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笙腳步一頓，就見把手機微信碼伸出來的男人，見鬼一樣把手機拿回來，轉身匆匆的走了。

    顧默笙與程雨舒視線對上，忍笑。

    夠皮的。

    他坐到她對面，饒有興趣道：“你平日里還有這種兼職？”

    程雨舒眨巴眨巴眼睛，習以為常：“都是為了生存，我要不這么說，他們不肯知難而退。”

    程雨舒長得漂亮，從小到大身邊追求者不斷，走在路上必定被搭訕，她為了防止被糾纏，總得想點招呼保護自己。

    最初的時候，她就告訴對方自己未滿十八，一臉你敢加我你犯罪的警告臉，嚇退不少人。

    后來上班這招不管用了，她就說自己賣保險，最近茶葉騙局出來之后，程雨舒又‘兼職’了賣茶葉的工作，反正要多損有多損。

    顧默笙心情好，道：“很聰明，所以來搭訕的你全都會拒絕嗎？”

    程雨舒本來想說，那是當然的，她根本不和搭訕她的男人來往的。

    但心思一動又有點鬼使神差了，她望了顧默笙一眼，意味深長道：“也不是，看臉，長得好看誰會拒絕啊。”

    顧默笙的眸子里的笑意淡了幾分，瞇起眼睛問：“長我這樣的，你就不會拒絕？”

    程雨舒故意道：“不，長你這樣的我會繞著走。”

    顧默笙更氣了，抬手叫服務生。

    服務生小跑過來，熱情道：“帥鍋，吃啥子？”

    典型的川渝地區的人。

    顧默笙面無表情：“有沒有麻婆帝王蟹？”

    服務生：“……沒得。”

    顧默笙：“那魚香鮑魚，酸菜波士頓龍蝦也行。”

    服務生：“……帥鍋，你砸場子嗦？”

    顧默笙：“你們可以現在去買食材，我不介意等。”

    程雨舒終于忍無可忍了，怒視他：“顧默笙你是來吃飯，還是來找我麻煩的？有你這么點菜的嗎？”她轉頭對那小哥說了兩個菜之后才轉頭瞪顧默笙：“點好了！愛吃不吃！”

    這兩個菜，偏偏都是顧默笙喜歡的，他的眼神頓時又有了笑意，剛才的火氣也消失了。

    她還記得自己愛吃什么。

    在她的心里，是不是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就如同自己從沒一刻忘記過她一樣？

    程雨舒蹙眉，實在覺得顧默笙一身的貴氣和這里格格不入，上下打量他試探著問：“你確定要吃嗎？這里的環境你能容忍？”

    顧默笙優雅的拿起一次性筷子拆開，似笑非笑的開口：“這里環境不是挺好？以前學校門口那家米線店肯定沒有這里干凈。”

    程雨舒頓時扶額：“顧默笙，你是不是有個記仇的本子，上面寫滿了我的名字？”

    程雨舒發現死對頭的關系真的非常尷尬。

    當初兩個人因為考試打賭，輸了請對方吃飯，她那時候就知道顧默笙吃飯都有專門的營養師給做，從不吃食堂菜。

    她看著營養餐精致卻感覺沒什么靈魂，就選了門口的米線店，打算讓顧默笙嘗嘗什么是真正的人間美味。

    結果就是當天下午顧默笙食物中毒進醫院了。

    顧默笙看到她那幅有點尷尬的樣子，勾了下唇，心情大好：“你現在想把我吃進醫院，可沒那么容易了。”

    他喜歡提以前的事，每次提起來，兩個人之間的壁壘就像消失了一般。

    仿佛他從來沒有錯過她任何時光一樣。

    這頓飯，顧默笙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的鐵胃一般，吃的不少，還專挑辣的吃。

    程雨舒合理懷疑他是不是留學之后天天練習吃辣，為得就是有天在自己面前顯擺一下：看，少爺我能吃辣了。

    但想想，程雨舒又暗自嘆氣。

    這個想法，太荒唐了。

    自己在顧默笙心里如果這么重要，這些年他就不會消失，不會了無音訊了。

    高中的自己于他來說，只不過是個不服輸的毛丫頭罷了。

    離開自己之后，他看過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風景，哪兒還會記得自己呢。

    兩個人從蒼蠅小館出來的，程雨舒正說自己的車在對面街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要過去那邊。

    忽然一個打扮時尚俏麗的女孩兒沖過來，手里舉著手機對顧默笙，顯然是個女主播。

    女主播有點興奮的開口道：“小哥哥，我給你個東西你要嗎？”

    顧默笙毫不遲疑：“不要。”

    女主播尷尬了一秒，反應速度還算快，馬上道：“那小哥哥，你東西掉了。”

    顧默笙看了她一眼，態度冷淡：“故意扔的。”

    女主播：“？？？”

    像顧默笙這樣俊美非凡的男人，只要在直播間多逗留幾秒都能人氣大增，也難怪女主播要跑來撩他。

    此時直播間的確炸開了。

    ‘好帥啊！’

    ‘臥槽！是藝人吧，街頭能撩到這么好看的？’

    ‘帥是帥，但臉稍微有點怪怪的。’

    ‘他身邊那姑娘的臉也有點奇怪啊！能看出來是真的好看，但那下巴尖的不太正常。’

    ‘額，恕我直言，是因為主播開了美顏，你們沒見過娛樂圈明星開美顏每次都很丑嗎？真正的臉已經很好看了，所以美顏之下才會有點奇怪。’

    ‘這么一說的話，好像是，之前袁xx開過美顏自己都被嚇到了。’

    ‘啊啊啊，強烈要求主播關一下美顏啊！我們要看帥哥美女，看真實的！’

    女主播眼見著觀看人數翻倍，打賞也多了，打算硬著頭皮再次不死心的尬撩顧默笙：“那你能不能把你的手給我一下。”

    顧默笙眉頭抬起手抓住一旁還在壞笑的程雨舒的手道：“不能。”

    女主播臉紅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小哥哥，我不知道這位是你女朋友。”她說完討好的看著程雨舒：“jiejie不會怪我吧，我就是在直播，看你們好看就來拍一下，沒打算真的對小哥哥怎么樣。”

    程雨舒的手被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心思有些亂，也有些埋怨顧默笙。

    拒絕就拒絕，干嘛拉她下水，她只想看個熱鬧而已。

    眼睛一轉，程雨舒特別壞的開口道：“meimei，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媽。”

    顧默笙：“……”

    顧默笙總算明白，為什么再好的夫妻也會吵架了，一定是因為有一方在作死。

    天涼了，他想打老婆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