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錯換人生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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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宋致遠比她還怕麻煩,舉雙手贊成。 這年代的陽城市還不興發喜帖,都是路上遇見告訴一聲,他們搬家了,何時何地來吃酒就行,有些不容易遇到的,則是上門告知,譬如胡文靜家。 安然很感激他們一直以來對她的幫助,帶著等不及回家路上就要換一身嶄新的小貓蛋,這就來到公安局家屬區。 趕巧了,今兒嚴老太太,哦不,高美蘭也在家,她還是那副一絲不茍的模樣,見面啥話也不說,直接握住安然的手,重重地握了握。 一切盡在不言中。 作為母親,安然啥也沒說,回握她的手,“嬸子后天要沒事的話,去我們家坐坐?我們準備搬家了,下午六點一家子都來啊,在陽城飯店。” “哎喲,那敢情好,我還以為你們已經搬了沒跟我們說呢。”高美蘭難得笑了笑,又指著胡文靜說,“文靜還說哪天去你們家新房子里看看呢,她也心癢癢。” 大家都只知道他們蓋新房子,只是還不知道蓋成啥樣,反正地皮夠寬,前后都能有小花園,光這一條就夠所有人羨慕的。畢竟,哪怕是陽三棉小白樓,那也是沒有私人花園的。 別看就那么塊巴掌大的地兒,可有了它,栽點花花草草,景觀立馬提升一個檔次,心情也完全不一樣了,誰不稀罕啊? 胡文靜也有點心動,問了丈夫好幾次,他們單位啥時候給分塊宅基地,分不了地,那重新好好的,寬寬敞敞的分套房子也行啊,這一大家子擠小房子真的太難受了。 高美蘭睡外頭客廳里也不好過,年輕小夫妻,又是經常時間對不上的,好容易回來睡一晚,肯定是……于是,這倒是她第一次贊成兒媳婦的要求,不說搞特殊待遇,哪怕能有兩間房,她也能不這么尷尬啊。 三個女人就著房子的話題,聊得不亦樂乎,小貓蛋就跑過去,摸了摸“meimei”的手,“meimei瘦啦。” 小嚴斐也回握她的小胖手,“嗯嗯”點頭。這幾天沒有錢大媽的恐嚇,他稍微能吃一點點東西了,比起菜市場那次終于長了點rou,不過臉色還是跟鹵雞一個顏色。 小貓蛋摸了摸,從新裙子的兜兜里摸出一顆大白兔:“meimei吃,超甜噠!” 小嚴斐看了一眼,“不要。” 小貓蛋急得口水泡都冒出來了,兩只眼睛鼓得大大的:“快吃鴨,超甜噠,我mama買噠。” 嚴斐看大人沒注意這邊,牽著小貓蛋的手,噠噠噠跑臥室里,翻出滿滿一牛皮紙袋的糖來:除了大白兔外,還有各種水果口味的硬糖,甚至連巧克力也有。 那簡直就是小貓崽崽掉進了漁場,幸福的海洋啊,小貓蛋“哇哦”一聲,“mama好多糖糖,mama!” 三個大人進來一看,也笑了。 門口的胡文靜婆媳倆,是又好笑又羨慕,還又心酸:明明只差一天的孩子,一個活潑開朗啥都吃都會說,一個悶沉沉的小鵪鶉似的,要知道在壞保姆來之前,小斐可是比貓蛋高很多呢。 但說來說去,還不是怪她們不夠上心?要不是多虧了安然,她們現在還蒙在鼓里,孩子還有沒有命在還不知道呢。第二天她們就帶小嚴斐去醫院看了,嚴重貧血,嚴重營養不良,頭發枯黃打結,有的地方還脫發了。 兩歲還差幾天的孩子,脫發,要不是親眼所見,誰會信呢? 胡文靜直接一整個袋子全給她包起來,“安文野喜歡就拿回去吃吧,我家這個不喜歡吃甜的。”不然她在百貨商店還真不缺這些東西。 安然倒不好意思了,“小斐喜歡吃啥口味?下次阿姨也帶個你喜歡的口味來。” 說起這個,胡文靜的眼睛又紅了,“他啥也不喜歡,每天吃飯就跟上刑一樣,上次本來說要送你家去養幾天,那該死的老千貨千方百計阻撓,也怪我……” 怪她疏忽,快一年了居然沒發現兒子的不對勁。 “那該死的老千貨,只是關她幾個月真是便宜她了,以后要讓我再遇見,我非撕了她不可!” 原來,錢大媽家閨女雖然嫁進了城里,男人有工作,可也只是一普通工人,還要養四個外孫,壓根吃不飽。更別說老家三個兒子,養的十幾個大寶貝孫子才是她的心肝rou。 一農村老太太,以前也沒啥見識,在村里為顆子棗兒都能跟人打頭破血流的,看著主家一家子大干部,吃不完的白面和rou,隨時想吃就能吃的鹵味兒,關鍵一家子對她都不小氣,高美蘭才穿過幾水的,頂好的的確良衣服褲子和皮鞋,看她穿得破破爛爛就送她了。 錢大媽也舍不得穿啊,要么留給閨女,要么拿去黑市賣錢。所以,送了好幾套,她還是穿那些補丁衣服,高美蘭也就知道了,不再送了。 沒有衣服換錢,就沒錢給十幾個寶貝孫子補貼肚皮,她就把主意打到了主家的東西上。反正米面糧油隨便用,一家子心都寬,才不會注意她用了多少,于是她就一次偷個半兩,到二兩,到半斤,后來干脆五斤全給偷回家,反正她把做飯的活兒推給胡文靜,油少了她就賴她。 當然,胡文靜這種幾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性格又大大咧咧的,還真沒注意到。 于是,錢大媽的膽子更大了,她開始把主意打到買菜上。每天買菜錢是管夠的,看著主家小崽子對rou蛋奶愛答不理,有一口沒一口的時候,她就想起自個兒十幾個寶貝孫子在村里卻只能啃苞谷碎,聽見rou眼睛都能流出口水的樣子……她就難過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公平啊,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啊,想吃的做夢都吃不上,吃得起的喂到嘴邊也要吐出來。 就吐出來那口,她也恨不得撿起來揣懷里,回去給孫子們吃。 這種不平衡和對干部家庭的痛恨,讓她心生一毒計:既然主家小崽子不愛吃,那她就讓他徹底不敢吃,反正每天rou蛋奶好東西照買不誤,回去做了他不吃她也沒找兒啊。 剩下的嘛,只要她開個口,艱苦樸素的高美蘭就會同意她帶回家,給她的寶貝孫子們大快朵頤。 不是她不買rou蛋奶,她買了。 不是她不好好喂嚴斐,她追著喂了,追一個小時他也不愿吃一口。 反正她一沒打,二沒罵,她這個保姆還是非常稱職的。要不是安然撞破她故意誤導嚴斐的場面,她作的惡不止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發現。 高美蘭輕咳一聲,打斷兒媳婦的埋怨和狠話:“別說這些了,既然小安來了,那就讓小斐跟她們去玩兩天?晚上讓他爸接回來。”她轉頭問安然,“不知道你們家方便不方便?” 面對著孩子那雙大得離譜的眼睛,誰能拒絕啊?安然的心情跟她們是一樣的,只想讓他多吃兩口飯而已啊。 小貓蛋支楞著耳朵,聽明白了,牽住嚴斐的手:“跟我軸叭,我mamazhuo飯超好吃噠!” 她已經想好了,今天要吃魚魚,她要讓meimei嘗嘗她們家又酸又辣的魚魚鍋,還有嫩嫩的豆芽菜。 安然讓他們先在嚴家玩著,自己跟胡文靜去不遠處的菜市場買菜。女鵝的“指示”她已經收到了,就是兩條大草魚唄,再來一斤老豆腐,兩根大青筍,土豆家里還有。 回到家,包淑英已經把米飯蒸上了,安然將魚片腌上,一面擇菜一面跟她說起小嚴斐的事,聽得包淑英這么好的脾氣都罵人,“這保姆真是壞透了!” “媽,所以知道我為啥跟你說陪伴很重要吧?外頭找的人,千穩妥萬穩妥,那也沒自家人穩妥。”這大院里多少老太太,雖然整天東家常西家短天天跟兒媳婦干架,但對自家孩子那也是真的疼,別人給個棗子都舍不得吃,得含回家給孩子的人啊。 “放心吧,我以后還在你這兒帶孩子,他那邊要沒事我都不過去。” 安然大笑,她媽真是,怎么跟個孩子似的,“你外孫女四五歲就能上幼兒園了,我一個人也能帶得過來,你要想咱們你就過來,平時還是過你們的小日子去。” 老年人也需要感情生活,不見五十年后多少老年人得抑郁癥,孤獨癥的嗎?反正母親這幾年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她只希望她有個幸福的晚年。 沒一會兒,仨孩子聞著香味上樓,洗過手,爭先恐后抱著小碗碗,筷子敲得叮當響。 這哪是孩子,分明是三只小叫花子啊! 安然特意問嚴斐會吃魚嗎,會剔魚刺嗎,小伙子“嗯嗯”點頭,安然先給了他一塊試試,果真很聰明,挑得十分認真。 小貓蛋和鐵蛋倒是不用她cao心,人吃得可熟練了,雙手開工,光他倆就能吃掉一條大魚,安然不買兩條還真不夠吃。等宋致遠回來,發現多了個孩子,隱約覺著好像是見過的,“誰家的?” “我文經(靜)姨姨家噠,meimei喲!”來過好幾次噠,爸爸真是個壞記性。 宋致遠看了看,確實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也就不多說了。可憐的宋大工程師,他連妻子有些什么朋友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妻子跟他叨叨半天的“壞保姆”就是這家,更不知道人家明明是個帥氣的小伙子! 安然和母親對視一眼,嘆氣。 宋大工程師辨別男女的能力跟兩歲的孩子差不多,跟他較真,不被氣死也要被笑死。 小嚴斐在家真是餓得狠了,因為覺著魚沒營養,不如rou蛋奶實在,以前錢大媽倒是沒用魚恐嚇過他,所以現在吃他心里沒有先入為主的錯誤印象,吃得可香啦,連著煮得軟爛的萵筍,吃了滿滿兩小碗。 當然,安然還得給他盛點飯,看著也吃了不少,雖然趕不上小貓蛋,但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努力的在吃了。 天剛黑,嚴厲安就來接孩子了,見兒子抱著個梨子在啃,奇了個怪,在家啥都不吃的啊,“好吃嗎?” “好吃,甜。” 反正跟“jiejie”一起,吃啥他都覺著好吃。看來,母親和妻子的主意確實不錯,多讓他跟同齡孩子接觸,讓他跟著別的孩子學習好的生活習慣,飲食習慣,不錯。 “你家愛人呢,還沒下班嗎?”嚴厲安環顧一周,沒看見宋致遠。 “下班啦,又上班啦。”小貓蛋插嘴說,她還分不清“加班”和“上班”,總覺著爸爸只要是去實驗室,那就是上班,卻哪里知道那是研究百馬力拖拉機,準備給她再謀福利的加班呢。 “工作挺忙啊,小安你們做家屬的辛苦了。” “文靜也辛苦不是?”安然揶揄。 嚴厲安撓了撓后腦勺,“工作工作,都是為社會主義事業奮斗嘛,就革命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 1974年7月16號,農歷五月二十七,宜移徙。安然一大早準備把收拾好的東西搬新房子去,趙銀花和劉寶英邱雪梅幾個大院女同志就來了,一人背著個背簍,把鍋碗瓢盆被褥這些裝上,二話不說就走。 安然趕緊追上去,“銀花姐沒上班?” 沒記錯的話,她今兒是上早班的啊。 “沒事兒,你一輩子就搬一次家,我請個假沒啥。”趙銀花特意換了身新工裝。 在她意識里,能住上這么好的房子,就是她奮斗的終點了。哪知道安文野家還會換房子,還越換越好呢?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就是,咱們正好看看你們大房子去。”劉寶英笑著,羨慕地說:“咱們啊,這輩子也不知道哪天才能住進那么好的房子,住不起,咱去長長眼,你不介意吧?” “瞧你,說的啥話,以后歡迎你們來玩兒,還跟以前一樣,咱們家大門隨時敞開。”安然完全能理解劉寶英的心情,如果只是換個八九十平的普通房子,那至少差距不會太大,努努力還是能追上,差距太大就會讓人有怎么追也追不上的無力感。 “哎呀行啦,都少說幾句酸話吧,寶英你家男人掙得也不少,聽說你們一家子天天跑外頭收廢鐵?” 劉寶英這下可是笑得合不攏嘴:“也沒多少,就仨小子腿腳勤快,撿到一點,有遇見孩子賣的,給他們幾分冰棍錢。”這不就中間賺差價了嗎? 二分廠車間為了照顧本廠的工人,收廢鐵廢鋼的價格,肯定比外面高。 “喲,寶英你咋這么有頭腦呢?” “就是,咱們普通人哪想得到啊,快說說,掙了多錢?” 劉寶英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話卻還是很“謙虛”:“沒多少沒多少,就掙個辛苦錢,反正咱也不算投機倒把,是廠里紅頭文件特批的,對吧?” 感謝宋致遠提出面向全社會收廢鋼的主意,感謝他設計出高效快捷的廢鋼處理設備,讓廠里效益不斷提高,胡光墉和劉解放這才極力促成總廠下發紅頭文件,把工人上交廢鋼獲得“補貼”合理化,合法化。 大家看她最近多了身的確良的新衣服,都知道其實應該是掙了點錢的,但也不至于眼紅,說說笑笑很快到了安然的新家。 新家就在邱雪梅家鐵皮房子后頭,直線距離五十米,一棟三層高的,外墻貼著灰白色瓷磚的嶄新的小樓房映入眼簾。要說洋氣,是沒小白樓洋氣,畢竟那是西洋建筑。可宋致遠的設計本就偏中式,規規矩矩棱角分明的樓房,門正好對鐵皮房子的背后,每層樓有四扇大大的漂亮的玻璃窗,玻璃窗外還有個陽臺。 單看外觀,就比宿舍樓不知漂亮了多少倍,幾個女人都被美到了。 目前還沒建圍墻,只用木頭籬笆圍了一圈,剛好把房前屋后五十平的小花園圍在里頭。花園里,安然現在只想給一家老小吃飽,也沒閑情栽花種草,全給種成了青菜蘿卜豆角黃瓜和洋柿子。剛完工她就種下去了,現在正好長得郁郁蔥蔥,開起白的,黃的,紫的各種小花兒,看上去賞心悅目。 不止賞心悅目,還把大家伙都惹饞了,“這得省多少菜錢啊!” 大門是鐵質的,安然總覺著木門沒有鐵門保險,她畫了圖紙,請機修車間的小伙子們焊的,有大小兩道鎖,從里能上保險,還做了個貓眼,真的是把她認為比較安全的因素都考慮進去了。 一樓左側第一間是衛生間,外頭洗漱用的,一個廢鋼筋焊的臉盆架子,依次放著臉盆,澡盆,腳盆和洗屁屁的盆子,架子上掛著好幾條干凈毛巾。洗漱間還有門,推開里頭就是沖水蹲坑和淋浴噴頭,中間一隔就是干濕分離。 安然真不是瞎講究,她就想在能力范圍內生活得舒服些,上輩子住慣了現代化的大房子,這兩年可把她憋屈壞了。錢花了可以再掙,但窩在小房子里窩得人斗志和希望都沒了,更不值當。 第二間是客廳,一套陳舊的老式家具,看著倒是挺普通,不招人眼。 第三間是餐廳,一張長方形的實木圓桌,六把凳子,桌上放著一把紅底花的鐵皮水壺,也是新的。 最右邊一間就是廚房,灶臺貼了一圈白色瓷磚,兩口大鐵鍋并排靠墻,樓上是房間,沒法裝煙囪,宋致遠就把煙囪裝在屋后,墻上開個洞。 安然還是喜歡用農村的大鐵鍋,火力猛炒啥都香。宿舍過道里用蜂窩煤爐子,鍋也只能用小鐵鍋,人多的時候特麻煩,一份菜都得分兩鍋炒,現在好了,一氣做十幾個人的飯菜也不成問題。 前后兩扇窗邊則打了柜子,放著各種米面糧油鍋碗瓢盆……就,整個廚房看上去既寬敞又干凈,比人國營食堂的后廚還讓人羨慕。 二樓三樓都是房間,床鋪了四張,其他是書房、游戲室和將來的家庭影院健身房。 別說其他人,就是來過幾次的趙銀花也是咋舌不已:“難怪你說沒錢沒錢,原來是把錢貼房子里頭咯。” 就這,人家一間廚房都比他們一家子住的大,不是燒錢是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