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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這一耽擱,桑正信已經來到面前,收斂了和善他周身散發的壓力頓時讓人的心狠狠揪緊,被巨大的壓迫感壓迫得幾乎透不過氣。 她習慣了桑正信和藹的面具,幾乎忽略了這個人的恐怖,那些恐懼感如同在脊背流竄背后一片冰涼,可是她的腳卻越來越熱,從被嬰靈抱住的地方火辣辣的開始蔓延,向有什么東西就要直沖而上—— 桑正信的手已經伸過來,卻在碰觸到桑寧的那一刻如同突然被火藥炸開一般,整只手瞬間碎裂消失無蹤。 桑正信似乎吃了一驚,就連桑寧自己也有些愕然的看著那只不見了手的手腕。 然而這終究只是在意識里,碎裂的手很快就又重新聚起,但他面上的表情卻更加冷硬,刻板得讓人難以揣測。 桑寧硬壓下心里的惶恐和忐忑直視著他,她要告訴他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的亡魂jiejie什么反抗也不能做就被他吞掉! 她的力量沒有辦法控制,但如果只是單純的引發呢?如果就在這里,在桑正信的意識里引發會怎么樣呢? **辣的刺痛感依然從嬰靈抱住的腳踝上不斷傳來,桑寧隱隱有些疑惑,她以為嬰靈是桑正信那一邊的才會阻止她后退,可是為什么此時,竟然覺得它像是在幫著她—— 阻止她逃跑強迫她正面抵抗,作為引子來引發她無法控制的力量—— 這是錯覺嗎? 然而桑正信的目光果然從桑寧身上轉開,落到嬰靈身上,沉沉得讓人看不透。 他突然伸手,嬰靈立刻像是被吸住一般落到桑正信手上,桑正信隨手拎著它,只對桑寧說了一句:“再給你一天好好考慮。” 他拎著嬰靈離開,桑寧才兩腿一軟跌在地上,腦子里有種劫后重生似的混亂。 那個只剩殘魂的嬰靈,也有思想嗎? 它為什么幫她呢?或者那只是無意識下的舉動?她不明白,也不知道被帶走的嬰靈會怎么樣。唯一知道的是,她還有一天時間。 ……………………………………………………………… 逆流的漩渦如同一道長長的湍急的河流,迎著阻力一路飛速直沖向上,都不知飛了多久才突然眼前一亮四周豁然開朗起來。 曲小路和宮本兩人緊緊抓著銀蛟伏在它背上,眼中映著仿佛許久未見的湛藍天空,低下頭下方就是被黑色漩渦籠罩的校園,校園外的街道大樓像是宣告著這里就是現實。 “我們出來了!”曲小路欣然的催促著,“快快,趕緊下去!被人看到就要惹麻煩了!” 用不著他叮囑,銀蛟在半空一個轉身翻騰,就又直沖地面飛向校園。臨近地面曲小路和宮本只覺突然失重,身下的銀蛟已經突然消失不見,所幸兩人的身手利落平安落到地面才避免被直接摔下來,站穩時華玉盞已經恢復人身站在面前。 他修長的身姿,襯衣因為解開了幾顆扣子而露出鎖骨和胸線,衣服和長發還在自己落地時引起的氣流中微微飛揚——如果不是趕時間,曲小路真想讓他先去美容院把外表整理了再來繼續。 而華玉盞此時似乎已經漸漸在適應著剛剛收回的力量,發青的臉色似乎也緩和了一些,絲毫沒有打算考慮自己這副模樣如果被人看到了要怎么解釋,只說:“走吧,我們去找桑正信!” “等等,”宮本忙叫住已經準備開始行動的他,說:“只憑我們三個要找遍整個校園太慢了,我打電話找人來幫忙!” 華玉盞不置可否由他去辦,自己已經迅速準備開始搜索,只是轉身時看一眼礙事的長發,隨手攏過來一把扯斷只留了齊腰,就已經腳不沾地般飛躍向辦公樓一處處飛掠搜尋。 曲小路毫不懷疑就算沒有人幫忙,他自己也會把整個校園翻過來找個遍。 他看著華玉盞的背影,眼鏡后面的眼睛微微彎起弧度——久違了一千多年的銀蛟啊…… 人說妖怪善變,因為他們的壽命太長,見了太多經歷過太多心思總會改變。 可是他們也很長情,幾十年幾百年的時間對他們來也只是過眼云煙,相比較人類十年二十年就足夠改變一個人來說,他們的確長情得多了。 如果月見當年沒有選擇死亡,也許兩個人真的會拉著手走過這一千多年呢。 曲小路收回思緒也立刻開始尋找桑正信的蹤跡,幸好以宮本的身份就算不驚動到上級也可以調動一些人員,多了幾個幫手一起,只是找遍了整個校園卻不見桑正信的蹤影。 “這家伙該不會躲起來了?那要到哪里去找?”華玉龍也一起加入了進來,聽到三人的經歷他倒是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跟著一起去,不然在那種滿是尸體的地方,萬一控制不好食欲可就難看了。 只是桑正信果然謹慎,明明都已經把礙事的知情者丟進廢棄空間里,還是以防萬一躲了起來。 搜查過學校,不少學生和教職人員并沒有被卷進來,一部分雖然身在陣中但躲了起來,而另一部分根本不知道學校里發生了什么,如同被隔絕在不同的空間之外。 他們看到的那個宛如地獄的慘烈景象,竟不過只是發生在現實的一角,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 但對于華玉盞來說,已經無心去理會這些幸與不幸。 那被刻意遺忘的月見死時的情景無法抑制的一遍遍閃現在腦中,從月見的身體在他手上化作白骨,胸腔里空空蕩蕩隱隱作疼的感覺回蕩了百年都無法抹消。他失去過一次了,難道還要再經歷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