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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腫的地方已消下,痛倒是不痛了,只待長出新皮。 想到那膏藥最終還被凌曄怎么使用,鄒靈雨就又紅了臉。 她小聲嘟囔:“還說什么由我決定呢,最后還不是自己偷跑……”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說好的慢慢來,怎么做全由她定,結(jié)果呢? 然想到凌曄到底有傷在身,鄒靈雨也沒同他計較。 她還是如常為他凈面穿衣,只不過不愛搭理他。 凌曄瞧她這樣,便知她又拗上了。 噘著嘴,像在處處表露不滿,偏又不敢訴諸于口,只用這消極的方式在無聲抗議。 凌曄雖看了覺得好玩,但鄒靈雨一進入這狀態(tài)就不怎么好逗,不想辦法哄哄,很快就顯無趣。 想是這么想,丫鬟卻挑了這時來報:“公子、少夫人,大皇子殿下來了。” 凌曄只得將此事擱置,喊了慎言推輪椅,與鄒靈雨一道往書房而去。 “那便去見一見吧。” 鄒靈雨也跟了上去。 她邊走邊偷看凌曄。 側(cè)面看上去,他表情并無異樣。 鄒靈雨心下暗松。 看樣子這是昨夜“被哄好”,如今聽到大皇子三字,也不再臭著一張臉了? 如此那就再好不過,要是凌曄板著臉對個皇子,還是她的救命恩人,鄒靈雨在旁也只能尷尬陪笑。 凌曄此人脾氣最倔,即便她敢伸手偷偷擰他,凌曄也不會真的如她的意,漾出笑臉去應(yīng)付他根本不想應(yīng)付的人。 鄒靈雨走路的步伐微滯,表情很是微妙。 這樣看來,自己昨晚被動式的“哄”,也算是有點功效的? 雖然有點不情愿,至少鄒靈雨還是被這樣的說法安慰到自己。 到了書房,見到隔了沒幾日又再見的夏丞哲,鄒靈雨都嚇了一跳。 夏丞哲雖還是那個模樣,也笑笑同他們打過招呼,只眉間深鎖,似被許多事情所擾。 而且,他左眼角下,似還有一道新受的細(xì)傷。 ──那日他前來助她時,面上可還無傷。 鄒靈雨只略略掃了一眼,便垂眼收回目光。 她朝他福了一禮,鄭重道謝,“那日的事,多謝殿下鼎力相助,臣婦才得平安歸家。” 夏丞哲擺了擺手,溫和笑道:“哪里的話,不過舉手之勞。” 凌曄在一旁看著他倆對話。 本來被哄得妥妥帖帖,連帶看夏丞哲都順眼不少。 但是當(dāng)鄒靈雨與他交談,哪怕就說不到幾句話、是當(dāng)著自己的面說的、還是為了道謝,凌曄笑意還是慢慢收了起來。 凌曄盯著夏丞哲,心中下了個定論。 他還是覺得,大皇子看著挺不順眼的。 凌曄那陰陽怪氣的眼神,不說鄒靈雨,夏丞哲自己都見怪不怪。 所以他也就當(dāng)凌曄如常發(fā)揮,同他詢問:“你們可知,我母后為何要綁走少夫人?” 這事一直壓在他心中。 問皇后得不到結(jié)果,只問來更多令他不解的回答,那便去尋另個當(dāng)事人問個清楚。 此話問出,鄒靈雨和凌曄對視一眼,卻誰都沒有立刻回他。 他們心中都明白,此話若真要說,必得帶上元德寺和火凰鐲。 夏丞哲是友是敵尚且不知,可他是皇后親子,卻是不爭的事實。 凌曄自然不可能拿鄒靈雨去冒險,賭這一場。 為此,他只是反問:“這個問題,殿下難道不該去問皇后娘娘?” 夏丞哲苦笑,“我是問了……” 鄒靈雨看他那副神情,便猜他怕是問不出什么。 而夏丞哲既然自去找皇后對峙,那也就是說…… “殿下,娘娘知道是您放我走的嗎?” 那夜太過匆忙。 鄒靈雨騎上夏丞哲給的馬后,盡管后來追上,彼此離得再近,他們也沒有打過照面。 在那之后的交談便是今日,而被皇后知道夏丞哲所為,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鄒靈雨掃過他頰面?zhèn)谝谎郏闹须[隱猜到這傷的由來。 她張了張口,心中愧疚,攥緊裙子,卻不知自己能說什么。 凌曄心浮氣躁。 明知鄒靈雨沒有旁的念頭,看她關(guān)心別人,他還是心中發(fā)堵。 夏丞哲點頭,“她知道……不過你們不必?fù)?dān)心,我沒將你們已知道是她帶走少夫人的事說與她聽就是。” 也就是說,皇后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敗露一事。 凌曄不想再聽鄒靈雨和夏丞哲交談,即便再不耐煩,他也徑自接過了話頭。 他問:“殿下,您一心為大楚百姓著想,恨不得臣能回前線力抗蠻族……可殿下難道沒有猜疑過,蠻族勢力變得這樣大的原因,那內(nèi)神通外鬼之人不是大臣,而是身邊最親近之人?” 凌曄雖未指名道姓,但聯(lián)系他們從方才開始就一直在談及的人,夏丞哲并不難猜出是誰,臉色驀地變得煞白。 他喃喃說:“這怎么會呢……” 似并不愿相信。 而凌曄朝旁伸出手,慎言將一信封遞上,凌曄將此物交給夏丞哲,“這是我給殿下的謝禮。雖寫了殿下想知道的,但殿下真弄明白后,興許笑不出來。” “是真是假,相信殿下有更多法子可以查探。殿下,您是個聰明人,應(yīng)當(dāng)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對大楚百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