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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霍陽一副打定主意頂住壓力咬牙死扛到底的架勢,華玉盞可不打算跟他扛著浪費時間,既然霍陽不先開口,他就來問:“讓你去看看桑寧,看起來倒是頗有成果?你們兩個又在密謀什么?桑寧突然跑去跟古珧和桑正信混在一起,果然是有什么打算吧?” “我不知道。” 這話是真的,霍陽回答的也溜道。桑寧是真沒跟他說起有關她在桑正信和古珧那邊的情況。不過這話華玉盞可不怎么信,他已經習慣了桑寧跟霍陽一有事就暗搓搓的躲在一邊密謀搞小動作。 如果說一開始桑寧跟古珧湊到一起還讓他心里擔心了一下,生怕桑寧跟自己賭氣也好,真的被古珧打動了也好,如果她跟古珧在一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用心就都白費了。 他一直留意著桑寧,直到注意到她毫不避諱的出入桑正信身邊—— 桑正信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只知道不管他是誰,桑寧都不可能跟他同流合污。 他把桑寧推出去是為了她能過安穩的普通人生活,誰知道她竟然半點也不配合,自己跑去攪進這漩渦里?她以為她是誰,敵后特工?就這么跑到桑正信身邊,她知道是一件多危險的事情嗎? 意識到這一切的華玉盞只能壓下隱隱想要發作的頭痛,就算他已經習慣了為月見或是桑寧cao心,也從未發現她還有讓他頭痛的本事。 推開桑寧,倒真是讓她開啟了新技能。 既然霍陽硬要說自己不知道桑寧的打算,那華玉盞干脆問:“那你來這里干什么?桑寧為什么會想調查曲小路?” ——霍陽人都在曲小路家翻箱倒柜了,這回總不能說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了吧。 霍陽也知道自己這回沒什么借口可找,想了想,他其實也是挺擔心小師妹會不會一個人冒什么險,就沒有再隱瞞—— “小師妹她在懷疑……曲小路律師也許是只魅。” “什么?” 華玉盞眉頭頓時一跳,微微瞇了眼睛,卻立刻如一盆冷水澆下來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他和桑寧之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了問題的呢? 從桑園回來的時候,兩人之間也許已經有了縫隙,但那時的桑寧是理解了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愿意的。只要華玉盞能一輩子在她身邊,不會從她眼前消失不見,她就會保持了這樣的關系,不再存其他心思。 雖然他得承認盡管表面上這種微妙的關系可以相安無事,實際上兩個人之間還是有什么東西在慢慢變質。不過那些變質還不足以影響什么,表面上的關系還是可以維持下去的——直到曲小路出現。 從一出現,就是溫和無害的姿態,以家人的身份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插進了他們兩人之間。取得了桑寧的信任,占據了她心里“家人”的位置—— ——他是家人,那華玉盞是什么? 他甚至什么也沒有做就讓桑寧明白了自己跟華玉盞是當不成家人的,那樣的關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開始找不到自己在華玉盞身邊的位置,可是察覺到她的不安,華玉盞卻只能無視,疏遠,否則這種時候一個心軟,他和桑寧就前景堪憂了。 可是想不到這種疏遠卻先后讓寄生魅和曲小路鉆了空子。 他為什么會相信曲小路所說的,桑寧是自己要跟他出國的呢? 連他對曲小路都半點戒心也沒有,這還不足夠奇怪嗎?只因為他是桑宴托付的人,就毫無戒心的讓他把桑寧領走? 一旦清醒過來才真是一頭冷汗,他也好桑寧也好,在面對曲小路的時候似乎都戒備心低得嚇人。這種掩藏技能,不是魅還能是什么?連桑寧都發現了,他竟然后知后覺到如此地步。 “華助教……” 霍陽還想再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華玉盞已經從窗戶跳出去不見人影了,空空的窗臺上只有窗簾還在隨風飄蕩。 …………………………………………………… 此時的桑寧還在合堂上上著課,從點完名就有點心不在焉地回想著在桑正信內心里看到的一切。 嚴格意義上來說桑寧是桑家歷史中最后一個陰女,所以桑正信的前生必然出生在她之前,但是她為什么會在桑正信心里看到顏姬? 她記得的,是顏姬為了替顏家滿門復仇,曾跟死而復生的前太子聯手,要顛覆當時的朝堂…… 是誰得到了龍珠復活了前太子? 片段的記憶里只有她抱著娃娃坐在玉盞背上,月如銀盤,他們在夜空里飛騰,一直逃,一直逃,遠遠的離開了顏府和京城…… 所以,那時的妖天師就是桑正信嗎? 前世的他們竟然離的那么近,月見卻從未正面見過這個人。 突然之間她的腦中劃過一個蒼老的聲音—— ——父親最小的叔叔出生時是一對龍鳳胎,卻正趕上陰年陰月陰時。當時,曾祖心狠,就把女嬰溺死了—— 桑寧驀然打了個冷顫,像一道閃雷在腦海里乍現——那是爺爺的聲音,是他千年前曾經對月見說過的話! 她努力地想要繼續回想,教室的門卻在這時突然被打開,合堂里的同學和老師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只除了桑寧還在抱著頭絞盡腦汁。 突然有人抓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起來—— 桑寧抬頭愕然地看到華玉盞,那張像從記憶中走出來,與千年前一般無二的臉讓她腦子一時空白,有些陷在前世今生的落差里回不過神。 --