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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女配不干了 第22節(jié)

    年朝夕沒有回答她,只冷冷道:“送她回去進(jìn)去,另派兩個燕騎軍看著她禁足,既然城主府的府兵連一個鄔妍也看不住,那燕騎軍就幫幫忙。”

    “是!”

    鄔妍被燕騎軍帶走很遠(yuǎn),那雙執(zhí)拗的眼睛卻依舊看著她。

    年朝夕看了一會兒,沒趣的收回視線。

    她不喜歡鄔妍,但困龍淵一事,她也并不覺得鄔妍會是什么知道石碑秘密知情人,刻意去觸碰的封印。

    她只是在某些方面蠢,但在其他方面,清醒得很。

    她明白自己現(xiàn)在能依靠的是誰,她的依仗是誰,否則她也不會這么在意戰(zhàn)神女兒的身份。

    可疑的是那個少城主。

    先不提他為什么知道石碑一事,他對鄔妍的心理把握的也太清楚了。

    知道她唯有在提到父親時不能保持冷靜,知道她有多在乎戰(zhàn)神之女的身份,知道她對年朝夕有多么不甘。

    所以一個“只有年朝夕能看到的石碑”,就足以讓她失去理智。

    年朝夕忍不住懷疑,那少城主的目的或許根本不是讓鄔妍觸碰封印,而是讓鄔妍看那石碑。

    又或是……兩者都有。

    年朝夕懷疑那個少城主可能比她更清楚父親在石碑上留下了什么。

    年朝夕立刻轉(zhuǎn)身走入院內(nèi),叫到:“赤影一。”

    一個著暗色衣裳的女子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年朝夕身邊。

    年朝夕看向她,淡淡道:“去查河下城的少城主。”

    赤影一微一點頭,立刻又消失于空氣之中。

    年朝夕微微抿了抿唇,

    父親留給她的燕騎軍,對外聲稱人數(shù)三百,但實際上還有一百赤影衛(wèi)不為人知。

    赤影衛(wèi)做的事情,很像上輩子年朝夕所知道的影衛(wèi)。

    這也是年朝夕真正的底牌。

    她看著赤影一離開,轉(zhuǎn)身走入了內(nèi)院,對趕忙出來迎她的魘兒說:“我明日要去困龍淵一趟,你為我制造一個幻象,讓人覺得我還在府。”

    魘兒訝異:“不是剛封印了惡蛟?又去困龍淵做什么?”

    年朝夕嘆息:“為命啊,傻丫頭。”

    與此同時,月見城外,寒潭之旁,雁危行突然對凈妄說:“我明日要去困龍淵。”

    凈妄眉毛都抖了一下:“你自己?”

    雁危行:“你要是肯去,我?guī)阋残小!?/br>
    凈妄立刻擺手:“你去作死,我可不去。”

    頓了頓,又道:“我說,那魔氣都出現(xiàn)在困龍淵了,鬼也知道并不簡單,你還蹚渾水,不怕有命去沒命回?”

    雁危行淡淡道:“這世上還沒什么東西能留下我的命。”

    “而且,”他頓了一下:“兮兮在這里,我不能不管。”

    第18章

    沈退走進(jìn)牧允之的書房時,向來耳聰目明的牧允之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

    他坐在他那張經(jīng)常處理公文的案后,一只手執(zhí)筆,眼神落在面前的卷宗之上,看似專注,可手中的筆卻遲遲沒有落下。

    沈退想起自己走進(jìn)城主院時,牧允之的貼身護(hù)衛(wèi)對他說的話。

    ——城主大人已經(jīng)一整天未出過書房了。

    沈退的視線便落在他身上,片刻之后,嗤笑了一聲。

    牧允之的手微微一顫,筆尖便抖落了一團(tuán)墨跡,污濁了紙張。

    他仿佛到這時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污濁了的紙張,愣了片刻,伸手團(tuán)起那張紙棄到一旁,這才抬起頭去看沈退,淡淡問道:“你來做什么?”

    沈退伸手將一個玉牌放在牧允之面前,語帶諷刺道:“你讓我注意著河下城那少城主,你自己怕是都忘了。”

    牧允之抬手揉了揉眉心,似是非常疲憊:“我沒忘,那少城主怎么了?”

    沈退語氣冷了下來:“少城主死了。”

    牧允之手一頓。

    他皺眉問道:“怎么死的?”

    沈退:“暴斃,他蠱惑阿妍去了困龍淵之后就離開了,我的侍衛(wèi)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了河下城,剛進(jìn)河下城他就暴斃了,沒查出緣由來。”

    牧允之沉吟片刻:“如此,線索又?jǐn)嗔恕!?/br>
    沈退冷靜道:“我已經(jīng)讓人繼續(xù)盯著河下城,河下城少主都死了,河下城不可能沒動靜。”

    牧允之聞言卻皺了皺眉,說:“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把重心放在城內(nèi),而今因為……兮兮退婚一事,整個月見城沸沸揚(yáng)揚(yáng),已經(jīng)是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上,那突然冒出來的雁危行又是個不知來歷的人,月見城怕是更亂了。”

    沈退不以為意:“兮兮退婚,歸根結(jié)底也是你二人之間的事,月見城中再怎么沸沸揚(yáng)揚(yáng)也都是看熱鬧的,撐不過半月,你與其擔(dān)心這些,不如擔(dān)心擔(dān)心伯父當(dāng)年的下屬若是知道這件事后你該……”

    他話沒說完,突然頓住,探究的目光看向牧允之。

    燭光之下,牧允之神色難辨。

    沈退卻突然說:“牧允之,你后悔了。”

    他甚至不是用疑問的語氣。

    牧允之卻并未反駁。

    片刻之后,他從案后起身走到窗邊,背對著他,聲音被夜風(fēng)吹的破碎。

    他說:“沈退,你此生便沒有后悔過嗎?”

    沈退聞言冷笑一聲,向來溫和平靜的聲音都尖銳了起來:“我沈退走到今天,從未為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后悔過!”

    牧允之回過頭看他。

    沈退冷冷道:“走到今天你才說后悔,已經(jīng)晚了,兮兮眼里揉不得沙子,你牧允之也不是一個能容得下臥榻之側(cè)他人酣睡的人,你們兩個相處,總有一個要退一步,否則你和兮兮分道揚(yáng)鑣,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你總不會告訴我,你走到今天,又愿意退了?”

    牧允之閉了閉眼睛:“我退不了了。”

    沈退的神情緩和了下來。

    “但是,”牧允之卻突然睜開了眼:“沈退,你總有一天會后悔的。”

    他的神情十分平靜,眼神卻近乎洞悉。

    沈退的神情冷了下來。

    他一字一句道:“我說過,我此生不會后悔!”

    話畢,他起身離開書房。

    他后悔嗎?他曾后悔過自己年幼弱小,眼睜睜看著自己親生母親為了護(hù)他被世家子弟當(dāng)成人畜射殺。

    他后悔父親為母親討還公道而險些喪命時,自己無力阻攔。

    那時,滿街醫(yī)館,沒有一個肯為他重傷的父親得罪一個世家。

    他險些凍死在那個冬夜。

    瀕死之際,一雙手抓住了他,那雙手卻仿佛比他還冷,讓他險些以為遇到了傳說中勾魂的使者。

    那時他問:“我死了嗎?你是來帶我離開的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淡淡的回道:“我是來讓你活下去的。”

    后來他果然活了下來,他父親躺在他身邊,一個醫(yī)者坐在他們身邊。

    他想起了那雙冰冷的手,問誰救的他們。

    那醫(yī)者只說,是個不愿意露面的貴人。

    于是他便又后悔,后悔自己當(dāng)時為什么沒睜開眼看看那貴人。

    再后來,父親聽聞戰(zhàn)神在此駐軍,投身了戰(zhàn)神麾下,幾年之后,又為母親報了仇。

    而他則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機(jī)會往上爬,拼盡一切讓自己站到一個無人敢欺辱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期望著當(dāng)他再次倒在一個同樣寒冷的冬夜時,還有一雙手肯抓住他。

    他要強(qiáng)大的武力,也要最高的權(quán)勢。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于是從那以后,他再也不曾為什么后悔過。

    他這輩子不會再后悔。

    ……

    石碑被人動了。

    困龍淵下,年朝夕看到石碑的第一眼就意識到了這件事。

    但因為上次匆忙封印之時她沒來得及看石碑一眼就匆忙離開了,所以她并不確定這石碑是被鄔妍動的,還是鄔妍之后又有人動了石碑。

    父親立下的這塊石碑距離封印惡蛟的最深淵十分的近,不然當(dāng)初鄔妍也不可能只是看看石碑就誤觸了惡蛟的封印。

    年朝夕抱臂站在石碑前,幾乎能聽見最沉的深淵之中惡蛟那沉重的呼吸聲。

    還有一股莫名的,幾乎讓人心底發(fā)涼的惡意。

    年朝夕不確定這股惡意是不是上次惡蛟險些破印而出時留下的惡念。

    但這讓她莫名有種不妙的預(yù)感。

    她勉強(qiáng)壓下這股惡念帶來的不適,抬頭打量著眼前的石碑。

    她對這塊石碑異常熟悉,她封印了那惡蛟多少次,就看了這石碑多少年。

    石碑上的字是父親隨手用劍劃下來的心得感悟,沒有章法、沒有邏輯,更不存在什么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