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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勾著笑,抬頭以仰視的方式回望過去。 身前男人的唇角微微僵了一下,沒有搖頭,卻也沒有點頭,只是擰著眉看她,似乎在懷疑她方才的話中的真假。 “我等著賀總的回復,放心,我不急。” 說完,甚至朝他俏皮的笑了笑,轉身便走。 眼望著別墅的門在自己眼前關上,賀東庭才猛地閉上眼,右手按著眉角,似乎在緩和自己的情緒。 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機,給林助打了過去。 “來半山這里,把白瑯送回去。” 別墅區并不好打車,他沒有忘了。 等安排好了車輛,這才走到飲水機旁,倒了水在沙發上坐下,空氣中依舊停留著方才兩人歡愛時候的味道,濃郁而誘惑。 猛灌了一口,等那種味道稍稍消散開后,才察覺到滿屋子的灰塵。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來過這里了,自從在新竹和白瑯分開后,他便心里憋著氣,有心思想教訓一下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根本放不下,尤其是通過白雄知道了她在山里跟著李成文拍戲后,當夜便飛了過去,一路跋山涉水,見到的卻是她和李成文勾肩搭背,他恨不得當場捏碎她。 才離開,就忙著找下家? 更何況,他什么時候同意了她所謂的分手? 所以便當做什么都沒有看到一樣,闖進了她的房間,也跟她解釋了他和余娉婷之間的關系。 可她還是不滿意,她到底要干什么? 賀東庭深吸一口氣,抬眸掃了眼熟悉的地方,這是他和白瑯生活過叁年的地方,這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里,都有些獨屬于她的味道。 眼眸環視過全場,賀東庭的心總算是冷靜了一些,微皺著眉給林助打了電話,讓他明天找家政過來收拾屋子,自己卻是沒有走,去浴室洗了澡完后,握著手機在沙發上坐下。 指尖在通訊錄上劃過,最后停留在了一個名字上。 電話接通的很快,嘟嘟幾聲后,那頭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賀總?”對方似乎很驚訝,尾音高高揚起,可仔細聽來,卻帶著幾分愉悅。 賀東庭翹著腿,將身子陷入沙發中,“你現在有時間嗎?” 通話內容短暫而效率極高,掛斷電話后不到四十分鐘,耳邊便響起了門鈴聲。 賀東庭起身去開門,將那深夜被自己招來的人迎了進來。 “剛才晚宴上,一堆人還在找你呢,沒想到你一個人貓在這兒了。” 來人才一進門,便嚷嚷了一句。 賀東庭掃了他一眼,見向來閑散的人竟然穿著西服,這才后知后覺,今晚的萬星璀璨之夜結束后,還有一個主辦方的答謝宴。 這種事向來都有公關部那邊的人去處理,他很少過問,一時間竟然忘了。 “坐。” 有些冷淡的語氣,讓來人忍不住撇了撇嘴,不過本來也沒想過賀東庭能對他多熱情,也就沒有當真生氣,自顧自的去倒了水后,便在賀東庭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有幾件事,我想問問你。”賀東庭徑直開口,“關于白瑯的,我知道你雖然是她的經紀人,但你們關系很好。” 坐在一旁的人一口水才剛含到嘴里,冷不防聽到賀東庭這句話,當下瞪了一雙桃花眼,險些噴了出來。 以為他終于來興師問罪了,冷峭忙將水咽了下去,在賀東庭冷沉的視線中,急急開口:“她和秦昊天絕對是清白的,就是為了配合新戲炒作緋聞而已!” 賀東庭臉上神色未變,單手按在膝蓋上,微微擰著眉。 見他這副樣子,冷峭心里更加發虛,忙飛速想著這段日子,他和白瑯還做了什么讓賀東庭不高興的事。 搜腸刮肚的想了半晌,卻是再也找不出一件別的來。 就在冷峭開始琢磨著賀東庭動機的時候,身旁的人卻沉沉開口。 “在你看來,一個女人跟你鬧分手,是什么原因?” 話音傳入耳中,冷峭愣了愣。 隨即便反應過來,唇角忍不住揚了揚,又在賀東庭驟然冷下來的視線中,拼命按捺了下去。 “這個嘛,要看她是什么性格。如果是矯情的小女生呢,那就是想讓你哄哄她,如果是有主見的成熟女人呢,那多半是你做了什么觸及到她底線的事。” 冷峭心中拼命忍著笑,表面上卻還擺出一副替他答疑解惑的嚴肅神情來。 最后,卻也不過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那如果這個女人既哄不好,又故意刁難你,可卻又偏偏不徹底放手呢?” 賀東庭再次問道。 冷峭一手撐著額頭,半靠在沙發上,聞言說道:“哄不好,是因為你惹她生氣了,刁難你,是想看看你的誠意,不放手呢,那更簡單了,喜歡你,舍不得唄。” “所以說,她還是喜歡我的,對嗎?” 賀東庭崩了一整晚的嘴角,總算是放松下來。 見他驟然松懈下來的樣子,冷峭忙接著說道:“確實是喜歡你,可如果你還是哄不好她,繼續這么有恃無恐的不拿她當回事,那我保證,再喜歡你也沒用,照樣跟你徹底拜拜!” “為什么?”賀東庭眉頭猛地一蹙。 冷峭終于不耐煩了,坐直了身子,看向身旁的人,“我說賀總,你好歹也是搞藝術的,難不成你們庫異出的那么多電視劇電影你都不看的嗎?談戀愛啊,這么多惡俗又老套的劇情,照搬總會吧!” 一連串說完,見賀東庭依舊不動如山的坐在那里,冷峭忍不住心中暗罵一聲,白瑯喜歡誰不好,怎么偏偏喜歡這么一個玩意兒! 他就是塊石頭,沒心! 最后還是看在白瑯的份兒上,耐著性子開解到:“女人嘛,她要的無非就是兩種。要么是錢,要么是感情。如果是要錢的,那好辦,車房包包備齊了,人就跑不了。如果是要感情的,那無非就是人家怎么對你的,你就怎么對她。她不搞曖昧,你也不搞曖昧,她能為了你放棄事業,你也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做到。如果人家一顆真心放你身上,你還拿這個當借口,拿那個當理由,一會兒讓她等,一會兒讓她忍的,未免太不公平,索性還不如干脆放手,人家好好的姑娘,犯不著跟你浪費這時間,你說是嗎?賀總?” 冷峭自覺說的已經夠直白了,戀愛是他們倆在談,自己悟不出來,那誰說都沒用。 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冷峭站起身來,“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跟著我們家小白上通告呢。” 見賀東庭沒開口留他,冷峭想著是得讓他單獨消化消化,便也沒有再多打擾,自己開門離去。 關門聲響起的瞬間,賀東庭才將一直握在掌心的杯子湊到唇邊,潤了潤有些干澀的喉嚨后,再次撥通林助的電話。 “告訴審片部的石聞天,挑叁十部剛送來的樣片到這里,要最新的,最好是現在年輕人喜歡的那種戀愛戲。明天停掉我的一切行程,你親自把樣片送來半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