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宮墻先破，梁平指揮著人馬涌入宮中一邊搜人一邊放火。章明、鐘源等人在宮內(nèi)一面抵擋，一面護(hù)著太皇太后和王皇后撤離，三代太妃都還有在世的，哭成一片。混亂之中，幾代以來積累的各類圖書籍冊化為灰燼，章嶟縱馬入宮，大喝一聲：“朕在此，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禁衛(wèi)是否愿意被擒還是兩說，無人敢傷他是真的。鐘源低聲對章明道：“護(hù)著娘娘，先走！小元就在城外！我來與他周旋。”

    章明道：“他是在城外，可你看他現(xiàn)在進(jìn)得來么？他進(jìn)不來，咱們出了宮也沖不出去！上皇如今已經(jīng)瘋了！”

    兩人都下不定決心，“弒君”不是誰都有這個決心的。他們二人論起領(lǐng)兵都不如梁平，且禁衛(wèi)餓得連御園里的魚都抓來吃光了，還不如梁平手下的兵士飽食有力氣！

    鐘源當(dāng)機(jī)立斷：“走！去北門！”北門既高，離城門也近，只要能堅守到元錚進(jìn)城，他們就算得救了！章嶟會瘋，但梁平一定會帶他離開！甚至進(jìn)攻皇城，可能都是梁平看到元錚到來之后怕他們里應(yīng)外合而先下手為強(qiáng)。

    一行人匆忙奔上北門。北門并不是僅僅一道門，而是一個高高的城門樓，可以理解為一個小型的堡壘。他們才登上北門，堵塞了向上的樓道，章嶟與梁平就殺到了！鐘源在城樓上喊：“五郎，你快走吧，我不追你，你也不要逼我！等到元錚他們過來，你就走不了了！他是誰的人，你是明白的！”

    章嶟不怕鐘源，他瘋勁兒上來了誰都不怕，但是一想到元錚背后的人，他突然就不瘋了，對鐘源喊：“交出玉璽！”

    趙司翰大聲道：“沒帶！你們追得太急了！”怎么可能沒帶呢？正在他懷里揣著呢。章碩一朝駕崩，他就非常有經(jīng)驗地把玉璽給撈到了手里。

    章嶟怏怏地在下面喊：“你們這群逆賊，給我等著！趙司翰，我饒不了你！”趙司翰在城樓上翻了個白眼，舉目四望，昔日繁華京師如今滿目瘡痍！突然，他指了指一個方向：“那是在做什么？！”

    章明奔了過去一看：“章旦！這個王八蛋！他要跑！”

    無論章明和章嶟如何評價對方，但是對章旦都只有一個想法：這個王八蛋，他該死！

    卻說章旦眼見元錚晝夜不停地攻打城門，破城是早晚的事，他之前不跑，本來是打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主意，后來是跑不掉了，怕一跑就被襲擊，只得僵持。現(xiàn)在元錚攻打城門，梁平攻打皇宮，哪個贏了都沒他好果子吃，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他開城門跑了！

    元錚城門打到一半，發(fā)現(xiàn)另一側(cè)的城門被打開了，章旦跑了，那還打什么？！率隊繞了過去，從洞開的城門涌進(jìn)了京師，直奔宮城而來。梁平也已知息章旦跑了，罵了一句：“殺千刀的！”你跑就跑，干嘛把門也打開了呢？

    不打了，撤！他護(hù)著章嶟，從相對的另一座城門跑出了京城，一路奔南方而去。一邊跑，一邊在京城里放火，以阻攔元錚的隊伍。

    梁平跑路也放火、章旦跑路也放火，還困在京城的百姓家家哭嚎，嚴(yán)重阻礙了元錚行進(jìn)的速度。他的手下對京師是極熟悉的，但是二章對峙，將已將許多市坊道路堵得面目全非，朱雀大街上都有拒馬！再兼百姓哭喊，元錚不得不分出一小部人去維持秩序，組織取水救火。自家府邸早燒成灰了他也顧不上，一氣到了宮城。

    直到此時，趙司翰、鐘源、章明等幾人也護(hù)著太皇太后從北門下來了，清點宮中人員，十個人里只剩下兩三個了。太皇太后放聲大哭：“老天爺！這是造了什么孽呀？！”

    趙司翰道：“請娘娘暫且忍悲，咱們與元將軍會合，再圖以后。”眼瞅京城這樣也呆不下去了，還是去雍邑吧，趙司翰想，京城里也沒個皇帝，再沒人供給，哪還能呆得住呢？

    三人招呼人護(hù)著太皇太后到了大殿上等元錚過來。

    元錚進(jìn)宮只見一片狼藉，地上到處是鮮血、尸體、殘肢、散落的兵器以及劫掠途中落下的一二物件。元錚下令整軍，嚴(yán)肅軍紀(jì)：“該是你們的少不了你們，誰敢擅動，把手留下！”

    他的隊伍一向不錯，一番訓(xùn)誡之后更加紀(jì)律嚴(yán)明了。

    元錚急于確認(rèn)鐘源的安全，哪怕太皇太后死了，只要鐘源好好的，他就能跟公孫佳交差了。這個哥哥對公孫佳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到了一看，連章明和趙司翰都活著，那就更好了。

    他拜見了太皇太后，先請罪：“臣等救駕來遲！”不等太皇太后說話就問，章碩的遺體在哪兒！鐘源道：“后來怕出事兒，先葬在御園里了。”鐘源道：“你們在里發(fā)喪，我留兵維持秩序。我得去追梁平！讓他跑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太皇太后咬牙切齒地說：“殺！殺了他們！”與大長公主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趙司翰道：“且慢，既然你也來了，如今這京城的樣子你也看到了，恐怕暫時是住不得了……”

    鐘源與章明都提議去雍邑，他們倆都是公孫佳的表哥，親娘、家人也都去了雍邑，有這個想法是理所當(dāng)然的。太皇太后如今無依無靠，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想：也好，我去見了公孫佳，一定要她殺了章嶟給我孫兒報仇！她想到自己仍是太皇太后，輩份上壓章嶟一頭，當(dāng)年廢章嶟也需要自己出面，底氣又足了起來。

    元錚對鐘源道：“那好，我這就南下！你們護(hù)送娘娘北上。”

    章明卻說：“你有多少兵馬？夠用嗎？”

    元錚道：“追梁平足夠了！”

    “還有多余的嗎？”

    元錚道：“有的，足夠護(hù)送娘娘。”

    章明道：“護(hù)送娘娘之外呢？”

    他要去殺了章旦！章明恨死了！章旦接管京城防務(wù)，章明是很開心的。這位族兄受池魚之殃殘疾，一直郁郁寡歡，章明一個cao心慣了的人看到他也是心疼，盼他振作。都是章家人，章旦又沒有繼承帝位的可能，還有把京城的防務(wù)放到他的手上更安全的嗎？！

    所以雖然這防務(wù)以前是公孫系、后來是鐘系的人在掌管，改成了章旦，章明知道這是從兩家姻親手里拿了權(quán)力，還是為章旦高興的。非但如此，他還勸說延安郡王不必阻攔，剛好延安郡王也沒有阻攔的想法。此事又有章碩的提議支持，就這么過了。

    哪里知道章旦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章明可以不恨章嶟、不恨梁平，甚至可以不恨燒了他家的亂兵，獨(dú)獨(dú)不能容忍章旦還活在世上！這個敗類突破了章明對章氏族親的認(rèn)知！

    元錚道：“最新的消息，他收了張闖的兵馬，您帶這些兵馬打他，恐怕不夠。”

    章明道：“張闖又是怎么回事？”

    張闖這混蛋，跑錯地方了！他是張德妃的家人，章嶟雖瘋，不認(rèn)長子，對其他幾個兒子還是手下留情了的。張德妃也有女兒，本來好好的，落親爹手里也不會怎么樣，這孩子又沒有跟著哥哥廢親爹。張闖進(jìn)京的時候先遇到的是章旦。章旦怕他因為德妃的關(guān)系而謀害自己投入章嶟，與他聊了兩句，知道他帶來的兵馬“哪能把梁平用過的人帶過來呢？”就放心地奪了他的兵馬，理由是防止他“附逆”。

    章旦手上的兵力就變強(qiáng)了。

    而京郊大營里梁平用過人馬，自然也被梁平給收編了。張闖里外不是人，末了手上什么都沒剩下。章旦跑路也沒帶上他，把他忘在了牢房里，等到有人清查牢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房里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只是此時，元錚也好、章明也罷，無人知道他正在黑牢里吃苦，也分不出精力來特意搜救他。

    章明道：“我不與他決戰(zhàn)，只追擊，讓他不能安頓下來，總成吧？”

    元錚道：“他的行蹤瞞不了人，您還是先去雍邑吧，阿姨很想您。到了雍邑，看看藥王她們怎么安排，多領(lǐng)些兵馬去追擊也不遲。”他就是不肯答應(yīng)，非得這些人好好地去雍邑不可。

    鐘源見事情緊急，說：“小元，你先去追擊梁平。這里有我們！”然后又斥責(zé)章明不知道輕重緩急，禁衛(wèi)是章明一手帶出來的人，他得繼續(xù)組織禁衛(wèi)，護(hù)送太皇太后北上。勉強(qiáng)壓下了章明。

    元錚這才整隊去追梁平！

    所有人說起來的時候，都說的“梁平”無人提及章嶟，實因此人不好提及。“弒君”難聽，“追殺上皇”就好聽了么？最好是所有人都忘了這個人，軟禁起來，讓他悄無聲息地死掉！

    元錚拉緊了韁繩，駿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元錚安撫地拍拍它，它又安靜地落下了前蹄。元錚不得不停下來，再次整頓軍紀(jì)——梁平?jīng)]讀過書，但是真的會打仗，連對付追兵的法子也不局限于一中。

    他們從京中搶劫了許多金銀珠寶，梁平早早就認(rèn)為不能在京城里久呆，這些東西都打包好了。他們一路跑，一路不停地灑一些小件的金銀器。捏遍了的金壺金杯，一些搶來的金銀首飾之類。

    軍紀(jì)稍差一點的追兵遇到這中情況就歇菜了，元錚遇到這中情況也稍嫌吃力。他的中軍倒是紀(jì)律嚴(yán)明，左右兩隊速度就明顯放慢了。元錚只能暫時停下來，下令：追上了還有更好的，追不上，統(tǒng)統(tǒng)沒收，軍法從事！

    再次整軍，才繼續(xù)追擊。

    他帶的前隊都是精銳騎兵，后隊才是步兵跟進(jìn)。而梁平裹兵的還有章嶟、章嶟的次子章磧、三子章砳，章砳的母親周婕妤，德妃母女、章嶟新生的小兒子，又?jǐn)y帶了大批的財物，走得比較慢。雖然走得早，不出兩天仍然被追上了。梁平留下一部斷后，元錚不再追擊梁平等人，轉(zhuǎn)而全力殲滅這一部逃兵。

    雙方又拉開了距離。

    元錚再次整隊追擊。

    與此同時，鐘源等人護(hù)送太皇太后北上，趙司翰特意留了下來。京城畢竟是京城，得有人善后，趙司翰認(rèn)為自己有責(zé)任留守這里。鐘源勸他：“北上雍邑選派要員南下，您應(yīng)該參與國政、執(zhí)掌大局的。”

    趙司翰唯有苦笑：“說什么執(zhí)掌大局，看看這天下……我已經(jīng)老了，這天下是年輕人的了。只盼你們看在昔日的情份上，看顧趙氏。”

    鐘源等也不便久留，京城殘破，要什么沒什么，已然是一片焦土，太皇太后年事已高，雍邑沒有一個有份量的皇族，這是不行的！得把太皇太后送過去！鐘源只得與章明率隊北上。

    到了雍邑，彼此見面又是一番悲喜難述。太皇太后住進(jìn)行宮之后，終于回了魂兒，抱著公孫佳的胳膊大哭：“一定要?dú)⒘怂　?/br>
    公孫佳知道她最恨的是誰，但是她不能答應(yīng)說要?dú)⒘松匣剩钦f：“臣這便整頓兵馬。”至于怎么弄，就不必聽太皇太后的了。

    鐘源、章明等都到政事堂里齊聚，又與容逸碰了頭，彼此說了些別后情狀。鐘源道：“我本以為他們都要亡于戰(zhàn)火，能救出幾個來已是……”他說不下去了。鐘家，曾經(jīng)是多么繁榮的一個家族！

    公孫佳道：“行了，來說事兒吧。第一，我們差個皇帝。”說著，她看了看章明。

    章明緩緩地?fù)u了搖頭，輪不到他，章嶟的兒子不說，還有太宗一脈，太宗一脈之外還有太祖一脈。

    公孫佳道：“你以為我沒查過？”她是讓jian商帶著紅封本子去買人的，一個是姓鐘的、一個是姓章的，都是重點。后來jian商無論出什么樣的價，沒人，就是沒人。二章殺瘋了！

    章明道：“還有二郎、三郎，以及兩個小皇弟。”

    “開玩笑吧？都在上皇手里呢！”公孫佳說。

    章明低頭不語，皇位當(dāng)然是有誘惑的，但是按照次序不該是他。他說：“應(yīng)該給大郎過繼一個。你們是不是忘了，大郎才是正朔！”

    鐘源道：“國賴長君！再說，現(xiàn)在到哪兒找個人過繼給他？你兒……”艸！他肚里罵了句粗話，章明的兒子也死在了變亂中，是與延安郡王一道遇難的。

    章明轉(zhuǎn)身走掉了。

    鐘源道：“他心里不好受，你容他緩一緩，我再勸一勸。”

    容逸道：“那要盡快，還有，要盡快定下接下來的方略。京師雖然收復(fù)，但是如果不能重建，收復(fù)等于沒有收復(fù)。現(xiàn)在哪里還有財力物力再造京師？還是先在副都安置吧。”

    彭犀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這里是副都，只怕有人會另立京師呢！”

    公孫佳道：“小元去追了。”

    單良問道：“章旦呢，他怎么辦？”

    meimei主動請纓：“我去！阿娘，輪也輪到我了吧？都說梁平難打，我不與阿爹爭那個硬骨頭，章旦可以啊！他手下雖然算是精兵，可他是個廢物呀！”一個造反都造不好的廢物，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她，當(dāng)時就摁了上皇，得到章碩的信任，然后趁機(jī)獲取更大的權(quán)柄，再聯(lián)合有實力的大臣——比如她們家，并且是認(rèn)真的許諾不是坑小姑娘——最后再纂位。

    公孫佳看了她一眼，說：“我倒想你去來著。”

    meimei說：“那您給派人吧，我保證，該聽老人的話的時候一定會聽。”

    公孫佳道：“汪斗要守雍邑，這個不能給你。”派了薛珍、小秋跟隨她在中軍，又以張禾的孫女張紅巧、黃喜的孫子黃芝、鄧凱的兒子鄧類作為部將，再有數(shù)十校尉，后軍是老將薛維給她壓陣。糧草借給由凌峰親自負(fù)責(zé)，諜報打探還有榮校尉。

    親閨女的待遇。

    章旦確實是廢，他不大會帶兵，奔了西北而去。西北是什么好地方么？地廣人稀、土地也不夠肥沃，往那兒跑還沒個后方，自己都能把自己玩兒死。但是得防著他的手下變成馬匪！趁他的手下還沒散，是得一把給攥住了！

    meimei大喜：“那我準(zhǔn)備去了！”

    點兵、準(zhǔn)備糧草，誓師，忙得不亦樂乎。這一套準(zhǔn)備工作做完，也得個十來天，因為即便是公孫佳，在元錚領(lǐng)兵南下、各地需要駐軍的情況下，手上也不可能馬上就能抽調(diào)出足夠多的兵士，她也得再征召、新舊結(jié)合調(diào)動。最后才能成行。

    就在準(zhǔn)備得差不多的時候，鐘英娥與湖陽公主一同找了過來！湖陽公主最疼愛的兒子還在眼前不假，女兒嫁給晉王的兒子，晉王死后，世子襲爵，晉王府也在變亂中沒了。鐘英娥親生的一雙兒女倒是都還在，丈夫、孫子卻是死了。兩人難說誰更慘一點，正在互相安慰的時候，鐘英娥府里來報，章明走了！

    章明是帶著剩余的禁衛(wèi)殘兵來的，現(xiàn)在公孫佳不但要他當(dāng)皇帝，還不讓他去找章旦的晦氣。她還讓meimei出征了！章明心里過不去一個坎兒——章旦。如果說公孫佳一直是“錯的肯定都是別人”，章明就是“這事兒是我的責(zé)任”。明明兩個都是少年當(dāng)家的人，性格卻是迥然不同。

    章明趁無人看管他，跑去營地，把舊部往外一拉——不讓我去，我自己去！反正議事的時候他也在，也知道章旦的去向。

    鐘英娥大罵兒子：“這個犟中！”

    湖陽公主對公孫佳道：“藥王啊，把他追回來吧。”

    公孫佳道：“我看一般人追他不回來，我讓meimei領(lǐng)兵跟在他的后面，不過大軍笨重，會比他更慢一點。我派信使，讓沿途供給糧草的時候把他攔下。”

    章明是鉆了牛角尖，不是個傻子，他根本不進(jìn)城！就在城外要駐扎，然后要糧草輜重，吃完一抹嘴，走！兩天之后公孫佳收到回復(fù)就氣笑了，派了李岳去追：“你能與他說得上話，勸他回來，不做皇帝就不做，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可阿姨年紀(jì)大了，他不能讓母親這樣擔(dān)心！真要出征，回來添點兒兵再走。”

    李岳也有點苦，章明是不好勸的，不過他也不想章明涉險，領(lǐng)了命就急追過去。這一邊，meimei也著急了起來，在她看來，章明的兵馬太少了！還是京城退回來的殘兵，這些人家眷都不知道流散在哪兒，人心根本不穩(wěn)，再帶他們?nèi)ゴ蛘蹋茈y的！

    她要求將出征的日期提前，方便自己去接應(yīng)。

    公孫佳道：“你給我老實呆著！著急是會出錯的！你必須打贏這一仗！”

    meimei老老實實地說：“我算著不太難，我只當(dāng)舅舅沒在前面的去打。”

    公孫佳才饒了她，放她去出征。前有李岳去勸，后有meimei兜底，鐘英娥放下心來又開始罵兒子死心眼兒，罵完兒子再罵死鬼丈夫：“你要在，還能說一說他！你好歹是個爹啊！”罵了半天，眼淚一擦，湊近了外甥女，又問：“那接下來，到底誰做天子啊？”

    可不是，元錚在南方發(fā)了狠的追殺章嶟，meimei在西北使出吃奶的勁兒來捶章旦，大家都忘了“國不可一日無君”！

    鐘英娥當(dāng)然是極愿意自己兒子當(dāng)皇帝了！誰不愿意呢？恨章嶟、章旦恨得牙癢癢的，可他們確實造成了一個后果——現(xiàn)在剩下的姓章的男人極少，只要你敢做夢，也許夢就實現(xiàn)了。

    鐘英娥低聲道：“大郎，真的有機(jī)會嗎？”

    公孫佳道：“那您勸他啊！只要他愿意！”她現(xiàn)在是能打這個包票的。

    鐘英娥的心跳得很大聲！不由自主地雙掌合什，求兒子早點回來。公孫佳輕嘆了口氣：“好好勸勸吧。”

    “放心！”鐘英娥也想打這個包票。她心里想了無數(shù)的說辭，就等著兒子回來好磨到他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