孩子。 “即使,即使真做了錯事那也不是他有意的,一定是那些壞孩子教唆的,對不對?” 這下,大家更不敢接茬了,她啥意思?莫非在座的有壞孩子帶壞他?可要說壞,這院里能有趙建國壞嗎?班不上,偷雞摸狗拔蒜苗,每天他們家門口的啤酒瓶不會少于五個,這不就是跟狐朋狗友瞎混嘛? 老趙戰戰兢兢出去,黃文一把揪住他衣領,“你家那狗崽子闖大禍了?!闭f著背著手大跨步又走了。 不過他一直是這副模樣,安然也習慣了他隨時一副張飛樣,要是哪天溫和下來大家伙心里還沒底呢。其他人忙著找孩子,看見自家孩子好端端找著那就放心了,只有安然還在往門口張望,不知道自家兒子怎么樣了,以及蕭若玲怎么樣了。 是的,蕭若玲。 包文籃的計劃就是讓蕭若玲假扮麗娟,因為她是跆拳道黑帶四段,一般小流氓別想占她便宜,要真有危險的話她也跑得快。當時安然把小流氓們打麗娟主意的事一說,蕭若玲就氣得想去跟他們拼命,對于這個計劃十分配合。 其實計劃也很簡單,讓蕭若玲趁著天黑穿著麗娟的衣服,假裝被張建國引誘進山,小流氓們欺負人肯定想趁天黑每人看得見的時候,別人看不見他們作惡,他們自然也看不清到底是不是麗娟,正要伸出咸豬手的時候被早就埋伏好的公安一網打盡。 自從農村包產到戶后,村里就多了很多無業游民,都三三兩兩往城里跑,而作為遠近聞名的軍工大廠,603就是他們最喜歡來的地方。當然,這兩年社會治安rou眼可見的大不如前,嚴厲安工作壓力也很大,正愁抓不到典型呢,這幾個王八羔子送上門來就是業績啊。 到時候蕭若玲和包文籃再伺機離開,功成身退就行。 只不過,計劃很完美,就是不知道實施得怎么樣,安然心急如焚。 忽然,漆黑的廠門口,忽然打著電筒走過來倆人,不正是戴著黑斗篷,穿著麗娟衣服的蕭若玲嗎?她身邊的包文籃高興得齜牙咧嘴,“媽,成了!” “噓……”安然把他們拉回屋里,倆人就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相容起來,大致跟計劃的差不多,公安出現把一窩小流氓打個措手不及,大部分人是嚇傻了的,聽說上頭準備嚴打,狠狠地抓一批典型,搞不好要重判。出意外的是,有人一害怕,心一橫,就從腰里掏出一把老來福手槍,對著公安就是一槍。 “?。磕怯泄彩軅??傷得重嗎?你嚴伯伯沒事吧?” “沒事兒,那小流氓槍法差勁得很,虛晃出去打在樹上,沒傷著人,但可把嚴伯伯氣得夠嗆,說這種手槍已經是淘汰的款式,他來路肯定有問題,要好好查呢,說不定能釣到大魚。”包文籃躍躍欲試地說著,興奮得手舞足蹈,“媽你說我這次是不是又立大功啦?” 安然這才松口氣,沒人受傷就好,“別想立不立功,咱低調點成不?”萬一趙家人記恨這不是留下禍端嗎? 安然一貫奉行的就是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做好人好事,無論干啥盡量把自己撇干凈,將自己藏在暗處,這樣即使事情沒成也還有回環余地,事情要成了也不至于做被槍打的出頭鳥。 蕭若玲卻有點遺憾,看著自己保養不錯的手,“公安要晚一點動手就好了,我能讓他們嘗嘗我的拳腳,也不是蓋的?!?/br> 安然:“……”jiejie您幾歲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這家伙倒是真不錯,對麗娟也是沒話說的,要是一般人還真不愿蹚這渾水,她愿意以身飼虎,親自去做誘餌,安然也是佩服她的。 正想說讓她快回去休息吧,過幾天他們還得回陽城過年呢,樓底下就傳來車聲,黑花在四樓“汪汪”叫著搖著尾巴往樓梯沖,安然伸頭一看,嘿,接丈母娘的女婿回來了。 宋致遠的車上不僅坐了兩個老人一個閨女,還坐著石萬磊,他好容易提前調休,搭順風車來接妻女了,蕭若玲頓時笑得一朵花似的,搖著腰肢就下樓了。 小野是睡眼惺忪被爸爸抱回家的,“路上睡著了,你看咱媽怎么安排,我洗個臉去?!?/br> 半年沒見的包淑英,精神很好,面色紅潤,眼神明亮,打量著房子說:“小野還說是小房子,我看也不小啊,夠住就行,已經很好了。” 安然笑著說小野這丫頭就是跟她爸爸學的,把小野的房間讓給老兩口,床鋪已經換好了,都是洗干凈的,還散發著肥皂香氣。包文籃是小伙子,自己睡一間,小野自然是就跟爸爸mama睡一個屋了。 不過,因為七歲半也不小了,安然給她換的睡衣睡褲,又讓宋致遠必須穿長袖的睡衣睡褲,也就是現在沒條件得將就,睡沙發他又長手長腳伸不開。 倒是宋致遠想了想,“我去跟她哥哥睡,你晚上給她蓋好被子。”抱著自己的枕頭就過去了。 小野已經睡成了小豬,哪里知道是跟誰睡,反正半夜就是哪里暖和往哪里拱,拱幾下還要聞一聞,摸一摸,吧唧吧唧嘴,“mama?!?/br>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還睡著呢,門就被人砸得砰砰響,安然披著宋致遠一件軍大衣去開門,心里把砸門的家伙罵個半死,王八蛋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結果門口的居然是黃文廠長。 “小安你們還沒起嗎?包文籃呢?” 安然心說這黃廠長也真是,這么冷,又是寒假,外頭還下著雪呢,就讓孩子睡個懶覺怎么了? “咱們院里的孩子跟村里那些小流氓昨晚準備對女同志耍流氓呢,被公安逮個正著,你猜怎么著?就是你家……”話未說完安然就把他拉進屋,板著臉說:“廠長您能不能咱們求您個事,包文籃還是未成年孩子,有些事還是要保密的,就是未成年犯了法上法庭,案情細節也是不能向社會披露的,因為這有可能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br> 黃文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他還真沒想這么多,他就是單純的熱心腸,公安里有熟人,說是包文籃幫的忙,他這不就來夸夸這孩子嘛。 他摸了摸鼻子,很虛心的說:“對不住,是我欠考量了,我保證這廠里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了,還對你兒子造成困擾,你直管來找我?!?/br> “這可是你說的廠長大人。” 黃文把胸脯拍得震天響,“放心吧!我今兒來是來收你兒子做徒弟的,他不是一直磨著我要學黃家拳嗎,我今兒就破例收他為徒?!?/br> 安然一頭霧水,什么什么拳,她只知道詠春拳。 “媽你就不知道了吧,黃家拳以前的名聲可不比詠春拳小,這幾年是沒了傳人,我以后可就是嫡嫡親的黃家拳第十五代傳人了,對不對師父?”包文籃只穿著個大短褲,站臥室門口凍得瑟瑟發抖。 不過,安然懷疑,他發抖并不全是冷,還有可能是激動,夙愿得償的激動。 黃文嗤笑一聲:“瞧你那弱雞樣,穿上衣服走,師父帶你打拳去。” 安然:“……”我的兒子的發展,好像也要脫離“掌控”了喂! 第96章 三更合一 1980年的春節對宋所長一家來說, 是在書城市過的第一個春節,同時也是女主人最開心的一個春節。 因為,省工業廳趕在春節前兩天公布了面試成績, 安然以面試第一名的優異成績進入試崗環節。 這一次的選拔對安然比較有利的一點就是, 各個環節的分數是獨立的, 筆試的分數意義在于選拔一批能進面的人,而不會累計來算總分, 從而按總分排名……所以,安然才能“力挽狂瀾”拿到第一名。 第一名意味著她有更多的選擇權,有更高的優先級,雖然現在還不分崗位, 但安然自己能選擇做什么, 這對于喜歡號令他人的她來說, 就是爽! 女主人心情好,年也過得格外熱鬧, 格外輕松, 好菜好rou從臘月二十八當天一直不間斷吃到初六, 孩子們胖了一圈。 雖然以前安然也從沒在吃的上虧待過他們,可這一次不一樣啊, 那羊rou都是幾十斤的買,滿滿一盆擱那兒,炒的燉的烤的風干的, 換著法的吃。牛rou豬rou雞鴨rou也是一樣的, 就連黑花也吃胖了一圈,以前還很矯健的狗腰忽然就變得圓滾滾起來,要不是知道它的性別,還以為懷孕了呢! 初六的晚上, 天還沒黑,安然家晚飯就上桌了。因為明天開始就要去工業廳報道,必須要早早的睡個美容覺,白天送走了老兩口,晚飯她就只想把剩菜回個鍋就吃。 “mama。”小野屁顛屁顛跑過來。 “嗯?!笔植煌?。 “mama?!?/br> “有話就說?!?/br> 小野摳著手指頭,感覺會被mama批評,又跑了。 安然知道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是一定要逼著她說,反正等她想說的時候自然會來說的。 她曾無數次想過,自己這種“放養”是不是太放了?可上輩子假閨女跟她吵架的時候就曾說過,最討厭她這種老媽子式的什么都要問都要管,管天管地管拉屎放屁,讓她一點自由、一點被尊重的感覺也沒有。 這一次,她不能再走老路,孩子想說就說,不說也無所謂,只要大面上她看著,不會出原則性錯誤就行。 晚上,宋致遠準備趁著妻子開始新工作之前,再享受一把極致快樂,結果在抽屜里找了半天也沒找著一個小雨傘,“前天不是還剩兩盒嗎?” 安然也翻爬起來,“不見了嗎?不可能啊,我昨天中午還看見的?!?/br> 宋致遠一面找,一面心急如焚,這種事是能等的嗎?“莫非是被人偷了?” “誰家進賊不偷別的專偷保險套啊?!卑踩话姿谎邸?/br> 兩口子都以為是自己記錯了,翻箱倒柜找了大晚上,還是沒找著,放棄吧。雖然按例假推算這兩天是安全期,可倆人都不敢冒險,說好不生了就是不生了,萬一要是再搞出個什么來,就是自己把自己陷入兩難境地,也是對小野言而無信。 家屬院里有人總問她,你mama還生弟弟嗎?你mama生個弟弟你咋辦? 她都是抬頭挺胸回答:我爸爸mama只生我一個,也只愛我一個! 小孩子也是會有攀比心,也會秀優越感的,安文野這個年紀,身邊的同學誰家都有兄弟姐妹,作為唯一的獨生子女她隨時走的都是六親不認的步伐,因為她打心眼里知道,爸爸mama就只愛她一個人。倒不是說獨生子女就是比人優越,而是在孩子心里,她享受到了一種被父母全身心無保留寵愛的安全感。 當然,這也只是安然和宋致遠的推測,說不定閨女已經脫離這種低級樂趣了呢?畢竟,他倆都是因為家里還有別的兄弟姐妹而沒有享受過這種全身心無保留寵愛的人。 第二天一早,安然穿上一身方便活動的解放裝和黑面白底布鞋就往工業廳報道去了,不出意外還遇到了孔南風,他也是進入試崗名額的。 這次進入試崗名額的一共12人,到最后領導班子只留4人,被淘汰的8人要么去生產車間或者各個管理部門,要愿意回原單位也行。除了她和孔南風,剩下的年紀都比他們大點,但也還屬于青年人,只不過安然發現,只有她一個女同志。 大家剛坐定一會兒,就進來一個瘦巴巴的老頭兒,臉上的皮膚核桃皮似的,安然看見他第一反應就覺著像某個人,果然一開口,行事作風,說話風格都是同一類的果斷、決絕、強勢——這不就是陽城市拖拉機廠的獨臂書記的雙胞胎嗎? 不過,這位老書記不姓柳,而是姓羅。 羅書記是省里委派給紡織廠的黨組書記,解放前是一名立過不少功的通訊兵,解放石蘭時也是叫得上名字的革命干將,這么多年先后在商業局、農業局、工業局工作過,可以說工作經驗相當豐富,相當于是給這個新廠子請來的鎮山石,看著這群年輕人的。 大家對他都十分敬重。 羅書記一雙犀利老辣的眼睛在所有年輕人身上掃了一遍,依次叫出名字,倒是很讓人意外??磥磉@位頂頭上司是看過他們資料,對他們有一定了解的。 只不過他的眼神實在是太犀利了,仿佛在看里面有沒有漢jian間諜一樣的審視,包括安然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與之對視。這種“兇”跟黃文廠長不一樣,那是個紙老虎,雖然兇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內心的善良和柔軟,這位羅書記就不一樣,他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太兇了,怕他在場年輕人們不自在,很自覺的出去了,說讓大家先好好交流一下。 “聽說這次是嚴格按照面試分數來排的,有倆女同志筆試分數很高,但面試……現在都不服呢。”說話的叫王先進,是里頭年紀最大的男同志,已經四十了,以前是書城市教育局一名干部。 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要介紹一下個人履歷,安然知道他們的,他們自然也會知道安然的。 安然像是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一樣,“哦?還有這種事?!币馑际遣徊⒉桓信d趣你可別來煩我了。 “可不是?唉小安,你說你筆試倒數,居然能面試第一,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安然心內翻白眼,臉上還無所謂的笑著,“再好也沒王同志好啊,四十歲了還能考上,要我是王同志我就一輩子科員干到老咯。” 王先進一口老血梗在嗓子眼,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同志說話居然如此尖酸刻薄,不是省油燈啊。 不過,他自詡是里頭年紀最大閱歷最豐富的,很是有多管閑事的潛質,見安然不搭理他,他又轉頭跟別人說:“這還沒來的是誰啊?咱們都準備好,就等著他了?!?/br> 試崗12人,可剛才點名的時候只有11人,工業廳領導說還有一人因家中有事需要耽擱一會兒,麻煩大家等一下。其實大家都才第一次正式接觸,誰也不會把情緒表現出來,王先進見沒人接自己抱怨的話,只能訕訕閉嘴。 安然和孔南風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反正第一天報道,廠房還沒開始建設,去了也沒用,無非就是逛逛荒郊野外。等一下又有何妨呢? 這一批人里,除了王先進以外,另外兩人也很有特色,一個是叫錢文韜的男同志,個子很瘦小,皮膚白白凈凈好像連胡子都還沒開始長,其實已經三十六了,非常顯稚嫩,任何人看過去跟他對視,他都是未語先笑。 另外一個叫楊靖的則恰恰相反,看著是皮膚黑黑,滿臉皺紋的中年男人,少說也是四十歲的樣子,其實卻只是三十出頭,跟孔南風差不多。他是最早一批去北大荒的知青,在農村經年累月風吹日曬,皮膚老化得快。這也是個愛笑的,只不過他的笑是比較小心翼翼那種,仿佛對面的誰都能是他領導那種,說話也很謙虛,總是微微彎著腰,垂手聽訓的模樣。 安然其實對楊靖和錢文韜都比較有好感,大家都會客氣的笑笑,點個頭,然后聊考試怎么答的,聊考官什么反應,以及筆試怎么樣,安然可不敢說自己是通過面試力挽狂瀾的,只聽不說話,不能再拉仇恨了。 楊靖是是真的很謙卑,謙卑到什么程度呢?大家伙聊天的兩個小時里,他就挨個給大家倒了三輪水,其中王先進的茶缸灑了一點點水出來,他忙掏出自己手帕給他擦。 但要說他溜須拍馬吧,他又不愛說話,別人說啥他都很認真很謙虛的聽,別人問到他意見他反而局促得像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安然心說,這也是個奇人啊。 其中還有一個特別能言善道的,幾乎可以用出口成章、學富五車來形容,人那嘴巴一張開就是成段成篇的《語錄》,是安然兩輩子見過最會背語錄的人,沒有之一,就是小海燕的“語錄書記”也沒他背得長啊。 而且,這人不僅能背語錄,還能背名著,背詩詞,從詩經離sao到主席的所有詩詞,甚至連紅樓夢里的都能隨口就來……關鍵吧,安然最佩服的是,他的背誦不是單純的毫無感情的小學生背書,他是富有感情的、見縫插針的,一點也不生硬的引經據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