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暗月盟主
失去有時未常不是一種好事,至少它會讓你認識到自己所失去的東西的價值,也能更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優劣點。 袁文不喜歡練武,因此他一直覺得,自己有沒有武功,都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可是他現在失去了武功,卻發現情況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樣。他還有很多事沒做,他第一次看到了武功的價值。 沒有武功,他不能為師父報仇。 沒有武功,他救不了自己的親人。 沒有武功,他也不能保護大師姐和自己的師兄弟。 沒有武功,他甚至失去了生存的權利,只能像一灘軟泥一樣躺在地上,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 他一動不動躺在樹林之中只不過半個時辰,卻想了許多他之前從來沒想過的問題,甚至比他之前二十多年想得還要多得多。他明白了人應該知足惜福,只要是上天賜予你的能力,無論有用與否,都應該珍惜。一種事物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如果它失去了存在的理由,那它便會消亡。 他也明白了男人應該懂得擔當,有很事情需要男人去承擔。男人有義務保護自己身邊的親人和朋友,所以他必須救出自己的家人,他不能讓顧紅顏與他一起冒險。他要獨自面對,他要去承擔這一切。 他想起了顧紅顏的父親顧青曾經跟他說過的話:人活著,就應該自強不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從來都沒有真正努力過。雖然他也曾練就萬夫莫敵的絕世武功,但那絕不是他自己的努力所得,他只是遇到了幾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并得到了他們的指點。 他本以為練成了他們的武功,就已經足夠的強大,最后卻發現結果根本不是這樣。他輸給了蒼狼老人,斗不過歐陽野,奈何不了尸王,更勝不了尸妖,甚至連彭科彪也只使了一點點小伎倆,便讓他遭了殃,落到現在這般武功盡失的下場。他從來都沒能戰勝過真正的高手,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強者。他終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理。想要成為真正的強者,就必須自強不息。 他也發現自己真地就是一堆扶不起的爛泥,得到了這么多人的幫助,卻仍然一事無成,連自己的家人也保護不了。 身后終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袁文不回頭看也知道來人就是顧紅顏,因為他已經聽到了她痛哭的聲音。袁文努力地想要掙起來,但是用盡了全力也只能像rou蟲一般蠕動,傷口同時還傳來劇痛。 顧紅顏見袁文還在動彈,急忙撲上前來將他扶起。袁文卻似傻了一般,口中不斷嘟噥道:“為什么不殺了我?為什么不殺了我……” 顧紅顏雖然已經淚流滿淚,卻還強作笑言安慰道:“不,文弟,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袁文反問道:“我現在就是一個廢物,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小時候我就是個廢物,長大了還是一個廢物,現在更是一個廢物。我這么一個沒用的廢物,還活著干什么?” 顧紅顏又道:“上天讓你活著,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你一定振作。相信我,你的傷一定可以治好的。” 袁文又反問道:“治好了又有什么用?還不一樣是個廢物。” 兩人正在相擁而泣,前方突然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緩緩駛來。馬車在他們面前停住,車上下來一個年輕人,身懸一口寶劍,是一個劍客。 顧紅顏認得此人,在他們逃出長沙之時,此人曾出手幫助過他們。顧紅顏和袁文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幫他們。 “你是誰?”顧紅顏開口問道。 “暗月殺手。” “你來殺我們?”顧紅顏又問。 “不,我來救你們。”那人答道。 顧紅顏和袁文又吃了一驚,他實在不知道這個暗月殺手為什么三番五次地幫助他們。 “你要怎么幫助我們?”顧紅顏又問。 “帶你們去見我主人。”那人口氣依然十分平和,似乎他從來就沒有喜怒哀樂。 “你主人是誰?” “我是暗月殺手,我的主人自然是暗月盟主。” 從古至今,暗月盟一直便是江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雖然也曾多有衰落,但在江湖上名號卻一直十分響亮。暗月盟有一條規矩,他們從來不直接參與江湖紛爭。他們只收錢殺人,從來不過問為什么,也不顧及后果。只要有人出錢,他們就去殺人,就算是自己人,也照殺不誤。之前有一位暗月盟主虬髯鐵王,便是被他的弟子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所殺。暗月盟主從來都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人物,很少有人見過他們,他們也幾乎不在江湖走動。這樣的一位神秘人物,為什么要幫他們? 顧紅顏又忍不住問道:“我又不認識你們,你們為什么要幫我?” 那人答道:“我們認識你就行了,上車吧!” 顧紅顏還有遲疑,袁文卻說道:“師姐,反正我們現在也無處可去,不知去看看也好。” 顧紅顏暗忖道:既然那暗月盟主想見我們,說不定他能治好文弟的傷。于是便攙著袁文上了馬車。 顧紅顏與袁文兩人坐在車內,那人便在前面趕車。顧紅顏心中仍在反復思考這其中的原因:聽說上一任暗月盟主是冷血追命手林成梁,不知道現在是誰?就算真是林成梁,我們卻也不認識他啊! 她猜不透其中的奧妙,于是又問道:“你叫什么?” “無言。” 顧紅顏一時語塞,覺得十分尷尬,以為他是在隱藏身份。 過了一會兒,袁文又問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叫無言。” 兩人這才想起,江湖上最近出現了一位神秘的殺手,也叫無言,難道就是他? 袁文又問道:“那你們盟主叫什么?” 無言以些不耐煩道:“問那么多干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袁文被他一頂,也頗為尷尬,感覺這人十分難相處,也便不再開口,任由他駕著馬車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