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結
注:中或=總部 羅浮夢是梅花的別稱之一 兩人沿途留下痕跡,跟隨青煙愈行愈遠。 一條小徑偏僻路遠,穿過了幾條小巷,一路通達此地有名的勾欄——羅浮夢。 柳文玦上次來時曾聽聞過,是一處專門服侍修士的場所。 這里明明是處風塵地,牌匾卻提筆羅浮夢,倒是令人稀奇。 此處白晝歇業,門戶緊閉。叁層鎖窗,偌大的樓宇風格雅致,倒不似什么腌臜之地。 仔細再看,是大理石鋪的臺階,支柱著色可比翠竹,檀木烏瓦,奢侈的雅致。 兄妹二人斂去身形,隱入陰影,隨青煙潛入其中,遍地的梅香。 柳文玦忍不住分神,這梅香清甜,不似文宜的,透著苦。 前方是個彎道,柳文玦急急側身,險險躲過柱子。 “兄長?” “無礙,為兄在想此地,與捉荀姑娘的人有何聯系,分神了。” 柳文宜頷首明了,繼續前行。 途中遇上了幾回伶人,他們隱在暗處,沒被發現。 其中有兩位伶人握管走動,他們聽見與其他人不同的對話。 “jiejie,弟弟在中或燃箋回來了。昨夜夫人找回來了,”那女子神色興奮,握管的手緊了又緊,壓低了聲音,“還是閣主親自抱回來的。你說趁閣主現在高興,能不能叫弟弟在閣主那美言幾句,將我們調去跟前服侍。” “莫要去說,能去中或的是有本事的,你我吹管的算什么本事。” “可閣主真如謫仙一般,若能跟弟弟一樣有本事就好了,能去閣主跟前伺候。” “你也就仗著弟弟寵你,什么都告訴你。”她牽起她,走快了些,“以后有關閣主的,你還是少問些,也能少分閑心。我們走快些,多練練新曲,晚上也能放心些。” 兩人遠去,暗處的兩人卻吃了一驚。沒想到抓荀薏的竟是羅浮夢的主人,更沒想到她與這閣主已然成婚。 “原以為有人以此地為藏身之所,或是羅浮夢內部人的部署,沒想到……” “沒想到這內部人居然是羅浮夢的主人,與荀姑娘還有這樣的關系。”柳文玦接了下去。 “罷了,先救人吧。”不論阿薏與對方是什么關系,總歸阿薏是想逃的,不然也遇不到他們。 兩人一路疾行,在耗了大半書信后,終于到了關押桑榆的地方。 柳文玦放兩縷靈氣試探屋內,確認安全后推門而入。 那素雅的婦人端坐于床,雙眸緊閉,動彈不得。 “伯母,我們來救你了。”柳文宜為桑榆解禁,“莫要聲張,引人注目。” 桑榆渾身一松,躺倒在了床上,僵硬的難受。 她扶著床柱顫巍巍起身,聲音低啞。 “柳姑娘,你們可找到薏薏?” “還未有行蹤。”柳文宜說的慚愧。 “伯母,我們已通知了荀桉,他會帶人來的。我們先救您出去,再回來找荀姑娘。”柳文玦走上前安撫道。 桑榆一時胸悶,靠在了床柱。 “伯母,不知您可曾聽到過什么?”柳文玦見她胸悶氣短,說話為她轉移注意。 “對,伯母,您可曾聽見了什么?”柳文宜附和。 桑榆平復了下心情,想了想。 “……好似,好似要讓我到什么地方去,好像是中或,只是不知是哪處的中或。”桑榆思索,卻有些頭腦酸脹,“他們除了將我送進來,好似也沒別的了……” 說罷,桑榆便昏死過去。 “看來是被定住的時間太長了,身體已經受不住了。”柳文宜扶住桑榆,讓她靠在她懷里。 “兄長,我身上有易顏丹,你將伯母帶走吧。” 柳文玦面露猶豫,走上前道:“要想清楚,那個閣主就在羅浮夢中或,修為高出我們許多。你確定要替伯母?” “兄長,套出中或的位置容易節外生枝,不如他們帶我們去。” “……阿囡,先與我結上同心結。” 柳文宜一愣,轉眼便明白了。同心結雖說是愛侶間的術法,但他們如今也肌膚相親過,用這同心結定位對方位置也是可以的。 柳文玦一手扶著桑榆,擔憂的看向柳文宜。 “小心。” “好。”柳文宜回之一笑。 在他們離開后,柳文宜服下易顏丹在床上裝模作樣。 左手心脈隱隱發燙,她悄悄看手腕子,心脈透著猩紅印在肌膚上。這是他臨走前結下的同心結,就這么一根紅線,他在哪她永遠找得到。 柳文宜紅著臉,為這隱秘感到了興奮,總有一種她占有了兄長的滿足感。 她自相矛盾,她毅力不佳,她害人害己,她仍舊有貪戀兄長的想法……可現在才只有四天,只要遠離兄長,時間會幫她抹消的,同當初的師兄一樣。 柳文宜抬起了左手,唇瓣忍不住輕輕印上了心脈,那現在放縱一下也沒關系吧?反正兄長也不知道。 剛到客棧坐下的柳文玦心下一顫,似有羽毛在搔著心窩——有人在輕吻他的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