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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上司戀愛了 第16節(jié)

    她晃悠悠地跑出去。好在陸封遲一行人還沒有走遠(yuǎn),遲枝很快就看到了林神淺灰色西裝的背影,溫潤如斯。

    女孩兒跑過去。

    心里一著急,隨即脫口而出:“學(xué)長!”

    走在后方的一個保鏢眼疾手快,攔下了還準(zhǔn)備往前的她,冷聲呵斥:“現(xiàn)在不接受記者提問。”

    那保鏢長得本身就高壯,聲音也是渾厚無比,嚇得遲枝剛剛鼓起來的勇氣又縮了回去。

    此時旁邊舉著手機(j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遲枝嘴唇動了動,站在原地訥訥辯解:“我……我不是記者……”

    只是這么一鬧,前面的人也聽到了動靜。

    陸封遲對總有人想湊上來這一點早已見怪不怪。但在嘈雜的人聲鼎沸間,他卻好像莫名聽到了很熟悉的稱呼和聲音。

    锃亮的黑色牛津皮鞋原地停下。

    男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眉頭輕蹙。

    確實是她。

    他眼潭動了動,輕擰的眉心有舒展開的痕跡。

    只不過今天的女人看起來很不一樣。臉蛋出奇的紅,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一層水霧。

    遲枝心里正著急著,沒想到抬起眼簾時,正好看到前面的人都回過頭來。

    她對上林景延的眼睛,正看到對方眼底有一抹意料之外的詫異。

    遲枝心臟猛跳了幾下,放在胸前捏成拳頭的雙手不自覺捏緊,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發(fā)聲。

    自己好像一到這種關(guān)鍵時刻就掉鏈子。

    她緊張到不行,但又怕保鏢把自己攆走,一著急就脫口而出:學(xué)長,我我我……我有話……

    當(dāng)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陸封遲在林景延耳邊說了一句什么,但是她聽不清。

    然后,林景延就打斷了她。

    “抱歉,現(xiàn)在有點忙。你現(xiàn)在這邊等一下,有什么事結(jié)束后再說。”

    遲枝愣了愣,等再換過神來的時候,對方都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陸封遲他們一走,旁邊的記者也就提著設(shè)備跟上去了。只剩下一些人還在旁邊吃瓜看戲,不時發(fā)出幾陣沒有忍住的笑聲。

    遲枝站在原地,肩膀松懈下來。

    這算是……拒絕嗎?

    她搞不清楚狀況,但有一點卻是明確的。自己好像給林神惹了麻煩。她剛剛看到陸封遲跟林景延說話了,是不是在怪他?

    遲枝突然覺得很難過,感覺自己很蠢。

    她渾渾噩噩走回外場。才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一道既熟悉又讓她條件反射似害怕的聲音。

    “遲枝?你怎么在這?”

    看到任曼和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走過來,遲枝趕緊站起來打了招呼,努力掩飾自己的失意。

    “曼姐……”

    她咬了咬嘴唇,解釋道:“我,我搶到了票……”

    遲枝說完才注意到,任曼身后居然還跟了一個許楊露。同樣是一起進(jìn)來的實習(xí)生,只不過許楊露一直都跟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好。轉(zhuǎn)正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任曼之前去別的部門開會都帶了她。但是周年慶都帶她屬實讓遲枝有些驚訝。

    畢竟任曼自己也是直屬領(lǐng)導(dǎo)帶的名額。

    “我說呢。原來是搶票進(jìn)來的,那你這手速挺快啊。”

    明明是夸獎的話,可聽上去卻有些刺耳。

    遲枝睫毛垂了垂,沒有答話。

    “這也是你們部門的?挺漂亮的啊,以前怎么看見過。”

    任曼旁邊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個小領(lǐng)導(dǎo),忽然湊過來,看了看,說了句:“欸妹子,你的鼻子是做的嗎?”

    遲枝沒想到對方會問這么個問題。

    她睜大眼睛搖了搖頭:“不,不是……”

    “哎呀李姐,就算是做的也不可能跟別人說是做的啊,你就別問了。不過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醫(yī)生,我有個網(wǎng)紅朋友就在他那兒做的。到時候我把微信推給你。”

    遲枝皺了皺眉。

    本來就不是做的。可任曼這么說就好像是她做了還要裝自然似的,讓她心里有點不舒服。

    “不過遲枝啊,這種場合你怎么穿個牛仔褲就出來了。”

    任曼笑瞇瞇道。

    雖然對方這句話像是用玩笑的語氣說的,但卻又的的確確是一把結(jié)實的刀子,殺人見血。

    她下班之后就直接過來了,也沒有回家去換。只穿了一件杏白色的蝴蝶結(jié)襯衫,下身是緊身高腰的藍(lán)色牛仔褲。

    襯衫是絲質(zhì)的,扎在腰內(nèi)。鞋子也是普通的白色板鞋,稍微帶了一點粉色花紋。

    的確很普通。

    任曼的話讓她不是很舒服。但她只是忍著,抿了抿唇,卻沒有說話。

    這時,慶典終于有了要開始的跡象。任曼幾個人也終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遲枝身上,而是去關(guān)心開幕表演了。

    遲枝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頹唐地坐下,心里眼睛里面都是酸酸的。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難過在哪一點上。

    可能是因為林景延,可能是因為不能轉(zhuǎn)正,也有可能是因為剛剛?cè)温膸拙湓挕?/br>
    再或許,皆有之。

    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消化不過來。

    遲枝垂著腦袋坐在那里,就連典禮開始也沒有心思去關(guān)注。直到旁邊有人戳了戳她,終于是一道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進(jìn)來可真不容易,呼~”、

    “你怎么坐這兒啊,你剛剛見到林景延了么?”安欣一屁股坐到了遲枝旁邊。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委屈還是其他原因。

    遲枝一看到安欣,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我……”

    她本來想說自己失戀了的。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遲枝就很快想起來,自己和林神根本就沒有戀愛過,一直都是自己在單相思。

    這么一想,好像就更難過了。

    “欸欸欸,你別哭啊。”安欣一看見遲枝哭,一下子也不會了。

    她皺了皺眉,大概猜到遲枝是被林景延拒絕了。

    “哎沒事啊,起碼你嘗試過了不是嗎?以后回頭再看就沒有遺憾了。再說,天底下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得是?”

    “學(xué)長有什么好的。要談就跟學(xué)弟談啊!放心,等哪天我介紹我弟弟給你,長得絕對不比林景延差!”

    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遲枝抬起頭,眼圈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卻被安欣給逗笑了。

    笑完,她抹了抹眼睛,聲音里面帶著失落:“欣欣,我有點想喝酒。”

    安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正垂著頭的女人。宴會明亮的光影落在發(fā)頂,只有劉海柔軟地垂下來,遮擋住臉蛋,剩下一彎小巧白凈的鼻梁。

    “喝吧。”

    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覺得偶爾借酒消一下愁也不是不行。

    如果真能消的話。

    遲枝拿了一杯酒過來,仰頭喝下去,喉管都燒得辣辣的。其實她也不太能理解,為什么酒這種東西能被賦予一醉解千愁的意義。

    因為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她心口微微的發(fā)墜,有一種柔軟的疼痛縈繞著,揮之不去。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種難過從何而來的。

    可能就是在責(zé)怪自己的失敗吧。

    最近的她就好像什么事都不順。工作不順,感情不順,還遇上了被人冒充這種聽上去都離之大譜的倒霉事。

    遲枝靠在安欣肩膀上,閉上眼睛,呼吸都輕了。

    周年慶的活動終于開始。

    音樂聲,印象聲,時不時爆發(fā)出的掌聲,說話聲混雜在一起,略顯嘈雜。可搭上流轉(zhuǎn)的燈光,就變成了一場浮光掠影的繁華。

    但這一切都跟遲枝沒有關(guān)系。她腦子暈沉沉,眼皮也睜不開,好像整個人掉進(jìn)了一個漩渦,怎么也出不來。

    她靠在安欣身上睡著了。

    ……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整場晚會終于結(jié)束,人群也漸漸散去。

    安欣卻坐在那里發(fā)愁:該怎么把遲枝弄回去?

    女人正倚在她肩膀上睡得很沉,呼吸清淺,時不時皺一下眉,嘰嘰咕咕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安欣不指望任曼她們,那些人只要不來落井下石她就燒高香了;本來想找認(rèn)識的男同學(xué)幫忙,結(jié)果對方那個項目組還要去聚餐,幫不上忙。

    她皺了皺眉,只好拿出手機(jī)給她弟安斯年發(fā):

    “睡了沒?能不能出來幫我一個忙。”

    誰知道安欣這邊剛剛發(fā)出去,就正好碰上任曼那幾個人正準(zhǔn)備離開,路過這邊。

    “遲枝怎么喝成這樣?”

    安欣聽到許楊露在旁邊笑著補(bǔ)了一句:“不至于吧,她又沒得什么獎。”

    安欣在心里面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