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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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的,嚴厲安跟他們接觸這么久,從來對接的都是安然和安文野,對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宋大工程師還一個照面都沒打過,他確實有點好奇小野爸爸到底長啥樣,“好啊,小斐先在這兒玩著,我就過去處理點事,下了班帶著他奶和文靜過來。” 安然很想把好消息告訴同樣牽掛的孩子爸,可人宋大工程師本來已經放假的人,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不到飯點不回家。家里要來人,她得去買點菜,順帶也跟陳叔說一聲,讓他下了班就過來。 這幾天采買年貨的人多,這個點菜市場也不剩多少東西了,安然只買到點洋柿子和蓮藕。rou聯廠的攤位已經收攤了,她只能去副食品商店,后門還有倆賣雞鴨鵝的,不過她去得晚,只剩一只家養兔子和一只大公雞。 “同志要兔子嗎?rou兔子,只要六塊錢。” 安然摸了摸,確實是rou乎乎圓溜溜的,拎起來比家里的白白還重,做麻辣土丁,老媽兔頭能讓人香掉舌頭。 但她還是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因為白白是安文野的好朋友,要是讓她知道全家人吃了她好朋友的同類,不知道得多傷心。 “公雞多錢?” “九塊。” 安然咋舌,果真是快過年了,物價上漲得這么厲害,明明公雞就跟兔子一樣重,身上rou還沒兔子嫩,居然貴了將近一倍。 可她轉了一圈,沒發現有更好的選擇,只能咬牙買下,去找陳叔的時候順便跟藥房里買了點黨參枸杞,回家把藥材塞肚子里,一整只燉上。 她洗洗切切的時候,嚴斐和小貓蛋就在煤爐子旁蹲著,一會兒問“熟了嗎mama”,一會兒捏著鼻子假模假樣說反話“好臭臭”,一會兒又幫她通通火,扇一扇。 外頭冰天雪地,廚房里暖洋洋的,各種食物的香味交融,就連黑花也搖著尾巴守在雞湯旁,眼睛一眨不眨的跟著女主人移動,仿佛在觀察她要去哪里,它會不會有偷吃的機會。 雞雜用芹菜和泡椒爆炒,雞rou煮得軟爛利骨后手撕成小塊,一半放鍋里繼續熬湯,一半用辣椒油蔥姜蒜和白芝麻拌均勻,就是一盆家常版的手撕雞啦。 小貓蛋和嚴斐,早就抱著小碗碗,一面辣得吸著嘴,一面吃得停不下來。守了倆小時的黑花,也得到幾根剔得干干凈凈的雞骨頭,“卡擦卡擦”嚼吧起來。 “喲,真熱鬧。”高美蘭和胡文靜風風火火進來,“你們仨這就吃上啦?”算上黑花。 “嗯吶!” 嚴斐忙里偷閑:“好吃。” “來,我嘗嘗。”胡文靜洗手,直接用手指捻起一塊,“嗚嗚好吃……小安你這做的啥,真好吃,是雞rou嗎?趕明兒我把雞送來,你幫我們做一盆怎么樣?” 安然當然沒意見,石蘭人都愛吃辣,小到兩三歲的孩子,上至八九十歲的老頭老太,那都是無辣不歡。不過,宋致遠是地道的海城人口味,清淡,喜甜,她還煮了一半清湯的,再加點嫩嫩的菠菜和茴香苗,就成了個簡約版的雞湯火鍋。 高美蘭本來清心寡欲的,可被兒媳婦拽著看了宋家的新房子,心里也有點意動。 他們其實還有一塊宅基地,是早逝的老頭留下的,上頭半截土房子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這么多年下來也不用怎么拆,隨便一推就倒,再在宅基地上頭蓋棟房子,不也能住得寬敞明亮還干凈? 有了想法,吃飯的時候婆媳倆就一直打聽蓋房子的事兒,譬如他們花了多長時間多少錢,請了哪兒的工人,哪個部分用的是什么材料,安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沒猜錯的話,嚴家應該不缺這幾千塊錢。不說他們家三口人領工資,就是嚴斐爺爺的撫恤金也不少,畢竟老爺子是抗m援c時犧牲的旅長級別軍官,解放前也是多年的老地下黨。 這筆錢,老爺子當年家書里說要是犧牲了,有撫恤金就留給兒子嚴厲安結婚,可嚴厲安是個有骨氣的血性男兒,堅決不肯花父親的撫恤金,說要留著給母親養老,可高美蘭也不愿花丈夫的身后錢,都說那就留著給嚴斐吧。 更別說胡文靜娘家條件也很好,只有一個哥哥跟她,父母又開明,家產都是對半分的。 所以,人這是強強聯合,不缺錢。不像她跟宋致遠,窮窮聯合只能勒緊褲腰帶的省。 “爸爸,我爸爸回來啦!”小貓蛋跑過去,一把抱住宋致遠的大腿……嗯,膝蓋,現在只能夠著膝蓋。 宋致遠沒想到家里有這么多人,安然怕他不知道怎么應對,趕緊挨個給他介紹,大家都笑著爭著搶著跟這位市里大紅人握手。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他的厲害之處,可在座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啊。 尤其高美蘭,雙手緊緊握住他的,難得的激動道:“宋工,終于見面了。” “老太太”神情冷靜自持,可熟悉的人卻知道,她的語調十分激動。 “你好。”宋致遠就冷靜多了,甚至說內心和比表面更毫無波瀾。 安然心說:木頭啊,你可知道你現在握的是未來女省長的手?這雙手以后可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 當然,要論對祖國的貢獻,在座的各位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她何其有幸,能同時遇見這么多時代浪潮的推動者?反正,她知道沒自個兒說話的份,就好好做飯吧。 孩子吃了辣的就要喝水,水一喝多吧,又得噓噓,小貓蛋還特別有主人翁意識:“meimei我帶你去吧,我家噓噓你找不到喲。” 反正就在一樓,大人們也不以為然。可從衛生間回來后,小貓蛋的神色……怎么說呢,很糾結,很難過,很緊張? 安然一開始也沒發現,她端菜上桌的時候小丫頭就一直尾隨著她,她端一盤她跟一趟,嚴斐叫她她也不去玩了,mama好容易擺好桌子坐下,她立馬就扒mama腿上。 宋致遠拿出她平時用的高腳小板凳,誰知她看也不看,就軟軟的窩mama懷里,喂她rou也不吃了,心事重重啊。 大人們都奇了個怪,“小野這是怎么啦?小斐你欺負jiejie了嗎?” 嚴斐搖頭,他也不知道啊,噓個噓,jiejie就不開心了。 安然趕緊招呼一聲,自己也顧不上吃,摟著小貓蛋,揉了揉她的后腦勺,又捋了捋后背,柔聲問:“怎么,mama的小貓蛋這是不開心啦?” 小貓蛋也是足夠個(霸)性(道),全世界只允許mama叫她小貓蛋,其他人都必須叫小野。這不,熟悉的一聲“小貓蛋”,她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mama懷里嗚嗚嗚哭起來。 孩子一哭,所有人都趕來安慰,問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還是誰欺負她了,可問得越多她越難過,到最后都快哭得喘不過氣了。 高美蘭“噓”一聲,讓大家都別說話。果然,小貓蛋的哭聲就慢慢小了,情緒也平復了,安然這才輕拍著問:“告訴mama,小貓蛋為什么哭鼻子,好不好?” 孩子唯一一次爆哭還是半歲不到的時候,整整兩年前了。 小貓蛋閉著眼睛,拱在mama脖子里,甕聲甕氣說:“我,我沒有meimei的小,小牛牛……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要……要死了鴨,mama?” 她之所以把“生病”跟“要死了”劃等號,是因為前幾天臘月頭子上,大院里有個老太太,剛開始家里人都只以為是生病,肚子脹,吃不下東西,結果拖了大半月不愿看,后來是她兒子給背到醫院的,一查就是胃癌晚期,沒幾天人就沒了。 事情一傳開,反倒是小貓蛋這樣半懂半不懂的孩子被嚇壞了。 “嗯?”安然一臉懵,她好像聽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你沒生病,一點病也沒有,健康著呢。” 小貓蛋松口氣,那她就不會死了,mama不會騙她。 可下一秒,她又急了,擦擦眼淚,指著嚴斐的褲子說:“那,那mama,我的小牛牛呢?是不是忘……忘在你肚子里啦?” 可憐的小丫頭,她只知道mama說男孩女孩不一樣,可她只會從表面區分,頭發長的漂亮的是女孩,頭發短的是男孩,哪里知道本質區別啊。再加上平時宋致遠和鐵蛋在家都很注意,上廁所洗澡都是關著門的,大院里男孩子都比她們大,知道廉恥了,她還真沒見過真實的那啥。 剛才去噓噓,她蹲著噓完,半天不見“meimei”動靜,回頭一看才發現“meimei”居然是站!著!噓!的! 伸頭過去一看,就傻眼了。 她將一輩子記得今天的對話,她問“meimei”這是啥,“meimei”一臉奇怪而驕傲的告訴她:“當然是小牛牛呀,jiejie你沒有嗎?你的小牛牛呢?” 心里還暗暗鄙視,jiejie真是笨死啦,他都跟著爸爸站著噓啦,她還要蹲著噓……安然猜得沒錯,胡文靜對兒子的性教育就只有一句話——“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于是,一個有,一個沒有,這不就不舒服了嗎? 才有找mama要小牛牛的一幕,大人們肚皮都快笑破了,對她又親又抱,小傻妞你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沒有小牛牛的呀! 嗯,現在的安文野和嚴斐不知道,等他們懂事后這將成為伴隨他們終生的黑歷史和社死名場面。 第54章 三更合一 有驚無險鬧了一出, 小貓蛋在確定所有女孩子都沒有小牛牛后,終于心滿意足的抱著大雞腿啃了。不過,她也真正意識到嚴斐不是meimei, 而是弟弟啦, 看他就沒了以前的那種“我跟你一伙”的親切感, 好像性別拉遠了他們的距離。 胡文靜除了說自家兒子是“二傻子”還能說啥,好好的他不懂就別亂說, 還把小野嚇哭,但愿這小子二十年后想起來今天的“豪言壯語”不要后悔。 高美蘭一直對她對小斐的教育持有不同意見,尤其是對自己解釋不了的事都拿同一句話搪塞,她有心想說兩句吧,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又不好不給兒媳面子, 最終只是欲言又止。 安然大概能明白,這位女強人, 在工作上雷厲風行, 可在家庭關系的處理上, 并不是那么得心應手。好在胡文靜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婆媳倆鬧兩句不愉快很快就能忘記, 下次還不是嬉皮笑臉“媽”長“媽”短? 這大概就是最舒服的婆媳關系吧,各有各的事業和社交,各自能保留對家庭和對方的意見, 但又能愉快的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 共同養育嚴斐這根獨苗苗。 *** 送走客人們,安然整個人舒服的咸魚癱在沙發上。心頭大患消除,晚飯氛圍很好,宋致遠的工作也比預期順利, 兩個人就這么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那意思。 宋致遠趕緊掏出準備好的三個保險套塞枕頭底下,又給了鐵蛋一塊錢,讓他帶meimei出去玩兒,想吃啥買啥,最好天黑以后再回家。兩小只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出手如此闊綽,倒是樂得屁顛屁顛的,一個說要買餅干,一個說要買幾個紅色的氫氣球,叫著嚷著就跑出去了。 安然也覺著,既然倆人都在往比上輩子更好的方向發展,大家都是熟男熟女,沒必要把性避如蛇蝎,那就試試唄。于是把鍋碗瓢盆洗刷好,也去浴室里洗了個澡和頭發,還換上搬家前就做好的吊帶睡衣。 這年代她能買到的最好的布就是的確良,白色的,做成一條簡單寬松的連衣裙,因為做套裙剩下的不多,長度只能勉強到腿根下一點點,兩個細細的帶子吊著。她身上的皮膚常年不見天日,比臉和脖子白多了,幾乎快跟衣服融為一體。 年輕的身體真的是哪兒哪兒都漂亮,雖然上輩子她也很愛惜自己身體,在保養上花了不少金錢和精力,但金錢堆砌出來的四十歲跟天然的二十二歲,那區別也是很大的。 就這么一穿,不施粉黛,也是非常漂亮的。 安然在浴室里臭美半天,宋致遠等不及,早在外頭洗漱間里沖了個戰斗澡,先把大門關好,再給臥室窗簾拉上,燈一開,就等著他的妻子上樓來。 他一直知道妻子漂亮,但對于漂亮到什么程度沒概念,可當她真的披散著頭發,穿著吊帶裙,貨真價實的站在他身邊的時候,宋致遠還是傻眼了。 “你傻愣著干啥,快起開,可冷死我了。”本來想浪一把的,結果忘了現在天寒地凍,一出浴室就給她冷得抖抖索索,手臂和腿上全是雞皮疙瘩。 鉆進被窩里,她才舒服些,這一舒服她就不想動了,感覺啥也不干就這么暖融融睡一覺其實也不錯?可宋致遠不這么想啊,他一個欺身過來,安然只感覺被一塊通紅的火炭壓著…… …… 大概三分鐘不到吧?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兩個人大汗淋漓,好不尷尬。 安然是痛的,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他的技術很爛,但也沒想到居然爛到這樣的程度:簡直就是,仿佛一個莽撞青年開著悍馬四處亂撞。 人是好人,工具也是好工具,就是完全不懂駕駛啊!白浪費了那么好的“工具”。 不過,顯然宋致遠比她還尷尬,常年不見天日的臉很白,現在卻紅成了番茄,還有熱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眼神略帶迷茫,他在懷疑人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戰績。 本來,安然是有點惱火的,不是因為時間短,而是痛,全是他稀爛技術給她帶來的痛苦,可看他一副懷疑人生的樣子,又覺著好笑。據她所知,長時間不“運動”的話,忽然運動,首戰都是很不理想的,如果首戰就能long time的話,她還得懷疑他是不是偷偷背著她干啥了。 不過,他雖然尷尬,但至少是發現妻子一直皺著眉頭的,“你不舒服嗎?”他咳了一聲,“我說的是身體。” “嗯,有點痛。” “對不起,是我粗魯了。”他還有點自覺,還算會說句人話,安然正想給他加一分,然而下一秒就想把他踢下床。 “你緩會兒,我還能再來兩次。” 安然:“……” 就看他現在的體力,想要調教他,安然覺著自己還是差點,得加強運動,增強體質才行。“別來,我得休息幾天。” “幾天?” “看情況。”她感覺確實有點不舒服,得緩幾天才行,緩過來還得看有沒有心情,還得看他在不在家,倆人時間能不能湊上,以及孩子在不在。 如果小貓蛋睡在他們身邊,倆人其實都有心理障礙。所以這事還得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不是他想啥時候運動就能運動的。 不過,下一秒,安然就伸手:“拿來。” 宋致遠神色一緊,跟自己偷吃蘋果的女鵝一樣,眼神飄忽,顧左右而言他:“拿什么。” “當然是錢。” 哼,居然能有一塊錢打發孩子,手里指不定還有多少呢,看來這家伙不老實啊,以前說他不碰錢,全給她,這才兩年說過的話就當放屁了。要不是剛才她自個兒也意亂情迷,安然早對他嚴刑逼供了,甚至她都想好床上的“滿清十大酷刑”了,結果他自個兒繳械投降太早,便宜他了。 宋大工程師是這家里最不會說謊的人,比他閨女還不會,只能擰著眉把他給獨臂書記設計三位一體拖拉機的事說了,但具體要干啥他沒說,房平西說要給家屬驚喜。 安然一聽還樂了,看不出來啊,知識就是力量和財富,這家伙平時一聲不吭,真正搞錢也不差啊,她現在手里的存款全是他貢獻出來的。對于這種有自覺想要給妻女改善生活條件的行為,她歷來都是鼓勵,贊揚,“行吧,明天咱們扯點布,一家四口每人做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