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緣 k#59336;dеs#8462;.#8557;ǒ
第十二章 血緣 mama是白楚瀟心里的禁忌,雖然他不肯承認。這也是顧憐和他之間唯一的那么一點聯系,原本是最牢不可摧的關系,現在卻變得十分可笑。 如果不是因為mama,白楚瀟真的不會在乎顧憐的死活。顧憐心里都明白。 血緣究竟是什么? 是兩個人有關系的證明?還是一種無論怎樣擺脫都甩不掉的紐帶? 顧憐的存在對白楚瀟來說是一種恥辱和警示。他恨顧一明,所以他恨顧憐。 或許就是在白楚瀟一次又一次將顧憐推開的時候,在被拒絕和被拋棄中,顧憐對哥哥產生了扭曲的情愫和過分的欲、望。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顧憐也記不得了。但那根讓他情感爆發的導火索,是白楚河。 距離上次和哥哥重逢,已經過去快一個學期了。顧憐每個月末都會跑去巷子口的小賣部,偷偷給白楚瀟打電話,也不多說什么,就是告訴他月考的成績又高了幾名。雖然顧憐還是不及格,但他真的有在聽白楚瀟的話好好讀書,也沒有再逃過課。 電話的末了,顧憐總是會加上一句:哥,我想你了。白楚瀟,每次都只是“嗯”一聲,然后就直接掛了電話。顧憐也不知道他哥有沒有那么一點點想念他。?ō⒅τō.?ō?(po18to.) 白楚瀟在顧憐的軟磨硬泡下終于松口,同意寒假和他見一面。剛一放假,顧憐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花城。正好趕上春運,只買到了站票,他中途要換一趟車,折騰了兩天兩夜,幾乎沒有合過眼,站累了就去車廂連接處在地上坐一會兒,但越往北走越冷,車門上都是厚厚的冰霜。往往是沒坐多久,就凍的受不了了。 火車終于到了花城,顧憐不想灰頭土臉的去見他哥,在火車站里找了個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和頭發,胡亂拿毛巾擦了擦,頭發還是濕的,就跑去馬路邊等公車。 公交車停在了街口,他和哥哥約定好的面館,需要穿過兩條小路。剛一下車,顧憐就被一家裝修非常特別的店鋪吸引了,店鋪的門面像一個山洞,而名字也特別有意思,叫愿望格子。 顧憐想進去看看,但電子表的鬧鈴響了,已經到了和哥哥約定好的時間。跨上臺階的那一只腳剛想收回,可身體里的好奇細胞卻在慫恿他:就進去看一下,最多耽誤五分鐘。 其實老天爺早就給顧憐警示了,但他偏要傻傻的往里闖。 顧憐剛走進店里,琳瑯滿目的禮物還沒有裝滿他的眼,就在角落里看到了這樣一幕。 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摸著一個漂亮的男孩子的頭發。 他們隨意的在貨架邊逛著,男孩和顧憐差不多大,應該是在挑選禮物,他時不時的拿起某一款來給白楚瀟看。 距離有點遠,顧憐聽不見白楚瀟說了什么,只是見他淡淡的笑著。 顧憐默在那里,手指微微蜷縮,心里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升起,不太舒服,有點悶悶的。他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什么人,那時候的顧憐并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源于他對哥哥覬覦已深的占有欲。 顧憐沒忍住,忽然打了個噴嚏。驚擾了小店里的寧靜,僅有的幾位客人都向他這邊望過來,自然包括白楚瀟和那個男孩。顧憐來不及躲,和白楚瀟對視在一起。 白楚瀟微怔,但眸子里的驚訝轉瞬即逝,轉回身繼續和男孩挑選禮物。 顧憐不知道,他們最后選了什么,他只記得包禮物的盒子很漂亮,紅色的,像火一樣。 白楚瀟付了錢,和男孩一起出門。顧憐也跟了出來,躲在店鋪的玻璃門后,他看見司機帶著白手套,恭敬的為他們開門。 顧憐以為白楚瀟就要這樣走了,他忘了我們的約會嗎?他為什么對我視而不見?顧憐心里五味雜陳,差點沖出去抓住他。 直到他聽見白楚瀟說:“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嗎?”男孩拉住白楚瀟的手,學孩子般的左右晃著。 他叫他哥?他還牽他的手。 白楚瀟把手從男孩的手指中抽出來,插、在了褲子口袋里:“我要回趟學校,借的書要還,你先回去。” “那我和你一起去還。”男孩有些不依不饒。 白楚瀟面上帶著清淺的笑,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耐心的哄著:“你聽話,我晚上回去陪你吃飯。” 白楚瀟從來沒給過顧憐這樣的耐心。 他一直以為他哥最煩被人粘著,原來他只是煩被自己粘著啊。 車子開出去很遠,顧憐才從店里走出來,站在白楚瀟身后,輕輕叫了聲:“哥。” 白楚瀟看了顧憐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顧憐這次知道了,緊緊跟在白楚瀟身后。 可能是剛才頭發濕著就跑出來吹風,這會兒顧憐一直在打噴嚏。連剛才叫的那聲“哥”都帶著鼻音。 白楚瀟突然停下來,顧憐沒反應過來,撞了他哥滿懷。 白楚瀟的臉上幾乎馬上要出現某些惡劣的語言,他在顧憐面前脾氣總是說來就來。 “我不是故意的。”顧憐趕緊道歉,他也很委屈,剛才打噴嚏的緣故,鼻頭和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十分可憐,“我哪知道你突然轉身。我” “我”字還沒說完,顧憐就被一團毛線圍住了嘴,白楚瀟把自己圍巾摘下來,圍到了顧憐脖子上。 “煩死了,快點走。” 那天晚上白楚瀟沒有回白家大宅,在酒店里一直陪著顧憐,因為這個小可憐發燒了。 顧憐吃了藥,迷迷糊糊的問白楚瀟,他也是你弟弟嗎?他叫什么名字。 他回答,白楚河。 很久以來,顧憐都因為白楚河和哥哥擁有一個共同的姓氏而悶悶不樂,他覺得,這顯得白楚河與哥哥更親密。 顧憐的燒,是后半夜退的。他出了一身汗,身上反而爽快了些。他想去浴室洗個澡,又怕水聲吵醒了旁邊熟睡的白楚瀟。 白楚瀟還是習慣性的貼在床的一邊,顧憐都怕他一個翻身會掉下去。顧憐壯著膽子往他哥身邊湊了湊,沒敢太近,側過身一只手枕在頭下,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看著白楚蕭近乎于完美的側顏。 他記得自己從前最喜歡偷偷的去看他哥的側臉,因為這個角度他哥不是很能注意到他,而顧憐就可以盡情的、撒歡兒的去欣賞他哥的盛世美顏。 小時候的顧憐不明白,為什么都是一個mama生的,哥哥卻比自己好看那么多。老天有時候真是太不公平了,給了他一張好看的臉不說,還給了他一個好用的腦子。 但是顧憐沒有嫉妒也不羨慕,反而很開心。 哥哥學習好就好了,以后賺錢養我。 從前,白楚瀟因為顧憐成績不好,而罰他站的時候,顧憐常這樣說。 可是現在,哥哥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哥哥了。 顧憐長久的凝視著白楚瀟,一點也沒有察覺出自己眼睛里的情緒有了質的變化。白楚瀟像罌粟一般的吸引著他,像幻境一樣的誘惑著他。他的眉眼,他的唇角,就連他的呼吸都像一種召喚,讓顧憐著迷。 是白楚瀟突如其來的力道,讓顧憐清醒了過來。 “你在做什么?”白楚瀟對他吼著,整個人驚恐又憤怒。 顧憐被摔到地上,連帶著打翻了水杯:“我我哥,你聽我解釋。” 顧憐剛才膽大包天的吻上了白楚瀟的唇,如果只是一個清淺的吻,也不至于驚醒獵物。但顧憐實在太貪心了,他竟想要去探尋白楚瀟口腔里的溫度,他想試試他的舌尖,是不是和夢里的一樣軟。 之前對白楚瀟的一切妄想,顧憐都能說服自己,那是他在長久的缺失愛和關懷的情況下,對哥哥造成的情感錯位,那只是一種依戀和對親情的渴望。 但是現在,他對哥哥覬覦已深的欲.望,和腦子里冒出來的這些齷齪想法,絕對不是兄弟間該有的。 “顧憐,你有病!”白楚瀟這樣說著。 “哥。”顧憐坐在地上,雙手還膝,聲音有些空靈,“你也有病。” 在天亮之前依然是吸血鬼狂歡的時間,暮色的月光籠罩著森林,荊棘和紫色花藤環繞著吸血鬼古老的城堡。這里是一個永恒的世界,花藤常開不敗,吸血鬼不老不滅。 他們終年不得見陽光,濃郁的血腥氣息誘惑著他們,這是他們與死神簽訂的宿命契約。 他們寂靜的躲在幽暗深處,長生已不在讓他們興奮,對于自由和死亡變得向往。 顧憐拿起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割破了自己的肩膀。他見過白楚瀟飲血,他想,如果白楚瀟需要獻祭,那么他愿意。 顧憐:我曾經用多么卑劣的手段得到白楚瀟,他如今就用多么殘忍的手段對待我。 很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