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昕的外婆回老家去參加一個遠親的婚禮。

    沉昕拿著手機，望著黑壓壓的客廳，手機那頭傳來外婆的囑咐和鑼鼓喧天的熱鬧。

    “好的，外婆。你在老家好好玩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冰箱里有我給你炒的菜，昕昕你熱一熱就可以吃了哦。”話音剛落，外婆便被一旁的人拉去打麻將了。

    聽著從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沉昕可憐兮兮地看向祁執，道：“阿執，我外婆回老家了。”

    祁執看著她，少年的臉上有些疑惑。

    “所以……我可以去你家睡嗎？”沉昕道。

    祁執低下頭，喉結滑動，沉聲應了聲好。

    *

    祁執的房子內。

    沉昕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祁執則是望著空空如也的冰箱門，低頭掏出了手機。

    她指了指那扇緊閉著的實木問，輕聲問道：“阿執，這是你的房間嗎？”

    少年微微頷首。

    得到肯定答案的沉昕神態從小心翼翼變成了好奇，問：“阿執，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少年走過去，將手搭在扶手上，往下一按。

    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和客廳顏色一樣的黑與白，單一得讓人有些心慌。

    沉昕抬起腳，緩緩地走了進去，她環顧四周。

    半開封的零食、雜亂無章的書籍和涂滿筆跡的草稿本，都不存在于這個高中生的臥室。

    沉昕被那張碩大的桌子吸引，她走到桌子旁，終于看到了屬于整個房間里的唯一彩色。

    被壓在厚重玻璃下的一張兒童合照和一張幾乎被折爛的紙飛機。

    沉昕看了一眼紙飛機，正好奇時，余光瞥見了一旁的兒童合照。

    沉昕湊近發現，這張相片的邊沿有些發慌，應該是有些年月了。

    她伸出手，蔥玉般的手指點在照片里女孩的臉上。

    原本疑惑的眉目逐漸舒緩，她偏過頭，有些欣喜地詢問著：“這是我們倆的合照？”

    半倚在門框處的祁執點了點頭。

    沉昕將手撐在桌子上，饒有興趣地打量了起來，道：“想不到你竟然還保存了這么久……”沉昕頓了頓，視線望別處看去，“還有其他照片嗎？”

    祁執抿了抿唇，走到沉昕旁邊，拉開桌子左邊第二個抽屜，拿出了一本黑色皮革相冊放在她面前，說：“你先看著，我去準備一下飯菜。”

    沉昕點頭。

    門鈴聲響起，是祁執點的菜到了。少年徑直走了出去，留下沉昕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翻起了相冊。

    一連翻了四五頁，少女的笑容凝固住了。

    這本相冊里竟然裝滿了自己小時候的相片。

    沉昕不死心，繼續翻找，終于在第三個抽屜里找到了一本富有年代感的相冊。

    相冊像是沒人打理，復古藍的皮革封面上落了一層灰。

    沉昕翻開第一頁，是祁執嬰兒時期的百日照。

    圓潤的額頭上點了一抹紅，耷拉著一雙眼，被裹在襁褓中。

    沉昕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接下來都是祁執孩童時期的照片，一歲、兩歲等等……直到她翻到了一張目測三歲左右的小祁執和大人的合照，小祁執倚靠著大人的大腿處，笑得見牙不見眼。可那個將手放在小祁執腦袋上的大人卻被裁掉了胸部以上的部分。

    沉昕的神情變得嚴肅，她仔細打量著相紙剩余的部分，黑色的女士西裝褲和尖頭高跟鞋，這個被裁掉的人應該是名女性。

    沉昕皺眉繼續往下翻去，其他的照片里，無論是全家福還是節日照都有一個被裁掉上半身的女性。

    這個人難道是……

    腦海中的答案還未成形，祁執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在看什么？”祁執問。

    沉昕連忙用之前的相冊將其蓋住，轉身起立，擋住他的視線，道：“沒什么。”

    祁執將手中的杯子和兩粒藥片遞給了她。

    沉昕正疑惑著，就聽祁執道：“小藥片是緊急避孕藥，另外一片是VC，吃完藥后補一片VC。”

    沉昕愣了一秒，歪頭問道：“這……有什么說法嗎？”

    祁執不自然地偏了偏頭，道：“醫生說可以減少副作用……”

    “好的，”沉昕咽下藥片再喝了一口水，藥片順著喉嚨一路向下，隨后再咬碎VC片，酸味在味蕾處綻放，沉昕微瞇了一下眼，“48小時內緊急避孕？”

    祁執點了點頭。

    “那我們豈不是還能再內射一次？”沉昕笑道。

    祁執皺著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她的腦袋，道：“用藥后再次內射只會增加避孕失敗的可能性，同時你還需要再補一粒緊急避孕藥。而且——女性一年最多服用6次避孕藥，沉昕，你想死嗎？”

    沉昕瞪大了雙眼，問：“這你都知道？”

    祁執有些無奈道：“現在還有點兒時間，我先去做菜，你可以去微博搜一下‘許超醫生’了解一下性常識。”

    說完，祁執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目送祁執的背影離開，沉昕才小心翼翼地拿起蓋住照片的相冊，繼續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